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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再一次看到這種場景。
生機一片的河溝邊,四五個人拿著礦燈,照向那些岸邊、水裡的青蛙。
被強光一照,那些青蛙就失去了一切感知,如同一截樹枝一般,哪怕被人隨意地撿進袋子裡,也沒有什麼反應。
如此輕鬆,如此隨意,一個人一晚上,有時候能抓一麻袋青蛙。
抓青蛙的人並不多,二大爺、三大爺是為嫂子抓的,其他一些人,有的是家裡窮,有的是貪那口吃的,四五撥人。
一群一片的青蛙,在袋子裡叫個響亮,聽起來,很是悽慘。
眼瞧著這樣的情況,林牧也是有些不舒服,但也沒說什麼,準備回去後,拿兩尾魚,換下這袋青蛙。
其實這種抓青蛙的行為,已經好了許多,放在幾年前,大家連飯都吃不飽時,每到夏季來臨,幾乎每家每戶都抓青蛙吃,畢竟這可能是一年中唯一可以獲得的肉食。
這兩年來,生活條件提高了,也都知道青蛙是益蟲,許多人就沒再去抓,畢竟為了口吃的,殺那麼多生靈,也都心裡不舒服。
嫂子懷孕,要補營養,二大爺就準備抓些青蛙,給她補身子。
這還算好的,為了填飽肚子捉青蛙,放到哪,旁人也挑不出理來,如《舌尖上的中國》裡,為了一口調料,一口氣抓那無數的海蟹,那才叫兇殘了。
只能說,兔子確實是種兇猛的雜食性動物,別說青蛙、海蟹,就是蝗蟲、老鼠、fj人,不也都排到了食譜之上了?(手動滑稽臉)
一旁的二大爺,看到林牧的表情,嘆氣道:「人窮志短,小牧你是個有本事的,一個小孩,就養活了一家。但你看這十里八鄉的,誰家能天天吃上肉?
甚至說,誰家能天天吃上雞蛋?
這蝦(xie二音)蟆幫莊稼吃蟲,是該護著,這作孽的事,也就我們這些老頭子幹了,唉!」
這些事情確實不好說,農村對牛、青蛙之類的生物,確實都挺重視,殺牛時常人都不會上手,請那些斷子絕孫的孤寡老頭去殺。
林牧表示理解:「沒辦法,窮時候是這樣熬過來的,不過這青蛙我也沒吃過,我拿兩條魚和你換吧……」
二大爺張了張口,苦笑地嘆了口氣,想說什麼,卻終也沒有開口。
……
交易的過程,顯得很是無趣,二大爺遞過青蛙後,死活沒要魚,被林牧強塞到了家裡。
這魚要是他不收,兩家以後見面都尷尬。
一口袋青蛙,林牧倒在了江小柔家附近,那裡人煙少,也沒人抓青蛙。
在這段空閒的時間裡,林牧見了太多的人,雖然家裡的糧食充足,但他們世界的重心,依舊如幾十、數百、上千年前一樣,全都傾向了尋找食物。
林歡領著妹妹,隨意瞧了眼,就瞧見一塊紅薯地,從地上撿了根硬枝,就跑了過去。
雙手扒開表面的硬土,小樹枝迅速開挖,青綠的紅薯葉下,便顯出五塊紅色的根莖來,這讓林歡更有動力,兩隻手就如同松鼠一般勤快。
挖完了這根紅薯,林歡又從旁邊地里挖了根花生。
林婷婷在旁邊「放哨」,心裡有些緊張:「二哥,真的沒事嗎?哥哥知道後真不會打我們嗎?」
抓住一提,今天的收穫就全都包到了上衣里,光著上身的林歡得意一笑:「放心吧!當初餓的時候,就是哥帶我偷的紅薯!走!對了,我讓你撿的樹枝撿好了嗎?」
「撿好了!」
「那就抱上走,去找咱哥!」
村口的柳樹下,林牧躺在涼蓆上,一邊吹著涼風避暑,一邊細想著小說劇情,見林歡抱著一堆「髒物」過來,也沒說什麼。
農村里,小孩偷幾個紅薯,算不上偷,哪怕被逮住了,主人家也很少生氣,紅薯也基本不會收回,畢竟都是小輩。
旁邊的江小柔一臉興奮,以前可沒人帶她這樣玩。
林牧瞧了一眼,暗暗好氣。
無論是在路邊挖坑,還是通煙口的布置,都與自己當初教的一模一樣,可見林歡記性極佳。
但為毛自己教他aoe,他就費半天才能記住,教個加減乘除,就費力無比?
五塊紅薯,依次放在「土灶」上,林歡領著三小,拿乾草升火,一個個興奮的,就不像是個老實孩子。
干樹枝上的火苗,很快變得旺盛,四個小東西坐在一旁,等不及紅薯烤熟,就把水靈靈的花生放到灶里,聽見花生殼爆裂的聲音,就拿樹枝興奮地挑出來。
「林牧哥,吃花生!」江小柔走了過來,好奇地瞧著林牧手裡的紙筆。
明明烤了很久,花生卻依舊帶著那份春夏的水氣,吃起來又燙又糯,拿來當零嘴正舒服。
小心地看了林牧一眼,江小柔猶豫了一下,這才又道:「爸爸說以後,林牧哥你少去直河抓魚了,那邊張璞好像要找你麻煩……」
張璞?
那個趕會時,因為套圈被自己揍了一頓的熊孩子張璞?
林牧倒是把他忘得差不多了,偶爾看自己的彈弓,想起這事,也全沒在意。
不過既然老丈人都提醒了,那邊估計也是動作不小,林牧把玩了會手裡的花生米,就又笑道:「行,我明白了!沒事,那小子敢和我玩陰的,我有辦法收拾他!
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幾個小孩要是都能嚇得自己不戰而退,那林牧還有什麼臉面,每天在那條可愛的小路上皮上幾萬次,又有什麼膽色,還敢在小路上寫上個「李」字?!
不能給我皮界祖師爺丟臉啊!
王老莊旁邊的直河,又不是青樓,人家一群人說堵你都堵上了,你面前哪怕有條縫,都鑽不進去、躲不過來。
直河,那寬有百米的大水溝,自己隨便往裡一鑽,任你千軍萬馬,我照樣繼續玩我的水!
這也是無奈之舉。
在這個時候,幾乎所有小孩都閒得蛋疼,小孩還能去偷個紅薯,每天烤紅薯吃。
那些半大的熊孩子,整天無所事事,村頭村尾亂晃悠,自己除非是放棄那些可愛的小鯉魚,否則這場矛盾,終還是要有個了斷。
ps:昨晚喝喜酒去了,沒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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