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倫斯的店鋪並不大,裡面只有三個房間。而對諾蘭德人來說,這裡的每一個房間都像一座大廳。
穿過一條二十米長的走廊,兩人進入了最裡面的一個房間。那裡有一座小房子,看上去像是由木頭和石頭堆砌而成。凱撒仔細地看了看,發現這些木頭和石頭都是珍稀的魔法材料,有隔絕魔力和探測技能的效果。
勞倫斯拉開了房門,示意凱撒進去。
進入房間後,凱撒第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白夜,她氣若遊絲,身上有數十道傷口,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但是翻卷的皮肉呈現出一片青白色,看上去十分恐怖。
更讓人震驚的是,白夜的胸腔竟然被剖開,由一根根金屬架撐著,裡面的內臟還在蠕動。她有三顆心臟,成品字形分布在胸腔中。但現在只有一顆心臟還能正常跳動,另外兩顆則是隔一段時間才會蠕動一下。
「一段時間沒見,你怎麼混得這麼慘?」凱撒問道。
「至少我還活著。」白夜淡淡地說道。
勞倫斯重重地哼了一聲,說道:「要是沒有我,你能活下去就怪了!小子,站到旁邊去,別礙事!」
凱撒站到一旁,勞倫斯把手伸進旁邊的水盆里洗了一下,然後從白夜的胸腔里撈起一個不知是什麼的內臟,用一把鋒利的銀質匕首切削著。
一片片薄如蟬翼的肉從內臟上脫落,每切下一片,勞倫斯便用匕首挑飛,於是紫黑色的肉片就落到了床邊的垃圾桶里。
「她惹到什麼人了?」凱撒饒有興趣地問道。
「還能惹到什麼人!」勞倫斯恨恨地說道:「這個瘋子沒事跑去找傳奇強者干架,結果就變成這樣了!老子已經十幾天沒合眼了,好不容易才把這個瘋子救活!你也看到她的情況了,我估計還要辛苦個三四天,才能把這傢伙的命撈回來。」
白夜淡淡地說道:「可是那個傳奇已經死了。」
勞倫斯又怒了:「行,你厲害!現在就能殺傳奇了!但是那又怎麼樣?要不是有老子在,你還能活得到今天?你就不能再等兩年?再過幾年,你自己不就是傳奇了,到時候是死是活,總不好意思再來找我了吧。而且老子還沒有幹過你,你要是先死了,我不就虧大了?」
聽到他的話,凱撒震驚了。
平心而論,白夜也算是個美女,然而她那血海般的氣場實在讓人無法相信這是個可啪的女人。對於勞倫斯的重口味,凱撒只能在心裡說一句「可怕」。
白夜沒有理會勞倫斯,而是向凱撒問道:「生命誅絕做好了?」她的聲音里竟然多出了一絲緊張和期待,這倒是讓凱撒有些驚訝。
生命誅絕雖然不錯,但在凱撒看來也只是不錯而已,怎麼會讓她這麼激動?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說道:「做好了,三件。」
「三件!太好了!」白夜非常激動,竟然想從床上坐起來。
「別動!」勞倫斯怒喝一聲,白夜只好老老實實地躺了回去。
勞倫斯恨恨地抓起一瓶充斥著無數細小顆粒的液體,倒進她的胸腔,激起了一片煙霧。
白夜的身體抽搐著,顯然是痛苦到了極點。
勞倫斯更加憤怒了:「生命誅絕!你要是再等幾天,加上了生命誅絕,怎麼會傷成這樣!等等,生命誅絕!小子,你從哪弄來的生命誅絕?」
凱撒攤了攤手,說道:「我做的。」
「你做的?你能做出生命誅絕?」勞倫斯吼道:「該死的,你才多大?」
凱撒有點擔心這老頭會不會腦溢血了。
白夜忽然嘆了口氣,說道:「老頭,對不起。我看到了他,就沒辦法控制自己,必須要親手殺了他。」
勞倫斯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不過你現在有了生命誅絕,以後再犯傻的話,應該就不會再弄得這麼狼狽了。你這個小情人倒是挺厲害,現在就能做出生命誅絕,而且一出手就是三件!看起來也不像是做了好幾年。要知道,老子當年……哼!!老子當年自然是比他強一些的。」
「老頭,你箱子裡的東西借我一件吧!」白夜說道:「我手上的祭品不夠付賬。」
「借你?你還得了嗎?」勞倫斯哼了一聲,說道:「這麼多年來,你欠我的還少嗎?」
話雖如此,老魔法師還是轉頭對凱撒說道:「喂,小子,外面有個箱子,你可以在裡面隨便挑一樣東西。現在就去吧,你有三分鐘的時間。」
凱撒走出小屋,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個爬滿鐵鏽的破箱子。這東西放在大街上估計都沒有人會打開來看一眼,倒是不怕人偷。
凱撒掀起蓋子,一陣令人作嘔的氣味撲面而來,讓他皺起了眉頭。
箱子不大,裡面放著幾樣東西,有兩塊腐肉,兩個工藝粗糙的小雕像,三塊灰色的石頭,以及某種不知名生物的頭骨,箱底還有一團散發著腐臭味的液體。
令人驚訝的是,那些腐肉居然還在蠕動,而頭骨則是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凱撒心中一動,激活了真實天賦,隨即發現這箱子裡的東西都不簡單,腐肉和頭骨皆是出自傳奇級別的生物,兩個小雕像是承接了無數信仰的聖物,而那三塊石頭裡則是蘊含著一團團能量漩渦,甚至還具有一定的致幻效果。最後那團液體更加特別,它居然是一種生物!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凱撒選擇了那團液體,將其放進一個燒杯,然後回到了小屋中。
這時,勞倫斯已經換了工具,現在他左右手各握著一支魔法筆,正在白夜身上不斷遊走,將藥劑塗抹在傷口上。
「我正在修復這傢伙的血脈。小子,你運氣不錯,就在一邊看著吧,能學多少就學多少,說不定這門手藝能在將來的某一天救你一命。」勞倫斯說道。
凱撒若有所思地看著白夜,說道:「混沌力量已經侵入身體內部了嗎?這麼嚴重的傷,就算是傳奇大神官也無能為力吧。」
「你倒是挺有眼光。」勞倫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說道:「現在只能用這種方法一點點地拔除混沌力量,再修復身體,才能把人救回來。但是這次我也累慘了,哼!被傳奇強者打傷就那麼好玩?」
「但我殺了他。」白夜反駁道。
勞倫斯看著她那兩顆幾乎停跳的心臟,嘆了口氣,說道:「好吧,反正你有生命誅絕了,也許以後會死得快點。」
他撈起白夜的一顆心臟,用匕首切掉了那些被混沌力量纏繞著的部位,卻沒有傷到主脈,湧上來的鮮血也被他用魔力封住,沒有流出來。
凱撒聚精會神地看著,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第二天,凱撒已經可以在勞倫斯的指導下處理一些部位了。
第三天,凱撒親手將白夜的胸腔縫上,結束了治療。
白夜支撐不住,睡了過去。凱撒給她蓋上了被子,然後和勞倫斯一起走了出去。
「小子,在想什麼?」勞倫斯躺在椅子上,問道:「看到白夜那副樣子,你還笑得出來?」
「我是因為學到了新的技術而感到高興,這跟白夜沒關係。」凱撒愉快地說道:「其實我原本就在研究人體學和鍊金術,而您的這門手藝,讓我開啟了一扇新的大門。」
「聽起來好像很糟糕。」勞倫斯若有所思地說道。
「或許吧。」凱撒微微一笑,說道:「告辭了,大師。等白夜醒過來,麻煩您轉告她一聲,就說我下次來的時候再找她要另外兩件生命誅絕的錢。」
說完他就離開了勞倫斯的小店,通過傳送陣返回諾蘭德。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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