飯菜是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寒暄幾句就可以入席吃飯了。
夏奶奶特地把兩盤放了紅紅的辣椒的菜放到木蘭面前:「這是特地給你做的。」說完又向方樂斌解釋,「我們家的人都不愛吃辣,這姑娘卻是無辣不歡的,第一次來吃飯,也不知道你口味如何,沒有特地給你準備什麼,別見怪啊!」
木蘭隨口說:「不用特地準備,我愛吃的她都愛吃。」
「是啊!」方樂斌點頭,「我們的口味很接近。」
「能夠吃到一塊去就好,來,快吃吧,別客氣。」夏奶奶招呼。
見傅思行一直沉默不語,夏奶奶給他夾了一筷子菜:「你也多吃點,在國外沒什麼好東西吃,你看人都餓瘦了。」
木蘭笑著說:「夏奶奶這話說得不對吧,國外怎麼會沒有好東西吃呢?您不見外國人大多都長得比中國人粗壯許多?」
「那怎麼一樣,外國人都是吃牛肉漢堡的,我們中國人怎麼吃得慣。」
「您看,又欺負我沒出過國了吧,欺負我不知道國外也是有中餐館的嗎?不過好奇怪呀,我記得傅師兄以前是不吃辣的,現在怎麼改口味了?」木蘭說。
夏奶奶一看,傅思行的碗裡紅紅的,果然都是辣的菜,見他吃得面不改色,也奇道:「你吃得下?」
「嗯,習慣了。」傅思行淡淡應道。太過想念一個人的時候,會忍不住每天都去想她說過的話,做她常做的事,吃她愛吃的菜。
「看來傅師兄在美國的時候經常跟愛吃辣的人一起吃飯呀!夏奶奶您懊惱不?當年您天天為了配合他們的口味,連自己都不吃辣了,沒想到出去幾年,這習慣倒被別人給掰過來了,哈哈!」
方樂斌看了木蘭一眼,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快點吃吧,說那麼多菜都涼了。」悄悄在桌下牢牢地握住她的一隻手,果然她的手心冰涼,還在微微發抖,跟她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開心隨意截然不同。
去年木蘭過生日那天,方樂斌訂了凱旋餐廳的位子,請木蘭吃飯,從走入餐廳的那一刻起,木蘭就顯得特別興奮地一直說個不停,剛開始他還以為她是真的開心,可是漸漸地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她似乎正在竭力用開心的外表在掩飾著什麼。
終於不等飯吃完,他就強行拉著她離開了,在走出愛信大廈的一刻,木蘭突然蹲了下來,抱膝痛哭。
也是那次之後,方樂斌才確定,原來她的心中,也埋藏著不想提起卻也難以忘記的過往,只可惜,他們彼此都不是那個可以讓對方走向新生的人。
好不容易吃完飯,方樂斌不想讓木蘭再硬撐下去,坐了一會兒便找了個藉口告辭,木蘭去上洗手間,傅思行主動站起來送方樂斌下樓:「方先生,這兩年,謝謝你照顧木蘭了。」
方樂斌「呵呵」一笑:「不知道傅先生是以什麼身份替我的女朋友感謝我呢?」雖然木蘭從來沒有正面向他提過傅思行此人,但平時從她身邊的人口裡零零碎碎也會聽到一些,方樂斌對這個傷她至深的男人還是頗有怨念的。
「你就當我是她哥哥吧,我外公外婆都當她是親孫女一般的
。」傅思行想了想說。
「呵呵,不用了,我想她對認個兄長並沒有什麼興趣。」
「那,祝你們幸福。」
「當然,會的。」方樂斌微笑地看著走過來的木蘭,伸手接過她手裡的包包,另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那我們先走了。」
傅思行久久地站在門口,一身落寞,夏奶奶走過來,嘆了一口氣:「木蘭是個好姑娘,外婆是真心希望她能好好的,就算你是我的外孫,我也要說,男人就該敢作敢當,你當年既然說了這樣的話,如今就要承擔這個後果,你答應外婆,如果木蘭她現在過得好,你就不要再打擾他了。」
傅思行握緊雙拳:「我知道的,外婆。」
「撐不下去就不要硬撐了。」回去的車上,方樂斌對木蘭說,「兩位老人家都是睿智的人,而且也看得出來是真心對你好的,你如果不想見他,就直接說出來,相信兩位老人家也不會介意的。」
「哪有!」木蘭還要嘴硬,「我覺得我今晚表現挺好的,而且大家都在同一個行業,以後見面的機會多的是,我躲得了一時難道還躲得了一世嗎?」
「其實看得出來,他對你還有意思,你真的不打算再試試?」
「絕不可能!我是得有多傻才會在一個坑裡栽兩次。」
「可是我看你分明就是還沒有死心的樣子,要不兩個人再坦誠地談一次,說不定裡面有什麼誤會呢?」
「不管有沒有誤會,當年他拋下我一走了之這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事實!這件事不許再提了,方樂斌!」木蘭有點惱羞成怒地說,「如果再提起這事,我就把你喜歡男人的事告訴別人!」
突然一個急剎車,木蘭的肩膀被安全帶勒得生疼:「喂,你幹嘛!」
「你怎麼知道的?」
木蘭撇撇嘴:「我上次不小心看了你的相冊,不過就算沒看到,我們平時相處那麼多,難道還看不出來嗎?反正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我也不會歧視你,你著急什麼啊!」
「好吧!」方樂斌突然輕鬆一笑,「原本也沒指望能瞞你一輩子,本來還怕嚇壞你,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呢,你自己知道了最好不過。」
「是啊,其實這樣也挺好的,我們可以像一對姐妹一樣生活一輩子,還可以收養一個小孩,哎,你說,要不我們真的去結婚吧,怎麼樣?」
方樂斌搖搖頭:「把你自己的事料理清楚了再來跟我說這事吧,我這個人一旦結了婚,可就是不會再離婚的。」
「哼,說得好聽,萬一你那真愛真的回來了呢?到時候還指不定誰先提出離婚呢!」
這邊兩個還沒結婚的人在討論離婚的事,那邊一對剛領了結婚證正準備辦婚禮的小兩口也正在鬧離婚。
木蘭剛回到家,就看到周詩穎可憐兮兮地蹲在她家門口,一見木蘭就撲了過來,揪著她的領子直哭:「木蘭,我不要跟齊子軒結婚了。」
「行行行,你先讓我開門進去再說。」木蘭找了鑰匙開門進去,順便把小狗似的賴在地上的周詩穎給拖了進來,「好好的又鬧什麼了呀?」
「他居然要在婚禮上請一個討厭的人當伴郎,他明知道伴娘是你的,這不是故意跟我過不去嘛!」周詩穎一邊哭一邊說,「他就是不把我和我的好朋友放在眼裡,還沒結婚就已經這樣了,以後還想他能夠對我好嗎?」
「你要將心比心想一下呀,我是你的好朋友,那他要請的那個人是不是也是他的好朋友呢?你不讓他請,那也可以說是你故意跟他過不去呀
!」
「才不是呢,那人都出國好幾年……」周詩穎突然住了口。
「是傅思行嗎?」木蘭問。
「木蘭你都知道啦?」周詩穎驚訝地問。
「嗯,已經見過面了。」
「那他怎麼說。」周詩穎緊張地問。
「說什麼?」
「解釋當年的事呀,說他為什麼會突然離開啊?」
「沒說,我不感興趣。」
「那,讓他當伴郎的事……」周詩穎怯怯地問。
「沒關係呀,又不是深仇大恨,老死不相往來了。」木蘭故作輕鬆地說。
「可是我還是覺得齊子軒這樣做太不尊重你了,他要是不跟我們站在一邊,我就不嫁給他了,嗯,就這麼定了,婚禮取消!」周詩穎語氣堅定地說。
「要不我不當伴娘了?」木蘭跟她商量,「請帖都發出去了,這時候說不結婚,多丟臉呀,再說了,其實我本來就不想當伴娘,你想啊,我這麼漂亮,到時候還不把你新娘子的風頭都搶了?」
周詩穎被她說得笑了:「你討厭啦,哪有你這麼厚臉皮的。」
「就這麼說定啦,讓李燕玲當伴娘,她沒你漂亮。」
這時木蘭的電話響了起來,是齊子軒打來的,「別接!」周詩穎氣呼呼地說。
木蘭接了,還故意放的免提,齊子軒的聲音很著急:「木蘭啊,我老婆是在你那裡吧?你幫我好好勸勸,我馬上就過來接她。」
周詩穎朝木蘭瞪眼,使勁兒搖頭。
木蘭說:「你就先別過來了,今晚就讓她在我這兒住一夜,好好消消氣。」
「那也行,你幫我告訴她,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顧你的心情隨意做決定的,你跟她說,伴郎的人選我決定了,就找你男朋友方樂斌,你幫我跟他說說,看他願不願意。」
木蘭還沒開口,周詩穎就忍不住說了一句:「哼,這還差不多!」
「老婆老婆,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
「你早這麼說不就得了,偏要跟我作對!」周詩穎還是故作生氣的語氣,可聽起來已經完全是在嬌嗔了。
木蘭搖搖頭,把電話給了周詩穎,自己先進去洗澡。
等她洗完澡出來,周詩穎正高高興興地坐在沙發上喝她的酸奶,木蘭問:「你要去洗澡嗎?」
「不了,齊子軒一會來接我。」
「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咦,不對呀,你們不是還沒洞房花燭嗎?這麼著急回去幹什麼?蓋著棉被純聊天?」
「哼!」周詩穎故意轉過頭去,耳根底下一團可疑的紅暈,「我們已經結婚了,還沒擺酒而已。」
「你們可得給我悠著點兒啊,別那麼快鬧出人命!」木蘭警告地說,「別浪費了我給你們交的『無人島冒險之旅』的報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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