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報紙上架,果然擺在報紙攤角的一份小報上頭版頭條,一幅夏雲的大幅照片旁邊標著:企業家夏雲和男人菜市場買菜。報紙內容詳細地描述了兩名記者跟蹤的所見所聞,右下角還有一幅兩人手牽手走在菜市場的照片,只是照片拍的是後背。看身形,女的還真是夏雲。
報紙很快被搶購一空,接著各大報社紛紛轉載。很多人猜測和夏雲手牽手的那個男人是誰。什麼樣的男人配得上夏雲呢?有的報紙分析說可能是豪富子弟;有的報紙猜測可能是青梅竹馬;也有的猜測可能是有預謀搭上夏雲,圖謀夏雲的財產。總之,眾說紛紜。
接下來記者們又趁熱打鐵,引出了新的話題:夏雲究竟有多少財產?
這個話題更吸引眼珠,老百姓們更津津樂道了。
報紙又是一陣大賣,聰明的記者們把夏雲身邊的男人和夏雲的財產結合在一起,炒了第三波。這一次,話題集中在如果能娶到夏雲,可以分得多少財產。街頭巷尾流行:「要一夜暴富不難,娶了德鑫老闆夏雲就行。」這樣的的戲謔。
面對著這一輪輪的報紙攻勢,夏雲頗為無奈,只好保持沉默。只是難為了新聞部那兩個員工。辦公桌上的電話天天被打爆了,他們還得一遍遍對電話那端的記者們以及好事人士解釋:「這是夏校長的私生活,我們無可奉告。」
楊漢看了報紙,剛開始還似笑非笑地對夏雲說:「你看,果然上報紙了。」看得多了,只好當沒發生過,不予置評。
只是兩人身邊的朋友同事同學不免成了圍觀黨。有上門來看熱鬧的,有打電話來探口風的,更有甚者,戲稱楊漢為:「夏雲身邊的男人。」
楊漢哭笑不得,人家全是看熱鬧的姿態,又不好真的翻臉。只好一概沏茶招待。好在大家都有素質。說笑兩句便算了,話題一轉,談論起了自個兒的現狀。把報紙炒作變成了同學好友之間的聚會。
孫曉鵬也看到了報道,卻是在京城幾家大報紛紛轉載的時候才看到的。把報紙揉成一團扔到垃圾桶後。便給夏雲打了電話。
夏雲在會議室里開會,新來的秘書小赫接的電話。剛拿起話筒,電話里便傳出怒氣沖沖的聲音:「你搞什麼呢!」
小赫一怔。這是哪跟哪啊?
孫曉鵬沒聽到對方的聲音,以為夏雲自知理虧,口氣和緩了些:「沒事你把私生活鬧得滿城風雨幹嘛呢?」
小赫才弄明白。對方誤會了,以為是老闆呢。忙耐心解釋:「您好,校長在開會。我是她的秘書,請問您是哪位?」
孫曉鵬一聽,原來認錯人了,氣也消了,留下姓名掛了電話。
夏雲開完會。小赫上趕著把孫曉鵬來電的事告訴了她。
開會大會,接著又開小會。夏雲忙著布置在豐增區開分校呢。年初打完官司後,按照在全國各大城市開分校的財年計劃,又為了趁著官司後全國各大媒體連續報道的熱乎勁,德鑫馬不停蹄在二十一家一級城市辦了二十三家分校,實在騰不出手來照顧豐增區這檔子事。作為「民告官」而贏了的官司,媒體足足炒了半年,到現在還作為經典案例常被專家學者們提及。
現在差不多一年過去了,外地的分校已經全部盈利,夏雲也有足夠的時間精力來面對一年前誣陷德鑫的幕後策劃者了。
大會的參與者當然是高管們和各分校校長們了,小會只有幾個人,就是即將在豐增區開分校的新校長。夏雲把他們領到辦公室開小灶,只是為了傳達一個死命令:要做,就做到把博翰擠死為止。這是戰略目標。
博翰對德鑫的所作所為,德鑫的中高層都心知肚明,大傢伙都憋了一肚子氣,官司結束後不斷有人上書提議在豐增區開分校,都被夏雲壓下來了。現在把這個事提上日程表,大傢伙都雀躍不已,主動請纓的大有人在呢。
人選夏雲也是斟酌了許久才定下來的。這次,選的是有衝勁有野心的優秀老師擔任。
開完小會,夏雲才給孫曉鵬回電話。
天都黑了,孫曉鵬下了班,和幾個朋友在餐廳吃飯呢。接到夏雲的電話,把嘴裡的食物咽了下去,問:「你怎麼搞的,鬧得滿城風雨想幹嘛呀。」
夏雲靠在大班椅上,慢條斯理說:「冤枉我啊,我現在連出門都不敢出,天天有記者跟蹤。哎,市宣傳部你有沒有朋友,能不能幫我打個招呼,讓他們別再跟著我了。煩都煩死了。」
孫曉鵬說:「不會吧?你不是借著媒體秀恩愛嗎?」
夏雲笑著罵他:「你腦子有病吧?我會這麼無聊嗎?」
孫曉鵬也笑了:「也是。做什麼都有人拍照也挺麻煩的。你真想讓那些人不跟蹤你?」
夏雲反問:「聽你話里的意思,你不會真有辦法吧?」她本來也是順口說說,沒想到孫曉鵬還當真了。
孫曉鵬說了一聲:「等一下啊。」手裡手面沒掛線便嚷嚷:「小強,有個事你們宣傳部管不管?」
電話線這端夏雲聽他喊:「小強。」忍不住便笑了。接著電話里傳出另一個男聲,聽不清楚說什麼,過了大概三十秒左右,電話里傳來孫曉鵬清晰的聲音,對她說的:「行了,最遲兩天,他們不會再騷擾你了。」
「啊?」夏雲驚異:「這就解決了?」
孫曉鵬說:「要不然你以為有多難?也不知道你看上那傢伙什麼,什麼事都幫不了你。只會給你惹麻煩。」
夏雲無語中。電話像是被另一個人搶了過去,一個尖銳的男聲說:「所以你還是快點甩了那個傢伙,快點和我們鵬哥好吧。」
接著傳出孫曉鵬的聲音:「一邊去。」又對夏雲說:「就這樣啊,掛了。」
話筒里傳來「嘟嘟」聲,夏雲恍惚了那麼一會,他不會是對自己余情未了吧?不過很快搖了搖頭,千萬不能這麼想呢。
收拾了下班,現在到處是記者跟蹤,楊漢死活不肯來接她,只好讓德鑫的司機送她回去。司機老王開著學校的車,早等在樓下了。
夜色掩映下夏雲悄悄上了車,老王猶豫了一下,說:「校長,我天天接送您沒問題。不過,這車也太委屈您了。要不,我教您開車,你考張駕駛證,再開輛好車?」
學校的車是一輛中巴,不是小轎車,在很多人眼裡,夏雲是有錢人,怎麼能坐中巴呢?
夏雲笑了笑,說:「謝謝你啊。」
老王同樣繞了一個大圈才把車停在樓下。夏雲回到小家,楊漢在廚房做飯呢,聽到門響,探出腦袋瞄了一眼,說:「飯馬上好了。」
夏雲說他:「難怪人家說大難臨頭各自飛,這還沒大難呢,你就撇下我獨自跑回來了。」
楊漢解釋:「要是大難臨頭了我肯定死活跟你在一塊,問題現在不是沒有嗎?人家只是說我一吃軟飯的,傍了你這麼一大款。我多沒自尊哪。」
夏雲逗他:「你為什麼不站出來說你也是大款呢?這樣不就洗涮了吃軟飯的名聲了嗎?」
楊漢笑了:「我吃飽了撐的?」
夏雲說:「順帶著宣傳宣傳雲漢,不也挺好的?」
「算了吧。」楊漢把菜端上桌,說:「借女人宣傳?我有病啊。」擺了碗筷,讓她:「洗手吃飯,快去。」
夏雲邊洗手邊想著心事,過了一會,才說:「要不今晚上去學車吧?好象不會開車挺落伍的。」連老王都勸她了,能不ut嗎?
楊漢盛好了飯,等她過來一起吃呢。聽她這麼說,走過來擁住了她,在她臉頰上響亮地親了一下,說:「這才是我的好老婆呢。」
夏雲白了他一眼:「我就這麼讓你煩啊?」
楊漢擁著她往外走,說:「你學會了我還接送你啊。這不是學會了,什麼時候要開,就能開嘛。一技傍身,不誤人。」
夏雲靠在他懷裡,說:「我終於親切體會到了當明星的不易了。記者們追我們差不多一個多星期了吧?我怎麼感覺像有十幾年那麼長呢。」
楊漢何嘗不是渾身不自在呢,只是他更多的是把話藏在心裡,默默忍受。為了避免話題擴大化,也為了不以「小白臉」的身份上鏡,他堅決不肯接送夏雲上下班,硬是改變了這麼長時間以來的習慣。本以為記者們寫一兩篇稿沒有新話題之事就過了,沒想到他們還沒完沒了的胡猜。他也無奈。
夏雲伸手撫了撫楊漢的臉,問:「你相信我嗎?」
楊漢輕輕握住她的手,反問:「怎麼這麼說?」
沉默了一會,夏雲才說:「你能不能和孫曉鵬和好?」
楊漢不答。
夏雲又說:「起碼不要一見面就掐。我們經營企業,說到底還是老百姓,他可是世家子弟。說不定什麼時候,能幫我們的忙呢。你們可是同班同學。」
楊漢拿過夏雲的手,放嘴邊親吻,沒有說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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