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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心的身子嬌軟香馨,明鈺身子一僵,心跳驟然劇烈跳動,臉也火一般燒了起來,拿著鍋鏟的手一抖。
「若曦?」
明鈺想問怎麼了?
可是,話到嘴邊,卻是怎麼都說不出。
尹若曦在明鈺的低喚中忽地回過神,驚得退後了好幾步,臉紅得似要滴出血來。
她是怎麼了?
糊塗了?還是魔怔了,怎麼就忽然抱了明大哥?
如此的魯莽,如此的無禮。
明大哥心中此刻一定是在笑話她了,或者映象已經特別不好了!
「明大哥,我……」尹若曦紅著臉不知道要怎麼說。
明鈺扭頭,看了尹若曦一眼,微微勾了勾唇,將鍋里的面舀起,放在大碗中,鋪上炒好的臘肉,香腸、雞蛋,端了放在桌子上,「若曦,吃麵吧!」
兩碗,一人一碗。
尹若曦輕輕的應了一聲,坐到凳子上。
接過明鈺遞來的筷子、小碗,夾了麵條在小碗裡吃,連頭都不敢抬一下,更不敢去看明鈺,只能低頭專心吃麵、喝湯。
其實明玉做的東西很好吃,淡淡的,不是特別咸,但是很香。
明鈺也不說話,他知道此刻尹若曦一定是尷尬的,說了彼此都尷尬,吃了面,明鈺洗碗,尹若曦立在一邊垂著頭。
「走吧!」明鈺說著,走在前面,尹若曦在後面跟著,進了小廳,明鈺給尹若曦倒了白開水,「說吧,什麼事情!」
尹若曦深吸一口氣,「明大哥,我……」
明鈺看著尹若曦,「怎麼了?」
「其實,我覺得,米氏身邊一定有一個人,只是這個人藏得太深,所以容嬤嬤沒發現,要不是今日尹千雪鬧這一出,我都沒想起來!」尹若曦說道。
前世,她記得尹千柔身邊有一個婆子,樣子很醜,但是很會算計,也很會做人,尹千柔很信任她,幾乎事事都會與她商量,而且那婆子還會武功。
明鈺聞言沉默不語。
他的確沒想到有人潛進了尹府,且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
「這事教給我來做!」
尹若曦點頭,「明大哥,這事就麻煩你了!」
她其實也不確定,米氏身邊的人到底是不是尹千柔派來的,不過按照尹千柔那性子,應該八九不離十。
這也是她一開始不回京城,一定要讓米氏與父親離心的原因。
尹千柔太會算計,在侯府那種地方,父母不在身邊,還能哄得侯府所有人都喜歡她,這點本事尹若曦便自嘆不如。
如果她冒冒然然回去,是根本鬥不過尹千柔的。
明鈺微微點頭,「要不要再派幾個人給你?」
「暫時不用,免得引起那人的懷疑!」
「那好,你早些休息,我回去了!」
尹若曦本想送明鈺離去,又想起一事兒,「明大哥,你手中有上等的皮毛嗎?純白沒有雜毛的!」
明鈺一愣,這是尹若曦第一次問他要東西,微微勾唇,「我明日派人風華送來!」
「好!」
送走明鈺,尹若曦才伸手摸摸自己的臉,滾燙燙的。
呼出幾口氣。
尹若曦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撲上去抱住明鈺。
歪在床上,尹若曦想著,她當時到底在想什麼,怎麼就魔怔了呢?
夜深沉
睡夢中
尹若曦做了一個夢,算得上非常美好的一個夢,夢中明鈺一直對她很好,很好,不因為時間的改變而有所改變,也不因為她心狠手辣而改變。
歡喜、幸福溢滿了尹若曦的整顆心。
聖殺門
明鈺回去之後,立即讓風華去早皮草,「記得要純白的,沒有雜毛的!」
風華撇撇嘴,「是,爺!」
「還有,你親自去查,看看是不是有人潛藏在尹府心悅苑,記住那人武功不弱,容嬤嬤都沒發現,你別把事情辦砸了!」
「知道了爺!」
皮草的事情好辦,庫房多的是,純白的也不少。
只是尹府還有其他人潛藏著嗎?風華摸摸自己的下巴,暗罵真是該死,居然敢在他眼皮子下出么蛾子,活膩味了!
明鈺將衣裳掛在架子上,想著尹若曦從背後抱住他,伸手輕輕的在衣裳上撫過,心情特別愉悅,也特別舒坦,勾唇微微笑了起來。
明鈺換衣,坐在椅子上看各地送來的書信,順便等頭髮干。
夜已經很深了,明鈺才到床上睡覺。
明鈺做了一個夢,夢中他轉身將尹若曦抱住,然後輕輕的親吻了尹若曦的唇,夢中的尹若曦比現在高,也是披散著發,就是心口處似乎有些軟綿綿。
軟綿綿……
明鈺只覺得腦子轟一聲,渾身都熱了起來,然後便是一陣舒暢。忽地驚醒過來,坐在床上面容怪異,久久回不了神。
直到天明的時候,明鈺才下了床,換了乾淨的褲子,又看了看床上那微微的濕潤,明鈺抿了抿唇。
這種感覺、經歷是第一次,但是並不賴。
*
臘月二十九,尹世宏回到了尹府,尹府頓時一片歡騰,最歡喜的還是麗姨娘,因為尹世宏回來了,一路小跑著到大門口去接,看見尹世宏那瞬間,麗姨娘就哭著撲到尹世宏懷中。
只是這次,尹世宏沒有像以前那般好言哄著,而是輕輕的偏偏麗姨娘的背,看向立在不遠處,淺淺笑著的尹若曦。
尹世宏推開麗姨娘走到尹若曦面前,「曦姐兒!」
尹若曦連忙朝尹世宏行禮,「父親!」
尹世宏微微點頭,看著尹若曦的眸子中複雜莫名。
回京城的事情出了一些問題,尹世宏走了好多路子,都沒有辦法,最後得到的消息竟是,長公主府那邊沒有一個人表態。
原因便是長公主似乎知道尹若曦自己掏銀子看病的事情,長公主很生氣,當下便說了句,便讓尹世宏繼續留在江南,並準備讓宇文承峙,尹若曦的大舅舅親自來江南接尹若曦。
如今長公主的態度很明顯,尹若曦必須來年必須回去,他尹世宏便留在江南吧,如今整個江南的人都知道他要回京城,現在卻回不去,丟臉不丟臉?
且他現在校尉一職已經被人替代,留在江南他就是一個沒有官職的閒散人。
「父親一路辛苦了,是去自己的院子呢?還是去麗姨娘的院子梳洗?」
「回自己院子吧!」尹世宏說完邁步走了。
他得好好想想,要怎麼開口讓若曦寫封書信回京城去,而且麗兒一事兒,似乎被有心人捅出去了,他要好好考慮怎麼安置麗兒。
前途和女人,尹世宏很明智的選擇了前途,有了高官厚祿,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尹若曦微微點頭,目送尹世宏離去。
麗姨娘卻錯愕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捏著自己的手,眼眶發紅,緊緊咬住自己的唇。
尹若曦看了麗姨娘一眼,「好了,各自回去吧!」
扭頭吩咐容嬤嬤,讓大廚房準備晚上的飯菜,儘量豐盛些,畢竟父親回來了嘛。
至於麗姨娘,尹若曦可沒打算理會她。
而梁姨娘小產一事尹若曦也沒插手,而是將自己的疑惑告訴了尹集,讓尹集自己去查,免得到時候被人說她插手父親屋子裡的事。
再者麗姨娘也是自尋死路,居然設下陷阱與尹雨涵勾結,先是讓楚姨娘小產,又在布料上下毒,心思如此歹毒,也莫怪她設了幾個陷阱給她跳,騙光、搶光了她的錢財。
如今衡三刀還活著時時刻刻都等著報復麗姨娘,如若不然當初又怎麼會留他一命,在山寨搬東西的時候,那麼多都拿了,為什麼獨獨留下他藏的那部分。
是真的沒被找到嗎?自然不是的!
「大小姐!」麗姨娘見尹若曦要走,立即喚了一聲。
尹若曦停住腳步,看向麗姨娘,「有事?」
「大小姐,老爺?」
麗姨娘想問尹世宏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回來性情變了這麼多?
「麗姨娘,父親剛剛回來,你問我,我也是不知道的,如果麗姨娘真想知道,也可以等晚飯後親自問父親!」
不過尹若曦覺得,尹世宏不會告訴麗姨娘他此刻的打算。
而且麗姨娘這身份,一旦暴露出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所以,尹若曦大膽猜測,麗姨娘將會變成一顆棄子,和前世一樣,在尹世宏得知可以回到京城的時候,便不在寵愛麗姨娘,給了米氏將麗姨娘收拾掉的機會。
前世並不是米氏多麼厲害,也不是麗姨娘無能,不然她也不可能活著逃了出去。
當然現在是不可能的,麗姨娘沒了那些山匪做靠山,脂鋪也被她賣了,她手裡又沒多少銀子,帶著兩個孩子,還給尹世宏帶了幾個綠油油的帽子,就算尹若曦不動手,尹世宏也不會饒了她。
當然尹若曦也沒打算放過她。
甚至已經準備好要怎麼收拾掉她了。
麗姨娘頓時什麼都不問了,朝尹若曦福身,「婢妾先回宏麗苑了!」
「嗯!」
尹若曦看著麗姨娘離去的背影,微微笑了笑。
*
尹世宏此處楚州回來,很累,不止是身體,還有心裡。
整個人鬱郁不得志,有些消沉,坐在書桌後,看著立在面前的尹集,「這些日子府中可還好?」
「首先要恭喜老爺,府中姨娘都懷孕了!」
尹世宏聞言一驚,不可置信問道,「都懷孕了?」
這怎麼可能?
「回老爺,是的,廖大夫把脈後說都懷孕了,只是桃姨娘、梁姨娘小產,梁姨娘沒了!」尹集說著,去看尹世宏。
卻在尹世宏臉上,除了一閃而過的錯愕,並無其它情緒。
尹集心裡微微失望,繼續說道,「是吃了麗姨娘送去的糯米糕後才小產的,不過小人查到,那做糯米糕的鋪子與府中另外一個人聯繫過!」
「誰?」
「瑞康少爺!」「他?」尹世宏微微蹙眉。
麗兒從外面領回來姐弟中的弟弟,瞧著就不是個特別討喜的。
「是,小人還查到,他與五小姐偷偷見過面!」
尹世宏不是個蠢人,從尹集這些信息中已經知道個大概。
心裡五味雜陳,沉思片刻後才說道,「梁姨娘可是雨涵的親姨娘,她……」
「老爺,小人還查到,五小姐在麗姨娘進府之前,便與麗姨娘認識,所以小人自作主張去查了一下五小姐和麗姨娘,發現……」尹集說著,微微一頓。
如果尹世宏要他說,他便把自己茶到的告訴尹世宏,如果尹世宏不要他說,他便不會說。
「發現了什麼?」
「發現楚姨娘小產、布料上的絕子藥與五小姐、麗姨娘脫不了干係,小人已經查到了一些苗頭!」
尹世宏忽地站起身,雙眸冒火。
打死他都不信,府中懦弱的庶女居然膽大包天,與外面的人聯繫,且這個人還是他的初戀,如今府中的姨娘。
那種感覺就像是左邊的臉被人打了一巴掌,還在痛著、憤怒著呢,右邊的臉又被打了一巴掌。
熊熊怒火燃燒著,卻無處發泄
尹世宏忽然想起麗姨娘身上的吻痕。
坐到椅子上,「接著說!」
「所以小人又去查了麗姨娘,發現她曾經被山匪擄到山裡過,還與山匪生了兩個孩子,便是府中的蘭笑煙、蘭瑞康,上次府中遭山賊搶劫,便是麗姨娘勾結山匪,那山匪頭子如今還活著,在小人查到他的時候,便什麼都與小人說了!」
尹集說著,覺得這些消息知道的太容易了。
幾乎只用了一天的時間,他派出去的人便帶回了消息。
尹集懷疑這些都是尹若曦的手筆,尹若曦要借他的嘴將這些都告訴尹世宏。
尹世宏深吸幾口氣。
很多話他沒問,可是他心裡清楚,一定不是什麼好話,尤其是尹集看他的眼神,變了又變。
尹世宏伸手撐住額頭,心口劇烈起伏。
尹集也不說話,靜靜的等著尹世宏。
許久之後,尹世宏才說道,「不必再說了,下去吧!」
「是!」尹集應了一聲,退出了書房。
書房裡立即傳來砸東西的聲音,乒桌球乓的,尹集不用進去看都猜得到,書房裡那些東西算是全毀了。
也覺得他家這個大小姐真夠厲害的,什麼都知道,卻不告訴任何人,默默的算計著,等到時機成熟,也不自己說,而是借別的手,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
小心翼翼的算計著,謀劃著,讓人瞧著她依舊是那個天真無邪又無害的大小姐,可實際上呢?卻是將所有人算計了!
先是夫人,如今是老爺,那接下來呢?
「管家!」
尹若曦聞言,朝面前的人微微點頭,「有事?」
「大小姐請管家去思暖閣說有事吩咐!」
尹集聞言,心微微一突,擺擺手,「下去吧!」往思暖閣而去。
思暖閣
尹若曦坐在羅漢床上,抱著一個暖爐子,身上衣裳、飾品樣樣精緻、低調中透著奢華。
端端正正的坐著,見尹集上來,微微一笑,「集叔來了!」
尹集瞧著,心思微變。
若以前他覺得尹若曦小,什麼都不懂,可今日才發現,他錯得離譜,他這個大小姐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懂。
從三月開始,她便開始一步一步籌謀著奪回了屬於自己的一切。
「小的見過大小姐!」
「翠鶯,給集叔端個凳子,上杯茶!」尹若曦說著,朝翠鶯使了使眼色。
翠鶯頓時懂了,下去泡茶。
尹集在尹若曦面前凳子坐下,絲毫不敢小瞧尹若曦,「不知大小姐喚小人過來,有何事要吩咐!」
「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想著明天就要過年了,大年三十嘛,總是要一家子坐在一起吃一頓年夜飯,希望集叔在父親面前說說,讓母親出來吧!」尹集聞言,微微詫異。
恰好翠鶯端了茶進來,遞到尹集面前,「大總管,喝茶!」
尹集伸手接過,捏開蓋子輕輕抿了一口,茶水甘甜濃郁,竟比尹世宏那裡的味道還好,這茶葉……
尹集腦子裡想著,又看向自己手裡的茶杯。
心裡咯噔一下。
這茶杯,他曾經倒是見過,在長公主府,長公主喝茶專用,據說便是有錢也未必買得到,大小姐從哪裡得來這寶貝的?
尹若曦依舊笑著,靜靜的看著尹集喝茶。
尹集喝了幾口茶,才看著尹若曦說道,「大小姐所言甚是,小人定將大小姐的話傳達給老爺!」
「那就謝謝集叔了!」
「大小姐客氣!」從思暖閣出來,尹集才深吸一口氣,看了以後他也只能上大小姐這條船了。
因為他知道的太多。
隨便露出點什麼,都沒幾個人能護的了他的小命,更何況是一家老小。
*
二十九的晚飯並未在一起吃,尹世宏也沒去誰的院子,而是一個人歇息了。
這一晚尹世宏想了很多很多。
有的人必須除去,比如麗姨娘,有的人還有利用價值,比如尹雨涵。
因為回京城之後,他是要往上怕的,到時候金銀珠寶送去別人不要,他還有女兒呢!
大年三十
尹世宏聽了尹集的話,讓米氏出了心悅苑,米氏對此表示不解,卻什麼都沒說。
壓歲錢尹世宏給的大方,幾個女兒一人一千兩,卻沒給蘭笑煙、蘭瑞康,為此麗姨娘心裡有些難受,見著尹世宏的時候,臉色非常不好看。
年夜飯。
一大家子圍在一起。
桃花運小產沒來,楚姨娘、丘姨娘腹部並不顯,倒是喬姨娘肚子很大了,走路都有些吃力。
紅袖、添香努力討好著尹世宏,希望坐到尹世宏身邊,可今日,尹世宏是來了嫡庶有別,一桌便尹世宏、尹若曦、尹千雪、尹千祥、米氏,其他人坐在了次桌。
雖然飯菜一樣,可地位不一樣。
原以為會是一頓安穩的年夜飯,卻不想出了件詭異的怪事……<!--章節內容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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