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若曦看著東還方明朗,呼出一口氣。
她不知道東方明朗是怎麼想的,她每一次對他都沒有好臉色,他就應該明白,她不喜歡他,甚至是厭惡的。
難道為了帝位真可以無視自身的尊嚴,不管他人對自己什麼感覺,都可以當作看不見?
東方明朗聞言,尷尬笑了笑。
他知道尹若曦討厭他,甚至帶著厭惡,只是他卻不知道,他哪裡做錯了?讓尹若曦這般厭惡他。
至少小時候,尹若曦還是很喜歡跟他玩,分開才七年,這七年裡也沒發生什麼事情,他甚至還送過東西去江南,如今回來了,至少當年的感情還在。
那怕年紀大了,要顧及男女大防,也不至於見面說句話都不願意。
「九妹妹……」
尹若曦不語。
東方明朗深吸一口氣,才說道,「也沒什麼事兒,就是想單獨與九妹妹說幾句話而已!」
對於安氏所做的糊塗事,他心中甚是愧疚。
這些日子,他以冷落安氏作為懲罰。
「那可不行,外祖母說了,女兒家可不能單獨與男子獨處,五皇子若是沒事,我便先走了!」尹若曦說著,朝東方明朗福身,拉著舒可心、尹潔快速離開。
她可不想跟東方明朗多做糾纏,免得五皇子妃又吃醋將她的手抓得血肉淋漓。
看著離去的尹若曦,東方明朗嘆息一聲。
到底不是小時候,尹若曦也不如小時候那般,喜歡跟在他身後,喊他明朗哥哥,然後提各種要求,一旦不滿足她,就不理人。
如今是他願意像小時候一般,她卻再也不像小時候那般對他有那麼多稀奇古怪的要求了。
回到花園的時候,有閨秀正在跳舞。
跳的還可以,不過和尹千柔的沒法比,少了尹千柔那股子嫵媚和妖嬈。
很快有人推薦尹千柔上去。
尹千柔紅著臉,上前跳了起來。
好些個公子瞧著,似笑非笑,只有呆頭呆腦,整日死讀書的看不出尹千柔這舞其中的深意。
尹若曦微微眯了眯眼。
她敢保證,尹千柔怕也不知道這舞有什麼不妥。
「這舞跳的不錯嘛!」尹潔夸道。
心裡卻有些疑惑,按道理說,尹千柔是侯門貴女,是從哪裡學得這青樓艷舞?
亦或者是誰刻意教她的?
「是蠻不錯的!」舒可心說著,心中暗暗鄙夷。
還大家閨秀呢,竟跳這種舞,不知道尹千柔腦子裡怎麼想的。
男子們三三兩兩交頭接耳,對著尹千柔議論紛紛。
這麼個女子,娶回家做妾還是不錯的,至於妻嘛,還是算了!
跳好了舞,尹千柔回到尹千韻身邊,額頭上都是汗水,端了尹千韻為她準備的茶水,喝了一口,心中本還有些得意。
早知道先前在太后面前就跳這支舞了,不然也不會讓尹若曦搶了風頭。
尹千柔是完全沒往別的地方想。
尹千韻也為尹千柔高興,只要尹千柔出彩,她做妹妹也跟著沾光。
尹千柔喝了茶,眸光一掃,卻不見太子、五皇子,尹千柔如今還沒拿定注意,是要去太子府呢?還是去無皇子府。
因為她私心裡覺得,這兩個皇子對爭奪帝位最有希望。一個母親是皇后,一個是貴妃。
不過相對來說,她更偏向五皇子,因為太子妃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女子,五皇子妃比較沒腦子。
想到五皇子妃,尹千柔便想到尹若曦,扭頭尋去,見尹若曦與尹潔、舒可心小聲說話,容貌秀麗無雙,氣質更是優雅,身上穿得、戴得都是極好,甚至還帶著太后賞賜的玉鐲。
尹千柔不得不承認,她非常嫉妒尹若曦。
一番詩詞歌賦下來,到也有那麼幾個相互看對了眼,等回了家,告知家中長輩,讓長輩派人打聽打聽對方的品性,若是好,這門親事便可定下,再進宮求太后賜婚。
眼看日頭偏西,有太監來請,「傳皇上口諭,請各位公子、小姐去御花園用晚膳!」
「是!」
晃晃蕩盪朝御花園走去。
御花園那邊,早已經擺好了桌子,文武百官,按照品級來,當然了,如果有高位之人抬舉你,你便可以坐到前面去,如果沒有,那就坐在父母身邊。
位置是這麼安排的,皇帝兩側,一側坐皇太后,一側是長公主。
皇太后身邊是皇后、貴妃依次輪下去,長公主一邊是太子、太子妃,皇子、皇子妃。
再下面便是文臣及其家眷,妃子那一邊便是武將及其家眷。
一切都安排的很穩妥。
裴俊家中並沒有人來,所以只有他一個人,而很久不曾出現的七皇子一身藍衣坐在了六皇子、八皇子之間,端著酒杯淺口抿著酒,不言一語。
另外一邊,明鈺一身黑衣坐著,冷著臉。
尹若曦本來要坐在侯夫人身邊,可長公主招呼她過去,侯夫人朝尹若曦笑笑,「去吧,我會照顧好潔兒的!」
「謝謝大伯娘!」尹若曦朝侯夫人福身,朝長公主走去。
路過七皇子的時候,尹若曦看了一眼。
只見他帶著玉面具,上面露出兩隻眼睛,下面露出薄唇,端著酒抿著。
尹若曦覺得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很奇怪。
但這個時候,可容不得她在這裡想出個所以然,路過明鈺的時候,尹若曦快速的暼了明鈺一眼,抿唇一笑,走到長公主身邊,「外祖母!」
長公主拍拍身邊的位置,「坐下吧!」
「是!」
尹若曦發現,幾個舅舅、舅母、表哥、表嫂不在,就連外祖父也不在。
「外祖母?」尹若曦低喚。
長公主似乎知道尹若曦想問什麼,笑道,「你外祖父他們一會就到!」
尹若曦微微點頭。
也是。
看現在,皇帝、皇后、太后、貴妃以及妃子們都沒到,他們遲來只是為了彰顯他們是這皇宮的主人罷了。
長公主笑著。
冷冷的哼了一聲。
連尹若曦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她怎麼可能看不明白呢。
皇帝表面上恭恭敬敬,暗地裡怕是早就按捺不住想出手了,只是沒有必勝的把握,不敢輕易出手而已。
都是演戲的高手,就看誰把戲演得比較逼真,騙過了對方,贏得最後的勝利。
「明天就搬家了嗎?」長公主問。
「嗯!」
「先搬家,等搬家了之後到公主府小住些日子!」
尹若曦點頭。
握緊長公主的手。
心裡很是愧疚,不能去公主府多陪陪外祖母。
長公主拍拍尹若曦的手背。
她自然知道尹若曦在算計什麼,既然知道,當初也同意了,如今肯定會支持。
說話間,宇文霸帶著五個兒子走來,五個兒子身後,是五個媳婦。
文武大臣紛紛起身打招呼,宇文霸雖不在朝為官,可他是長公主的丈夫,封國駙馬爺,宇文霸留下的是一個傳奇,他的兒孫們更是繼承了他的傳奇。
宇文霸笑著和文武大臣打招呼,路過七皇子的時候多看了他一眼,路過明鈺的時候多看了明鈺一眼。
尹若曦笑眯眯的迎想宇文霸,「外祖父!」
「曦姐兒,可想死外祖父了!」
宇文霸拉著尹若曦的手,怎麼看怎麼滿意。
他就這麼一個外孫女啊,肯定是封國最好的女孩兒。
「外祖父快坐下,我給您倒茶!」
「好,坐下喝茶!」
面對宇文霸這般寵溺尹若曦,多少人心也在盤算。
這尹若曦馬上就要及笄了,及笄之後封賜也要下來,婚事呢?
自己家兒子可有希望?
不過想來,怕是沒希望的。
裴俊一直往尹若曦處瞄,又怕被發現,所以偷偷的瞄,尹若曦早就察覺了,卻佯裝不知,乖巧的給宇文霸倒茶。
宇文霸滿足的笑著。
如果不是為了尹若曦,不希望尹若曦被人說克母、克父,讓尹若曦傷心,他早就將尹世宏以及侯府之人全部弄死了。
「皇上駕到、太后駕到、皇后娘娘駕到、貴妃娘娘駕到!」
太監喧聲之下,大家都站起身迎接。
「參見皇上、太后、皇后、貴妃娘娘!」
皇帝走到主位,揚手,「眾愛卿不必多禮,今日中秋宴席,不必拘禮!」
皇帝說好之後坐下。
文武百官跟著坐下。
立即有舞姬上來獻舞。
皇帝看向宇文霸,「姑父、姑母,這舞如何?」
長公主微微點頭。
宇文霸含笑,撫摸著鬍鬚,「不錯,不錯!」
「姑父、姑母喜歡就好,一會菜餚上來,姑父、姑母要多吃些才是!」
「聽皇上的!」
菜餚被宮婢們端了上來,聞著倒是很香。
皇帝舉杯,「朕敬眾愛卿一杯!」
「臣等敬皇上!」
皇帝喝了酒,一一看了過去,看到七皇子的時候,眸光微微一頓,有些不明白,七皇子為什麼也來了。
皇帝吸了口氣。
七皇子叫什麼來著,他給忘記了。
皇帝想到這裡,眸光一沉。
「老七……」
七皇子站起身,「父皇!」
很淡、很冷,像冬天的寒冰,才兩個字,便冷的人打顫抖。
皇帝聞言,心中不悅,面上卻不顯露,「坐下吧!」
「是!」
七皇子應了一聲,坐下。
端了酒繼續喝著。
酒過三巡,氣氛有些活絡,有好幾個大臣為自己兒女求了恩賜,皇帝也賜了婚。
七皇子也站起身,「父皇,兒子也有一事相求!」
皇帝蹙眉,總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何事?」
「啟稟父皇,兒子想求娶侯府九小姐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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