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京妤眼前一暗,同時四周更多的驚慌聲響起,大多是女人們的,幾乎是在尖叫。
她心底生出一種福至心靈,圓的,有潮濕的深色痕跡。
「是、是人頭嗎?」
身後的人身上傳來清淡的冷杉氣味,很熟悉。
程京妤這幾天懸著的心瞬間被撫平了,她聲音有一點啞地說:「我不怕,你放開我吧。」
「真不怕?」傅硯辭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他的聲音低沉:「是一刀從人脖子上砍下來的,眼睛都沒閉。」
程京妤出生將門,從小到大卻沒有真正看過戰場。
是因為父親和哥哥將她保護的好。
但是她也沒忘,前世自己就是被砍斷手腳,幾乎做成了人彘而死。
「我不怕。」她知道程璽定然是氣到了極致,她想一起面對。
而那個人頭是誰,她也想知道。
傅硯辭遲疑了一瞬,而後緩緩鬆了手。
儘管已經做了心理準備,可是看到那個血淋淋的斷口時,她還是沒忍住後退了一步。
——但幸好,她的肩膀觸碰上一抹溫熱的胸膛,那個人像是一個堅實的後盾。
雖然看不見表情,但她覺得,傅硯辭一定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
任何事都不能令他改變表情,何況只是區區死人。
而後有一隻手掌緩緩向下,握住了她冰涼的手掌,裹緊手心,帶來更多的安全感。
她就不怕了,甚至借著袖子的遮蓋,緩緩回握了傅硯辭。
此時周遭眾人的視線都看向了程璽和皇帝,無人留意到他們這一方角落的動作。
蕭聖高已經捂著心口,瞪大眼睛看著面前那顆人頭,那雙沒有閉上的眼睛直衝著他,他像是被嚇得丟了魂。
儀貴妃倒在椅背上,已經暈了過去。
場面已經失控,可是禁軍虎視眈眈,舉著劍半步也不敢上前。
「陛下認得這人麼?」程璽微微冷笑:「可不是一顆敵國人的頭顱就嚇住了吧?」
若是此時暈過去,未免顯得他太過懦弱膽小,可如果不暈,蕭聖高不知要如何收場。
他進退兩難,卻不知一向對內手段懷柔的程璽,這次為什麼會如此尖銳!
「你、在朕面前行污穢之事,是想要造反嗎!」
「造反,」程璽上前一步,一腳踩在矮桌上,俯身看向蕭聖高:「你來來回回,是不是只有造反兩個字可說?」
「那你究竟想幹什麼!?去了趟西北回來,被人下蠱了不成!」
他此刻確定,事情肯定是敗露了,只是不知道自己做的這麼隱蔽,程璽究竟是怎麼知道的!
不能承認,絕對不能。
程璽現在肯定是在詐他,他雖然活著回來,但是也一定不會有證據。
只要他不承認,那不管程璽說什麼也沒用!
他是皇帝,誰能動他!
「如果這個不認識,那就看看另一個。」
程璽拍了一下手,這次上前的是他的副將,將一個穿著南唐的軍服的男人推搡上來。
這軍服還不是普通的士兵服,而是少說有副將之職的將領。
這人倒是沒有受傷,不過手腳都被鐵鏈鎖住。
程璽懶得跟蕭聖高繞彎子,他從手裡抖出一張蓋了南唐國璽的捲軸,面向朝臣,道:
「我率兵驅趕南唐,途徑南嶽山,那本是我西楚的地界,可是中途卻埋伏著南唐的副將和他的一隊兵,若不是有人出手相救,差點就被埋伏的火雷炸死。」
他話音一落,全場轟然。
在西楚的地界,混進了南唐的軍隊,這代表什麼?
代表不是有人通敵放虎入山,就是程璽的說謊。
蕭聖高嘶吼:「你胡說!都知道西北是你收復的,你不過是胡說八道!」
「收復的是我,守城的人,可都是陛下欽點的太守和長監,軍隊和守城軍向來互不干預,誰能放他們進來!?」
「你——」蕭聖高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看上去當真是要厥過去了。
此時一直沒出聲的程京妤厲喝道:「父親一心驅趕外敵,可南嶽山連火雷都有,你是覺得父親想炸死自己?!」
她對蕭聖高又恨,更多的是絕望,不明白他們家當初怎麼會看走眼,扶持這樣一個郡主。
而眾人紛紛看過來時,還看見了站在她身後的傅硯辭——
這人剛不是不在麼,怎麼程璽回來他就在了?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5s 3.790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