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浩然的作派,讓小柳書記對他的尊敬直線下降。心中暗惱,你們前來『踢館』,難道還想人家倒履相迎不成?做人可不帶這麼無恥的!善良如小柳書記都覺得這人無恥,那就真箇無恥了。只見旁邊一位老人背著手,笑呵呵的說,「想必是這位小輩自視甚高,不屑與我等為伍吧!」
小柳書記看了眼這人,知道他是從一輛掛著東廣軍區牌子的吉普車上下來的。心想,這老傢伙也沒安什麼好心,這就開始挑撥離間了。柳思菡很清楚田浩然與其他兩位來自中南軍區的老醫師們的底細,因為她在京城的時候就有見到過這些人。不過讓她印象最深的,還是中南軍區中另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華振林。
華振林是中南中醫研究院的院長,中南中醫研究院是中南軍區出資自建的中醫學研究院,那裡面有很多人對中醫學都有著很深的造詣,這點柳思菡非常清楚。而這位田浩然,則是中南中醫研究院的兩位副院長之一,可以說在中南軍區,也是位了不得的老人。可惜,從她二哥那裡得知,這個老人可是什麼年高德劭的主。
「各位前輩不若先到賓館稍適休息,中午我給大家接風如何?」雖然小柳書記恨不得這些人早點滾蛋,但身在體制內,卻不得不虛與委蛇一番。這其實也是件無奈的事情。
「小菡還是這麼懂禮貌!」田浩然笑呵呵的捋著下巴的小山羊鬍,一副倚老賣老的說。完全看不出就在之前一刻還是一副暴怒的神色。
「尊敬前輩,這是應該的。」柳思菡隨口應付了句。不曾想,這句話更是讓這幾位對武威不待見起來。對於柳思菡與武威的事情,幾位曾對武威做過調查的人又怎麼會不了解。他們真不明白,為何這麼漂亮又乖巧的女孩會與那樣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攪在一起了呢!不少人暗地裡為她不值起來,這其中,就有佟軍建在內。
只見這位走上前來,對小柳書記露齒一笑道,「小菡,可還記得佟大哥嗎?」
「什麼佟大哥?」柳思菡訝異的看著佟軍建,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搞得佟軍建臉上一陣火熱,可看向柳思菡的表情,卻又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似的。讓佟軍建有點下不了台來,於是咳了下說,「就是在你王叔叔家裡見過的佟軍建,你當時不是還叫我教你散打嗎?」
「哦!是你啊!」小柳書記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繼而掩嘴一笑說,「我記得當時王寅庚是叫你小建建來著。」
聽到柳思菡這麼說,其他幾位老人都不由莞爾的看向佟軍建,佟軍建臉上那個叫火辣辣啊!可是他看向小柳書記那副天真的模樣以及清澈的眸光時,硬是對她生不起氣來,還以為人家這是想起他們小時候的事情,正在緬懷過去呢!他也不想想,小柳書記怎麼也是一鄉之長,可能這麼不穩重嗎?柳思菡自是清楚這傢伙來這是幹嘛來的,所以對他自然不會有什麼好心情,下下他的面子是正常的。
此時看到佟軍建面紅耳赤的尷尬模樣,東廣軍區的一位老人站了出來微笑道,「聽說落鳳鄉不久前發生了一起瘋狗咬人事件,看來這窮山惡水不僅能出刁民,也會出惡狗啊!呵呵……」
聽到這位裘姓老人如此指桑罵槐的話,小柳書記的臉上頓時沒有笑容,一臉正色對那裘姓老人道,「請老先生放心,只要不是惡人,惡狗再惡,也不用擔心。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更何況區區惡狗!」
小柳書記的話頂得這位老人很想發飆,不過被另一位給拉住了,對他頻使眼色,然後笑著對柳思菡說,「小柳同志說的不錯,聽聞小柳同志在處理這件事情上,可謂雷厲風行,小小年紀便頗有大將之風,果然不愧為柳乾雄的孫女,真箇了不得啊!我看,不若今天我們便直接去『拜訪』那位小武先生吧!也好與他深入探討一些學術問題,想必小武先生應該也是很期待的吧!」
柳思菡心中暗自撇嘴,期待你們早點滾蛋倒是真的。東廣軍區到處都是王家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王寅庚這位嫡系長孫在這裡被狗咬了,繼而出了車禍這件事情。這些傢伙在這裡提起這事,除了影射她之外,更多的是影射武威這位『刁民』,她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對這樣的人,她能有好臉色那就怪了。
「既然陸老如此說,那便直接過去吧!相信此時他早已掃榻相迎。」柳思菡點頭說,臉上依然沒什麼笑容。
對於小柳書記的神情,大家自然看在眼裡,也明白在心裡,他們這些人過去,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得出來,就是去落武威面子的,身為武威的女朋友,她若是有好臉色,那才真叫怪事呢!一開始能夠做到笑臉相迎,早已讓他們覺得此女不俗了。
此時的武威正坐在家中大廳悠閒的喝著茶,本來他就沒打算去接這些人,正如柳思菡所想的那樣,這些人是來『踢館』的,咱吃撐著去迎接他們,他們腦袋被驢踢了,他可沒!此時他正在想,聽柳二哥說東廣軍區到處是王家的人,那麼這些人前來這裡落他面子,就完全可以想得通了。若是能弱了他的面子,戳穿他是繡花枕頭的真面目,到時柳思菡看他武威的看法或許就會改變,這是其一;希望能夠從他那裡得到那本無名醫書,這是其二;其三便是順帶削打一下中南中醫研究院的臉,連這種半吊子貨色也吸收進去。
多方聯繫起來,武威對這些人更是不待見了。特別是從中南軍區來的那三個老傢伙,別人打上門來,他們居然還幫著外人,這樣的人想讓武威去迎接他們,武威覺得可能會髒了自己的眼。
就在他悠閒的喝茶時,村口方向響起一陣犬吠聲,武威眉頭一皺,閉起雙眸,很快又張開來,喃喃道:「這些人還真是性急啊!這就等不及給我下馬威來了嗎?嘖,這些人真是吃撐著了,哥也沒礙著你們什麼啊!」
話說同行是冤家,表面上看,武威也確實沒礙著他們什麼。可是這人啊!有時難免會有嫉賢妒才之時,人家覺得武威年紀輕輕開不出那樣的方子來,自然要來看看這傢伙是否拿著別人的屁股皮當麵皮使了。
七輛吉普就那麼停在村口,一行人在小柳書記的陪同下,往武威家進發。
武威雙手背負,站在門口,笑看著這些人到來。一見到武威本人,田浩然便笑了,「小武先生還真是貴人事忙啊!」這話就是暗責武威擺架子了。誰想武威張口便是,「老先生說的是,這不,我才從工地上回來呢!不知道各位為何這般有閒,有空到我這裡來叨嘮。」
這話可是極其不給面子,一桿子就將眾人給捅下船去了。「相信研究院那邊的工作很輕鬆吧!早知如此,我就不該拒絕柳上校的邀請才是,你們說是吧!」這話字字帶刺,刺得那幾人可謂火冒三丈。
「難道武先生對這幾位德高望重的杏林前輩們很不歡迎嗎?」此時站在田浩然身旁的女孩站出來幫腔道。「還是說,你深知自己醫學水平有限,沒臉見人了?」
「這位小妹妹,做人呢!最要緊的是要有自知之明,懂嗎?」武威自嘲一笑道,「像我,我就很有自知之明,我知道我不是醫學專業出生,也怕誤人害己,所以我乾脆就拒絕柳上校的重金相邀。所以幾位,請回吧!我沒什麼本事能夠與幾位杏林國手們探討什麼醫學課題,也就不浪費大家時間了。」
誰也沒想到武威會如此光棍的說自己醫術不行,本來想過來落落他面子的,現在反倒變成他們無法容人,故意過來找茬的似的。事實上他們也確實是故意來找茬的。特別是那位田浩然的女助手,被武威當面點出她沒有自知之明,居然在這時候搶話,確實有失穩重之嫌。當然,不能排除她這是受了田浩然的意在裡面。
就在眾人進退維谷的時候,東廣軍區這邊的裘老就笑著站出來了,「小武同志既然如此有自知之明,那不若將你手中那本無名醫書貢獻出來吧!也算是為杏林做一件大功德之事,不知小武同志覺得如何?」
馬拉鴿八隻!你們還真敢得寸進尺啊!不僅武威臉色瞬間變冷,就連小柳書記都沒半點好臉色了。
「故人遺物,不便相托!各位請了,恕某不送!」武威冷哼一聲,便轉身進門。
這時田浩然呵呵笑道,「目無尊長,胸無雅量,沽名釣譽……看來老柳的眼光也不過如此啊!既然如此,我們走吧!這一趟,似乎是有些白來了。」
聽到這話,武威便看到小柳書記臉上瞬間一閃而逝的蒼白。於是武威猛的扭頭,喝道:「等一下!」
「你是在對我說話嗎?」田浩然不怒自威的頓了頓手棍,望著武威問。
武威哂然一笑,聳了聳肩說,「有句關乎你性命的話,我不知當說不當說!」
田浩然一聽這話,先是一愣,繼而大笑,「小同志真是口出狂言!怎麼?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威似笑非笑的看了眼他,搖頭說道:「善醫者不自醫,你太相信自己了。可別以為自己是杏林國手便不節制性生活,雖然沒有男人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但為了小命著想,希望老人家還是克制點好!」
武威的話,讓在場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往田浩然身旁的漂亮女助手看去,而那女助手則像是做了虧心事似的,臉上火辣辣的低下頭去。此時,田浩然真想挖個洞自埋了事。
這種事情雖然大家心裡都明了,但卻沒有誰會當面說出來。而武威當場將其戳穿,至少說明了一點,中醫中『望、聞、問、切』,他對『望』這一點,已經有所小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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