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常想,自己當初怎麼就那麼狠心呢?可是……在那種情況下,他又有什麼選擇呢?
冷南夜放下報紙,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就在這時,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響了起來。
他頓了頓,伸出手,按了接通。
「什麼事?」冰冷富有磁性的嗓音問。
「總裁,有一個自稱是博愛福利院的院長打電話過來,說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您談。我覺得應該又是請求募捐什麼的,要不要幫您推掉?」
冷南夜聞聲,眉心一跳。
下一秒,薄唇輕啟,卻是不容置疑的口氣。
「接過來,馬上。」
「啊……好……總裁。」秘書那邊愣了一下,卻也不敢有任何置疑,總裁的心思豈是他們一個小員工能夠猜的透的。二話不說便迅速將內線接進來。
很快,電話那端傳來一個有些蒼桑的嗓音。
「餵……是小冷嗎?我是陳院長。」
「是我。陳院長,您還好吧。」冷南夜聲音立即變得溫和,甚至露出一絲微笑。
陳院長微微嘆了一口氣:「我很好,只是……」
「發生什麼事了?」
那端沉默了幾秒,隨後道:「小冷啊,我想了很久,覺得這件事還是告訴你一聲。只只出事了……」
冷南夜手裡的話筒「砰」地摔在桌面上。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公司的,一路上大腦都有些渾渾僵僵,腦海里想了很多幾年前和她在一起的事。他也曾想過兩人可能會再見。
想過無數種方式,卻唯獨沒想會是這一種。
一路上沒有出車禍,連他自己都覺得是個奇蹟。
陳院長是看著許只只長大的,那時只只讀大學認識了冷南夜,還把他帶給陳院長過目。當時院長見了他,就滿臉歡喜。她拉著他的手對他說,只只這孩子從小就命苦,她看起來很堅強,可這都只是表面,你千萬要對她好,不能辜負她。
當時他滿口答應,可最後卻還是辜負了他。
所以這些年,他只去過福利院兩次,院長都拒絕見他。也不肯告訴她許只只去了哪。
而今天,她主動打電話給他,是頭一例,也說明了,事情真的到了十分嚴重的地步。
南山墓地。
冷南夜「撲通」一聲跪在那個墓碑前。
「為什麼……為什麼……」他嗓音沙啞地說,淚水衝出眼眶。
站在他身後的陳院長望著那個身影,也不禁紅了眼眶,嘆了口氣道:「也許這一切都是命,你也別太難過了。」
「陳院長,你是說她是在回國第一天就出了車禍……」
「是的。」陳院長陷入某種回憶,思索著說道:「只只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我當時不能接受這個消息,當場就暈了過去。後來的幾天,幾乎都在醫院裡度過的。只只的後事也是院裡的人幫忙操辦的。只只這孩子啊……她那麼善良懂事,怎麼就……」
冷南夜伸出手,顫抖的指尖一點點撫摸著相片上那個微笑的臉龐。
相片上,她穿著一襲白襯衫,黑髮垂在腦後,笑的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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