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香聽了徐子歸的話一時間有些沉默……柳綠身為徐子歸的心腹,確實知道的太多了。
&娘……」藍香沉默了半晌後,嘆道:「柳綠確實留不得的。」
是啊,柳綠確實留不得。真如莫樂淵所言,留著柳綠便相當於留了禍患,得不償失的。
見徐子歸沉默,藍香便知徐子歸是又捨不得了。
其實何止是徐子歸捨不得,難不成她就捨得麼?紫黛紅袖就捨得麼?也不過是傷及了徐子歸,她們始終是與徐子歸一邊兒的,這才勸慰著徐子歸,當斷則斷。
徐子歸這才嘆氣把原本要留著柳綠的打算與藍香說了說,末了又說道:「到底是我想問題太不周全了,全忘了咱們的事情柳綠是都全程參與的,若然她真的鐵了心的想要幫著他們搬到咱們,簡直是易如反掌。」
由此,藍香更是恨上了柳綠:「姑娘對她還不算好麼?到了卻為了一個男人這般對待咱們!」
藍香說的義憤填膺,大有現在要去與藍香打一架的架勢。
徐子歸嘆息一聲,沒再說話,擺了擺手讓藍香下去。自己則泡在水裡再三思量。半晌後,總算是做了決定,喚了習秋來伺候了自己出浴,便命人準備了筆墨,匆匆給莫樂淵寫了封信。
大體便是說了說自己如何考慮不周,又嘆道:「我不知白蘭到底知道你多少辛秘之事,說到底也不會少。想來你說的對,打蛇不死哎呦後患,我們是該做個了斷的。」
寫完便吩咐了月溪連夜送去了宮中。
莫樂淵收到徐子歸的來信,拿在手中看了半晌後,又細細琢磨了半晌,終是派了白芷送了鶴頂紅去了白蘭的房中。
自此,宮中便再也沒有了白蘭這個人。莫樂淵則是對外宣稱白蘭病了,三天後,便宣布白蘭救治不及,已是去了。念及白蘭在自己身邊伺候得體。便將其以官家小姐之禮葬了去。
徐子歸得了消息後。心裡也總算有了些寬慰,想著也如此厚葬了柳綠,也算是全了主僕的情誼,逐便喚了藍香準備了********。又讓藍香將這幾天準備的證據都一同放好後。才讓習秋將柳綠喊了來
&香。你讓月容月溪在外面守著便是,一會兒柳綠來了,你們便都下去……我……我與她說上幾句體己話。也算是給她送行了。」
至此,藍香便知徐子歸是做了決定。多少是有些捨不得的,紅了眼眶:「紫黛與紅袖她們還不知道罷?」
徐子歸嘆氣,點頭道:「紫黛與紅袖是瞞不過的,兩人皆知柳綠背主,若是留不住了,自然知道是我做的……只是其他人……這幾天就對外宣稱柳綠病重了罷。」
藍香點頭:「奴婢曉得了。」
說罷,便下去將月容月溪找了來按著徐子歸的吩咐,藏在了暗處伺機準備出動。
恰巧月容月溪剛剛藏好,柳綠便跟著習秋打簾進來,面帶著笑容
&娘找奴婢可是有什麼吩咐?」
徐子歸對柳綠點了點頭,與往常並於異樣。對著藍香習秋幾個屋中伺候的擺了擺手,笑道:「你們下去罷,屋裡有柳綠伺候就好了。」
眾人便皆是應是退下。柳綠則是喜出望外——自從林府回來,徐子歸便很少再讓自己進屋伺候了。
徐子歸見柳綠這般,不禁有些傷懷。以前柳綠總是圍著自己身邊嬉鬧,這幾日,似是隔了很久遠的距離一般,都讓她有些想不起來曾經的模樣。
&綠,你先莫要忙了,坐下來陪我閒話一會兒罷。」
&柳綠點頭應是,先給徐子歸到了茶,才坐在徐子歸對面的小椅上,笑道:「姑娘今兒怎麼想起來找奴婢閒話了。」
徐子歸卻是沒笑,而是深深的看了柳綠半晌後,問道:「柳綠,你在我身邊十年有餘,我可曾虧待過你?」
柳綠忙笑道:「姑娘對奴婢好的沒話說,說句逾越的話,姑娘就像是奴婢的親人一般。」
說罷,又想到自己前些日子背叛了自己的親人,不由有些心虛,悻悻然的低下了頭:「姑娘怎麼問起了這個?」
徐子歸這才嘆道:「也沒什麼……你知道白蘭吧?」
柳綠點頭,可惜道:「挺好的人兒,就是不知道得了什麼怪病,年紀輕輕的,人倒沒了。」
徐子歸這才說道:「她哪裡是得了怪病沒的,分明是吃裡扒外背叛了安陽公主。安陽公主本是想留她的,奈何她知道了安陽太多的辛秘之事……安陽留不得她的。」
說罷,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掩飾自己打量柳綠的眼神。果不其然,柳綠眼神里出現了慌亂之際。
徐子歸嘴角勾了勾,又嘆道:「白蘭在安陽身邊伺候,安陽從未虧待過她一次,結果她卻如此對待安陽……要我說,安陽就是太心善,這樣吃裡扒外的東西居然還能厚葬!若是我,直接丟到亂葬崗去,讓她做了那孤魂野鬼去!」
說著,還似不經意一般,問道:「柳綠,你說呢。」
此時的柳綠已經開始有些害怕了,就連點頭都有些哆嗦。
雖說柳綠在徐子歸身邊伺候多年,徐子歸的脾氣性格她也知道。奈何徐子歸向來不按常理出牌,她也不知道徐子歸這會子到底是在警告自己,還是真的與自己說閒話。
看柳綠的樣子,徐子歸心裡便知道她心裡已經開始猜測自己,逐不再說話,等著柳綠說話。
果不其然,柳綠果然知道自己的脾性,知道若是讓她查出什麼來,倒不如自己招了。況且。若是她真的招了,興許徐子歸就以為她只是一時糊塗,自此還會信任自己,那也方便她以後辦事不是?
逐,柳綠細細考慮了考慮,便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噗通一聲跪在了徐子歸面前
&姑娘責罰」
徐子歸嘴角微勾,眼裡閃過一絲諷刺,話語卻是溫柔的極致:「你這是作甚?先起來說話!」
話雖這麼說,卻並未伸手拉扶她一把。
柳綠聽徐子歸如此溫柔。便暗叫不好。想著徐子歸定然是早知道了自己的事情,逐更是不肯起身
&娘……奴婢……奴婢該死!」
&徐子歸聲音婉轉尾翹:「說說看,你怎麼該死了。」
語氣清閒,像是在問柳綠晚飯吃了什麼可吃飽了一般。
柳綠自此便知道了徐子歸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事情。這幾日一直像看跳樑小丑一般任由自己蹦躂。心裡便將徐子歸恨上了。
又想起白蘭的遭遇。怕自己步了白蘭的後塵,逐不敢與徐子歸硬碰硬,更是陪著小心。直說自己著實是被逼迫的狠了才出賣了徐子歸那一次。
徐子歸眼裡冷笑一閃而過。便表現出關切的模樣來:「他倒是如何逼迫你了?」
柳綠卻是不肯答了,眼裡更是蓄滿了淚水。徐子歸開始皺眉——她著實不知道柳綠這是在與自己演戲還是真的傷心到了極致。
一時間,徐子歸心裡疼的厲害,她著實從未想過,哪一天自己的那些心計會與自己人開始鬥智鬥勇。
&倒是說說,我可好與你討回公道!」說罷,又恨鐵不成鋼道:「我雖氣你背叛了我一次,到底也是心疼你的,況且你又是被逼迫的。你是要罰的,只是咱們先對付了外人,至於你與我之間,咱們關起門來另算。」
徐子歸這一說,柳綠便知自己安全了卻又聽徐子歸要對付那個「外人」,豈不就是要對付柳良?逐開始擔心起來
&娘……奴婢……奴婢……您罰了柳良就相當於罰了奴婢……」
說著,便嚎啕大哭起來。徐子歸微微有些差異,確實也沒想到柳綠會承認自己同柳良的關係,逐急忙問道
&出此言?」
柳綠這才哭著斷斷續續的說道:「上次奴婢睡的熟了……感覺有人……有人壓在奴婢的身上……奴婢迷迷糊糊的睜眼,便看到柳良……柳良他正爬在奴婢身上……對奴婢做那等子苟且之事!」
說著,柳綠似是羞憤至極,雙手蒙住臉大哭起來:「奴婢自然是不願意的……可是奴婢雖說會些功夫,卻奈何奴婢是個女的,力氣上天生便吃了虧,不及柳良他力氣大……況且他又是及其厲害……讓奴婢沒了力氣……就這麼讓他得逞……」
徐子歸這一世雖說還是未經人事的閨閣姑娘,可畢竟上一世是成過親的人,自然知道柳綠說的厲害是什麼厲害……加之柳綠說的又著實有些露骨了些,徐子歸不禁也羞紅了臉,忙打斷了柳綠的話說道
&只是問你他如何強迫你替他做事的……並……並未問你這個!」
說罷,臉上更是紅的似是要滴出血一般。柳綠見狀,心生暗喜。徐子歸這般模樣自然是害了羞……一般女人一旦害羞起來,腦袋便不大靈光,接下來還不由著自己說什麼就是什麼?
柳綠眼裡閃過的喜色自然沒能逃過徐子歸的眼睛——她就知道,柳綠無緣無故說起這個事定然是打了什麼如意算盤。逐不動聲色的繼續裝作極盡害羞的模樣,等著柳綠繼續說下去。
柳綠見徐子歸正等著自己的下文,逐便繼續說道
&來柳良便以此來威脅奴婢,說奴婢若是不幫他辦事,便毀了奴婢名聲……」說罷,柳綠淚眼滂沱的看了徐子歸一眼後,繼續說道:「奴婢起先並不害怕他的威脅,想著奴婢名聲毀了便毀了,大不了奴婢伺候姑娘一輩子便罷了,左右這輩子奴婢便未想過要嫁人的。」
對於柳綠時不時地表忠心,徐子歸也是淡淡點頭聽著,見柳綠停了話一直看著自己,徐子歸便給她點了點頭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柳綠見徐子歸眼裡全是憤怒,以為徐子歸是聽信了自己的話,替自己憤怒,逐整理了整理思路,繼續說道:「雖說奴婢大義凜然不怕威脅,可柳良卻是拿著姑娘的名聲來威脅奴婢!」
說著,憤然的錘了錘地面,繼續說道:「姑娘猜他說了什麼?」
說罷,不等徐子歸問話,便繼續冷笑道:「他說『若是讓大家都知道了雲錦郡主身邊貼身伺候的一等大丫鬟與別人私通,你說,大傢伙兒會不會笑話雲錦郡主不會管理身邊的丫鬟呢?這樣連自己身邊的丫鬟都管不了的人將來如何管好皇宮眾人?又如何管理的了天下眾夫人?你還知道,被皇家退過親的女人可是沒人敢再娶的。』姑娘,奴婢不嫁人便罷,可又如何能拖累了姑娘?再者,奴婢當時想著只是暴露一下姑娘那一晚間的行蹤,有奴婢還有月容月溪在,也無傷大雅……這才……這才同意了他的威脅……」
徐子歸心裡冷笑,面上卻是沒有一星半點的表現,親自將柳綠扶起,嘆道:「你委屈了。」
說罷,便將裝了********的水壺端起來,親自給柳綠到了水——那水壺是莫樂淵讓月溪從宮中給她帶出來的鴛鴦壺,把柄處有個機關,裡面有個擋板,摁住那個機關按鈕,便從另一段倒出水來。
而那毒藥是鳳九卿走時拖了莫子淵給自己的東西,那藥與茶的味道顏色都及其相近,說是徐子歸可以用它來對付討厭的人。
想來是鳳九卿心細,想著迫不得已時,直接用這毒茶毒死莫城淵或是莫清淵幾人也是可以的。況且這是********,喝了之後也不會當場發作,過上幾個鐘頭也只會渾身乏力,除非是神醫或是往中毒那方面想,否則即便是請了大夫來看也只能當是風寒來診治。而這毒茶發病慢,一般人是絕對想不到中毒這方面的。
恰巧徐子歸得了這毒茶一直不確定它是否真的有這麼神奇,正好也算是拿了柳綠做實驗,若是柳綠不死,倒也算她命大了。
逐倒了那毒茶端給柳綠,又替柳綠擦乾淨臉上的淚水,嘆道:「你該與我說的,何苦自己一個人受罪委屈?咱們人多力量大,總歸能想出辦法來的。」
說罷,將茶杯往柳綠嘴邊送了送,嘆道:「先喝口茶冷靜一下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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