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大雨中,穆揚靈跟著戰友們站在雨中,前面,隊長正在大聲的吼叫,「你們是軍人!讀了四年的大學,又在這裡受訓一年,這就是你們給我拿出來的成績?我他媽都替你們臊得慌!」
隊長几乎都快要氣瘋了,他拿著成績單塞到隊員們的眼皮子底下,「你們好意思嗎?好意思嗎?就這樣還去應徵特種兵,你們嫌不嫌丟人?還不如扒了這身皮給我回家種地去。」
穆揚靈立正站在隊伍中,雖然秋雨寒冷,卻覺得麵皮燒得慌,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正巧被轉過身來的隊長看見,炮火瞬間對準她,「穆揚靈,你不服氣嗎?」
「報告隊長,他們是老特種兵……」
「放屁,難道你上了戰場也要和敵人論資歷?你們是要執行生死任務的,一個不好腦袋就沒了,你和你的敵人說,他三十,你二十,難道他就不跟你打了?那還不如說你們是女人,他們是男人,所以你們天生比不上他們!」
穆揚靈最恨別人拿男女性別說事,就算對方是她親愛且敬愛的隊長也一樣,她「嚯」的轉過頭來,滿眼怒火的看著他,喊道:「隊長,我們來打一架吧!」
隊長&戰友們:「……」
隊長指著穆揚靈說不出話來,最後把手裡的成績單給扔掉,擼起袖子道:「來,你給老子出來,今兒不把你剝一層皮,老子倒過來跟你姓。」
穆揚靈「啪」的一聲把背上的背包丟掉,上前三步擺開架勢,隊長才喊了一聲「來」,穆揚靈就沖他衝過去。
兩人瞬間過手三招,隊長接住穆揚靈的一個拳頭,心中叫苦不迭,即使已經過去一年,他還是不習慣穆揚靈的出招方式,這小妮子太多變了,昨天與她對招的時候她還慢悠悠的與他周旋,今天就像旋風一般只管進攻,不管防守,關鍵是這姑娘力氣還大,他有些招架不住啊怎麼辦?
圍觀的隊員們在心中為隊長默哀。
這次三軍區交流比試,穆揚靈得了個人全能冠軍,其中散打高居第一,不僅打敗了本軍區的特種隊長,把隔壁軍區的特種隊長也給撂下了。
其實這次他們隊得了倒數全是被她們拖累的,因為她們雖然是女漢子,但好歹還是女的。
穆揚靈已經跨越了男女的界限,真正的成為了漢子……
穆揚靈大喝一聲,一腳飛出去,頓時「啪」的一聲,一聲嬌呼響起,穆揚靈只覺得耳朵一痛,立馬睜開眼睛,滿眼煞氣的看過去,舒婉娘扶著肚子,嚇了一跳,然後眼淚蔓上眼眶,又是心疼,又是擔憂的問,「阿靈,你又做噩夢了?你這孩子,你看你又把你爹剛做的坑桌給踢碎了。」
穆揚靈僵硬的轉動脖子,這才看到在坑上碎裂的木塊,她好像又把炕桌當成隊長來踢了。
穆揚靈跳起來,將炕上碎裂的木頭歸攏在一起,掩飾性的道:「沒事,回頭我進山砍樹,再做一張桌子就行了。」
舒婉娘蹙起眉頭,「你這夢中到底夢見了什麼?這都是第五張桌子了,小的時候也是這樣,還在吃奶的時候就踢踢踏踏的……」
舒婉娘給女兒拿過衣褲,看著她舉止粗魯的快速穿好衣服,頓時更加的擔心了,這樣的女兒,以後可怎麼嫁出去啊。
穆揚靈自然不會說她是夢見了前世隊長教訓訓練他們的場景,這樣的話她也就只敢在心裡說說,萬萬不敢出口的。
「娘,爹呢?」
「你爹去找里正去了,又要交稅了,咱們的皮貨還沒賣出去,暫時交不出銀子來,他去問問看能不能延緩兩天。」舒婉娘滿臉的擔憂,「今年賺的少,只怕交完稅就不剩下多少錢了,本來還想送你弟弟去私塾的,這樣一來,只怕又得拖一年了。」
穆揚靈皺眉,「今年的稅比去年的重了一成,怎麼年年都要加重稅收?再這樣下去,咱們連下鍋的米都沒了。」
舒婉娘嘆了一口氣,「有什麼辦法,金兵總是擾邊,聽說多交的要算作軍餉的。」
「放屁,」穆揚靈跳起來,「金兵年年都擾邊,也沒見咱們這邊有人出來抵抗過,用的什麼軍餉?」
「你這孩子,不要什麼話都往外說,」舒婉娘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但也沒多加要求,抱怨朝廷官兵的話已成常態,她訓斥女兒不過是謹慎的性子使然。
穆揚靈不滿的穿好衣服,見弟弟穆博文還在睡,就上前捏住他的鼻子,舒婉娘在一旁看了就一手打過去,道:「別亂來,你弟弟還小呢,讓他多睡一會兒。」
穆揚靈撇撇嘴,喝了一碗開水,拿起背簍和弓箭就要進山,舒婉娘忙扶著肚子抓過桌子上的胡餅追出來,「拿一張墊墊肚子,你還是孩子,總是不吃東西怎麼成?」
穆揚靈看了一眼舒婉娘尖尖高高的肚子,猶豫了一下,舒婉娘就把胡餅塞她手裡,摸著她的腦袋道:「傻孩子,你自己都還是一個孩子呢,家裡還有你爹在呢,不用你擔心。」
穆揚靈傻兮兮的一笑,接過胡餅就往山里去了,她決定今天無論如何多打一些獵物,賣了多買一些細米回來,老娘以前也不知道是什麼出身,粗米壓根吃不慣,而老爹又疼老娘,根本就捨不得她受委屈,所以就算老爹能幹,每天上山都不空手,在家中要保持生活條件這麼高,還要負擔重稅的情況下,能存下的錢少之又少。
何況,老娘前兩年還大病了一場,把家裡的積蓄都給花光了。
穆揚靈叼著胡餅越走越深,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就這麼和樹底下的兩個髒兮兮的少年對上了眼睛。
齊浩然和范子衿目光炯炯的看著穆揚靈……嘴裡叼著的胡餅,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
穆揚靈就算是有著成年人的靈魂,此時也不由紅了臉,她把胡餅從嘴裡拿出來,想了想,把沾了口水的那部分扯下來塞嘴裡,剩下的遞給兩個少年。
齊浩然小心的看了一眼穆揚靈,似乎在確定她沒有惡意後才飛快的扯過胡餅,一下子就扯下一大半一把塞進范子衿嘴裡,道:「謝謝你。」
范子衿被噎得直冒白眼,穆揚靈無奈,只好摘下腰上的水壺送過去。
齊浩然又忙手忙腳亂的給他灌水,范子衿扯下大半的胡餅,咽下口裡的,這才緩過勁兒來,他瞪了齊浩然一眼,起身行禮道:「多謝姑娘,在下和表弟與家人失散流落到此,只不知道姑娘如何稱呼,家住何方,等我們找到了家人必定回來相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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