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裡面,秦景淵久久陷入沉思沒有回神,待想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葉凌汐一直沒有回來,他起身,走出山洞,可是卻四處找不到他的身影,他心裡一緊,莫不是她走了?!
看來今天是在這裡呆不成了,如今離太陽下山還早,回去也不是不可以,秦景淵轉身進了山洞拿起外袍與劍直接走出去找人。
岸上,葉凌汐死瞪著站在面前渾身濕漉漉,衣衫緊貼,身姿妖嬈魅惑的男子,冷笑說道:「你是不是該跟我解釋下,你怎麼在水裡?」竟然還扮水怪嚇她。
某公子捂著自己被打腫了的完美臉頰,一雙琥珀色的眸中隱隱有水霧一般,他撇著嘴,委屈說道:「楚楚,好痛。」
「我還嫌我手痛呢。」葉凌汐瞪了他一眼,看了他腫起來的臉,冷笑,「沒見血,叫什麼叫。」天知道剛剛她心都快嚇得跳出來了,他是活該。
某公子抿了抿唇,忽地用手使勁搓著自己本就紅腫的臉。
葉凌汐本來冷眼旁觀著,可是看著那白皙的皮膚隱隱有被擦破的趨勢,心底一沉,直接上前,抓住他的手,皺眉說道:「你幹什麼呢?」
「楚楚不是說要讓它見血嗎?」某公子看著她,無辜的說道。
「……」啊喂,夜煞公子,我這話只是隨便說說,這也能當真,你沒病吧。葉凌汐心裡咆哮著,這人這種時候怎麼這麼聽話?!
某公子看著她,堅定說道:「只要是楚楚讓本公子做的事情,本公子都會去做。」說著,他又是一臉委屈,「可是楚楚,你不能丟下本公子?!」
什麼丟下?!她跟他有那麼熟嗎?而且,能不要用那樣像小崽子一樣可憐的眼神看她嗎?!
「你不是在木蘭圍場嗎?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而且你剛剛不會是在水裡摸魚吧?!」葉凌汐嘴角抽了抽,他的嗜好還真是特別。
聽著這話,君千瀾臉色驟然一變,先前的無辜化作痛苦凝重,他忽然上前一把抓住葉凌汐,將之緊緊抱在懷中。
「喂,君千瀾,你幹什麼?!快給我鬆開!」葉凌汐掙扎著,想要掙開這一雙鐵壁,可是卻根本動彈不開,她警告說道,「你再不鬆開我試試。」
可是君千瀾的雙臂依舊沒有絲毫的放鬆,葉凌汐感覺到腰都快斷了,直接咬住了君千瀾的手腕,當然起初也不是真的咬,可是君千瀾卻似是沒有感覺一般,她不覺加重,甚至她嘴裡都有感覺到血腥味,然而身前的男子還是不動。
他是死人嗎?難道不覺得痛?!葉凌汐氣急敗壞的想著。
「楚楚,我不要鬆開你,我不要你離開我。我找了好久,卻怎麼都找不到你,一想到你離開我,我的心就好痛,好痛,比病發時還痛。」耳畔是他溫熱的鼻息,透著幾分彷徨無措,「我以後會好好聽你的話,別離開我好不好。」
他是下來找她的嗎?葉凌汐愣了愣,掙扎的動作驟然停了下來,這一刻她感覺到了身前男子那種發自內心的無措恐懼。她不懂,他為何這般在意她,這世上在意她的人都死了。
「那你去水裡幹什麼?」葉凌汐低聲問道。
君千瀾琥珀色的眸子幽深一片,他抿了抿唇,「我下來找了楚楚好久,可是我找不到你,正好看到這條河,我想,楚楚可能掉到河裡了。我水性不錯的,你瞧,我沒猜錯,最後還是讓我找到楚楚了。真好。」他的聲音悶悶的。
葉凌汐就說為什麼他的皮膚上這麼皺,明顯是被水泡久了。這個瘋子,他就不怕被人發現他不見了嗎?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敏感嗎?!
「他們說楚楚不會喜歡我。」君千瀾忽然鬆開葉凌汐,緊張兮兮的看著她,「他們說我手上有血腥,楚楚不喜歡沾染血腥的人,楚楚,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看著眼前的大孩子,葉凌汐直覺自己的耐心真是好到爆了,她深吸一口氣,認真說道:「我不討厭你。」這個人,相處久了,很難讓人討厭,他是性格乖張,名聲不好,可是她楚凌交朋友,從來不看這些。
「那就是喜歡咯,嘿嘿,楚楚喜歡我,真好。「君千瀾俊美的臉上忽然展開一抹笑容,眸子裡面更是閃閃發亮。
葉凌汐不想跟他糾結這個話題,她看著那琥珀色的眸子,認真說道:「君千瀾,我很少給人承諾,但是,只要我不死,我定然會幫你達成心中所願,到那時候,披甲上陣也罷,坐鎮中軍也行,馬革裹屍,戰死沙場,我都在所不惜。」
「不,不准你說什麼死不死的。」君千瀾不高興了,他面上的無辜之色驟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穩自信的神采,透著幾分鄭重,他琥珀色的眸緊緊看著他,其中一抹淡紫色的光華暈染開來,他一字一頓,「我要楚楚與我一起,君臨天下。」
這一刻,周遭似是寂靜了一般,那紅色、紫色的身影兩兩相望,男子身上的狂霸之氣朝著四周散發開來,女子身上的寧和深遠與之交融,這一刻,竟說不出的契合。
「好!」葉凌汐微微一笑,她給出的承諾,怎麼會不答應,當然,往後他要與誰一起君臨天下,那都是他的事情。
似是看出了葉凌汐眼中的不以為意,君千瀾雅致的眉微微一沉,還想說什麼,忽然感覺到有人靠近,他眼底流光一閃,偏過頭,正好看到一身玄色衣袍的男子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他身體驀地一緊,手一把握住葉凌汐的手。
葉凌汐察覺到君千瀾的異樣,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到秦景淵站在不遠處,她挑了挑眉,他不是在山洞裡面嗎?總不會是來找她的吧。
「景王這傷勢倒是不輕,回去之後怕是皇上定是要好好徹查一下誰人敢傷你東華戰神。」君千瀾似笑非笑的看著秦景淵說道。
葉凌汐聽著這話,瞬間明白了君千瀾的意思,東華帝再不喜歡秦景淵,可是卻需要他在前面衝鋒陷陣,今日景王的失蹤必然是有心人的有意為之,可是會是誰呢?答案不言而喻,總之跟幾位皇子是逃不了干係的。她就說秦景淵怎麼就不管身上的傷口,原來是給東華帝看的,他現在的心機真是讓她不敢小看。
「本王相信父皇會更加好奇,堂堂西涼七皇子怎麼會出現在這山崖之下,你是怎麼下來的,竟然還毫髮無損。」秦景淵淡漠說道,目光沉沉的看著那俊美無儔的男子,眼角的餘光卻是看著他身側站著的女子,眼底暗沉一片。
君千瀾輕笑一聲,「本公子也想知道自己明明是在營帳中睡覺的,怎麼會被賊人擄走,堂堂東華國禁衛軍,竟然連一個質子的安危都顧不了,這件事必然是要被西涼知道,讓他們知道,東華國是怎麼折辱他們尊貴的皇子殿下的。」說到這裡,他挑釁的看了秦景淵一眼,「正好,景王也不用再當個小小的京兆尹了,率軍掠地,相信才是景王所願,若這次心愿所成,你該感謝本公子。」
葉凌汐嘴角抽了抽,他是故意氣秦景淵的吧,他又不是不知道東華與西涼簽訂的協議,十年不得開戰,如今才過了三年。雖然說這協議不過是空口白話,但是東華這幾年征戰頗多,此時對上西涼並不是明智之舉。
真論國力,西涼不比東華差,三年前的一敗,不過是棋差一招。其實現在想想,當時簽訂協議也是突然的緊,也不知道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緣故。
秦景淵墨玉般的的眸中掠過一絲幽芒,看了君千瀾一眼,轉過身,淡漠說道:「七皇子最好要控制好自己的言行,並不是每一次本王都可以視而不見的。」
「那咱們就拭目以待吧。」君千瀾無所謂的聳聳肩,偏過頭看著葉凌汐,「楚楚,我們上去吧。」
葉凌汐看了秦景淵一眼,等他們上去了,天也該黑了,正好可以渾水摸魚,否則若是被人發現他們是一起回去的,東華帝那邊怕是會對君千瀾多番猜疑了。
「好了,咱們先上去吧。」葉凌汐看了君千瀾一眼,轉過身,朝著一旁的斷崖走去,按照先前的路往上爬。
「你叫她什麼?!」一個冷沉的聲音忽然說出。
君千瀾看著那頎長的身影,似笑非笑的說道:「本公子喚她楚楚啊,怎麼?景王殿下這個也要管?!有美人兮,楚楚而立,這世上再找不到比楚楚還好的女子了,本公子可不會讓給任何人。」
葉凌汐看了君千瀾一眼,胡說八道些什麼呢。又看了下下面的水,她心裡一突,直接往上爬,不想理會其他。
「我東華國的公主不可能會嫁給一個質子。」秦景淵冷睨著對面的男子。
君千瀾魅惑一笑,「本公子自有歸國的一日,到那時兩國聯姻,相信你們皇上定然樂意。」
驟然間,冷風揚起,一黑一紅兩道身影對立著,一個邪魅妖嬈,一個霸道凜然,兩股凜冽的風驟然揚起,紅衣飄動,黑袍獵獵作響,激烈的氣勢不斷碰撞著,似要分出個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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