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一個親一個……」晚上的party上,年輕人聚會在一起起鬨韓心這對新婚夫妻,文天凡和梁宇兩位伴郎,在結束了幫助新郎的工作之後,立即變身成為為難新郎的主力軍,不斷的起鬨為難這對新人。
歐石楠和皇甫仁也跟著一起看著party上一片熱鬧,臉上帶著笑意。
「真好!」歐石楠看著薛映潔,因為韓心的親吻,而羞得滿臉通紅,笑著低聲說道。
「總覺得參加婚禮是一件很讓人快樂的事情,看著別人那麼幸福,就會覺得,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有幸福的!」皇甫仁也覺得很好,曾經他的身邊充斥著負面的東西,所以看到這樣的幸福時光,都會覺得所謂幸福,是真實存在的。
「呵呵,幸福當然是存在的,而且,只要我們願意,幸福就離我們不遠,不是麼?」歐石楠輕輕的挽著他的胳膊,說道。曾經她也覺得世界上的幸福距離她很遠很遠,但是慢慢的,生活和經歷告訴她,幸福就在不遠處。
「有你,我就是幸福的!」皇甫仁的情話綿綿,飽含著真心。
「我們有對方,就是幸福的!」歐石楠回應他的情話。
台上新婚的夫妻帶著羞澀卻情意綿綿,下面皇甫仁和歐石楠這對情侶,也毫不避諱的親密交流,婚禮,就是這樣一個喜慶的,充滿著愛的場合,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要享受愛情。
「嗡嗡……」婚禮的party正火熱,歐石楠的手機卻震動起來,看到整個現場一片喧鬧,歐石楠跟皇甫仁說了一聲,就出去找個安靜的地方接電話去了。
歐石楠來到外面一個安靜的角落,才看到。來電顯示的是深城小月家人的電話。已經是深夜,這個時候他們給歐石楠電話,讓歐石楠本能的感受到一種不好的預感。
「餵。你好,不好意思。剛才太吵我沒聽到您的電話,請問這個時間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歐石楠禮貌的跟對面小月的父親說道。
「你好,是我們打擾你了,小月今天晚上,走了,我想她一定希望你能過來再看看她,送送她。讓她能安心的上路,所以才給您打電話的!」小月的父親,聲音沉穩,也許早就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吧。也或許他努力地讓自己能平靜的面對。
「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會這麼突然?」歐石楠聽到小月去世的消息,只覺得腦袋轟的一下,震的一片空白。
「昨天她跟您通話以後情緒還很好,今天上午的時候突然就發燒,然後就昏迷不醒了。晚上的時候走的,醫生說她走的很安詳!」小月父親的聲音,終於露出破碎的顫抖聲。
「您節哀,我馬上就趕過去!」歐石楠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一個剛剛失去女兒的父親,沒有人懂得這種失去至親的痛苦。就如當年在得知母親去世那時候,哀痛到對整個世界絕望。
「好的!」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低泣聲,那應該是小月媽媽在為女兒的逝世而難過,作為丈夫的小月爸爸,簡短的回覆歐石楠就掛斷了電話,女兒已經離開了,可是他們老兩口的生活,還要繼續下去。女兒的離世是他們永遠的痛,未來他們只能互相扶持著,互相舔舐著傷口來生活。
聽著電話掛斷以後的嘟嘟聲,歐石楠有將近一分鐘的時間,呆呆的站著,保持著剛才接電話的動作。回頭看著韓家庭院裡,是一片的喧譁熱鬧,每個人都洋溢著快樂的笑臉,可誰又能想到,在他們如此說笑的享受幸福和歡樂的時刻,有一個人,離開了這個世界。
抬頭看著繁星點點,以前就聽說過,地上如果有一個人去世了,那麼天上就會有一顆星隕落,那個名叫小月的星星,已經隕落了,在她微笑著看著幸福的時候。
生命到底是如何的脆弱,上天又該是多麼的殘忍,它不給想要活下去的人生的希望,卻給了許多想要死的人活下去的機會,小月曾經的笑臉,在歐石楠的腦海中浮現,這個只有十幾歲,跟癌症奮鬥了將近十年的女孩,最終還是沒有抵得住上蒼的殘忍,離開了。也許,是老天太過憐愛這少女的辛苦,讓她返回天堂,不再那麼辛苦了。
「小楠?」因為等的好一會兒都沒等到歐石楠回去,皇甫仁出來,就見到呆呆的仰著頭看著天空的歐石楠。
「怎麼了,怎麼哭了?」歐石楠回過頭來,臉上淚水緩緩滑過臉頰,表情脆弱而疼痛。
「剛才小月爸爸打電話過來,說今晚,小月走了!」歐石楠擦乾眼淚。
「啊?什麼時候?怎麼這麼突然?」皇甫仁的第一反應也是很難接受,那個總是帶著笑容,用毅力對抗病魔的少女,就這麼輕易的離開了?
「別哭別哭……」皇甫仁看到歐石楠流淚,笨拙的用手去擦她的淚水。
「嗯,不哭了,一會兒進去,別讓人瞧出來,就說咱們有事,要出去辦事,你陪我吧,咱們去送送她!」歐石楠努力的平靜自己,現在家裡還沉浸在歡樂當中,這個事情,他們兩個知道就可以了,不要影響到別人。
「嗯,我陪你進去!」皇甫仁點頭答應,安定了一下神色,兩個人一起進去告別。
歐石楠避過眾人,讓耿麥冬開車過來,然後自己悄悄去房間裡找了一套黑色的衣服,然後一臉平靜的離開韓家,驅車趕往機場。
「哎……誰能想到,這麼快,說沒就沒了!」耿麥冬一邊開車一邊感嘆。
歐石楠和皇甫仁坐在後車座上,聽到她的感嘆,也都心有戚戚焉。
「別太難過了,醫生以前也說過的,小月的情況,以現在的醫療技術,還是沒有攻克的難題,她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歐石楠的異常沉默,讓在她身邊的皇甫仁十分擔心,努力的安慰歐石楠。
「我不是因為這個,只是從認識小月那天,我就感覺好多的情緒衝突在我的內心,以前總覺得,只要是人,都會死,這並不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到一定的時候,就自然的進入下一個階段,可是,小月的存在,殘酷的告訴我,有太多的人,還沒有享受生命的歡樂,就不得不被一些事情,無奈而遺憾的離開這個世界。我不僅為小月的去世感到難過,更對自己從前對生命的輕視而羞愧,原來我不珍惜的,是一些人求而不得的!」這段時間,對歐石楠來說,是她心靈承受太多震撼的時間,也讓她反思了許多。
「小楠,我覺得你現在想錯了,你以前總說,人不能總回頭去看過去的事情,而是應該往前看,你現在就是為曾經的小事,而鑽進了牛角尖,我覺得,小月的事情告訴我們,讓我們珍惜健康生活的每一天,小月在世的每天,都在努力的生活,豐富自己的經歷,她的小說,現在已經搬上熒幕,她想要用自己的經歷去影響別人的願望,我們已經幫她在完成,即使她已經離開這個世界,但是,她的精神會一直影響著別人,這是她的永生!」耿麥冬說道。
「沒事,我會自己調整好的!」歐石楠不再解釋,她本身就是個心思重的人,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的糾結。耿麥冬會這麼說,是因為她並不知道,歐石楠曾經真的自殺過,那是對生命最大的褻瀆,所以才會反思自己曾經對生命的輕視。可是畢竟上天還是沒有放棄她,給了她再來一次的機會,讓她懂得生命的意義,這一世,她會更珍惜的生活。
「別想那麼多,我們都好好的,以後也生活的好好的,小月在的時候,每天即使笑著,也要經歷太多的痛苦,至少,以後,她不用再經歷那些痛苦了,不是嗎?」皇甫仁有的時候,還是會感覺到身邊這個女人隱藏的很深的情緒,但總是一閃而過,原本以為他已經很了解她了,卻總會偶爾那麼一瞬間,會讓他感覺身邊這個女人,像是另外一個人。
「嗯……」歐石楠疲憊的閉上眼睛,躺在車後座上,不再言語,一早起來忙著婚禮的事情,現在又要趕飛機去深城,一連串的事情,喜悲摻雜,她真的覺得累了。
一行人飛到深城,參加了小月的葬禮。《生命如歌》剛剛播放一半,拍攝工作也還差四分之一沒有完成,這部電視劇的原型,以及劇本的原創者,就這樣離開了這個人世。她的故事感動了整個夏國,無數人因為電視劇里,那個面對病魔不曾屈服的女孩,而感動落淚,珍惜生命。小月的生命和精神,以這樣的方式在這個世界延續下去,用自己的經歷告訴所有人,生命是如何的可貴,珍惜自己現在擁有的生活,是多麼平凡卻也不普通的事情。
在小月去世之後,歐石楠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將《生命如歌》的結局改寫,原本的開放式結局,最後決定以現實主義的方式,呈現給觀眾,電視劇里的那個叫小月的女主角,和現實中的小月一樣,離開了這個世界,徒留給世界對她的緬懷。
歐石楠也想用這樣的結局,告訴她領悟到的一個道理,生病的人努力求生,用盡全部的力氣,只為求一個奇蹟,但是奇蹟卻像是老天爺畫出的大餅,看得到卻那麼遙遠。人是會死的,所以,如果你現在還活著,就請用力的呼吸和享受生的樂趣,只此一點,已經比太多人幸福了!
也許,只有見識到生命的殘忍,才懂得生命的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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