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放了假,夏雲去美國的行程也定了下來。
難得有時間和楊漢在一起,剛好現在又放假,去美國辦完正事剛好順帶著玩一圈。夏雲慫恿楊漢去辦簽證,到時一起成行。
楊漢搖了搖頭,說:「你是去辦正經事,不是去玩。我去幹什麼?」竟是一點都不動心。把其他人眼紅得不行,嚷嚷著也要跟夏雲一起去。
洪敏悄悄對楊漢說:「夏雲一個女孩子跟王企森遠涉重洋,不大安全,你能陪著還是陪著的好。要不然,真要出了事,可怎麼辦?」
楊漢看洪敏憂心忡忡,笑了,說:「你太忋人憂天了吧。這個世界上最怕的是一無所有的光腳男人,最不用怕的是事業有成光鮮體面的成功人士。王企森再怎麼著,他也是事業有成的人,他也愛面子,怎麼可能對夏雲做出不雅行為呢。你有點分析能力成不成啊。」
這話說得,洪敏頓覺自個兒智力十分低下。
楊漢也覺得這麼訓洪敏不妥,把話往回說:「你也是太關心夏雲的安危了,才會擔心的。呵呵,倒顯得我這男朋友不稱職了,沒有為她著想。」
洪敏越發尷尬了,臉微微一紅,說:「我可沒這麼說啊。我只是想,夏雲既然要你一起去,自然有她的道理。加上和王企森又不是很熟,我才會這麼提醒你的。」
楊漢瞥眼見洪敏神色不自然,也不好意思了,說:「現在辦簽證恐怕來不及了,再說我去了只會讓夏雲分心,幫不了她什麼。」放低聲音說:「我可不想我們去玩,屁股後面還跟著一個老頭。像什麼話呢。」
敢情這才是實話。洪敏一聽,忍不住哈哈大笑。
雖說是公幹,好歹還是真要出國了,前生在電視劇里看著女主角們滿世界飛來飛去,只有羨慕的份,沒想到今生還真能出國門,這才是第一次飛美國呢,托福培訓業務真要談下來,以後不知還會去多少次呢。
夏雲收拾著行李,衣服擱在床上。站著發呆呢。
門開著,楊漢走了進來。看夏雲不知在想什麼,低聲說:「孤身去那麼遠的地方,是不是怕了?」
夏雲聽到聲音側過頭,見楊漢一臉關切望著她,回過神。焉然一笑,說:「沒有啊。只是不能順便度假有些遺憾。」
楊漢把夏雲擁進懷裡。輕輕說:「傻瓜。我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度假。再說,要度假,也得我花錢。現在我們一起去,誰都知道是你付帳。你現在很有錢呢。」
夏雲不以為然:「你也太大男人主義了,花誰的錢重要嗎?別人怎麼說又有什麼關係?」
楊漢聲音雖然低,但語氣堅決:「我是男人。賺錢養家是我的責任。」
見慣了二十一世紀的吊絲公然說要找有錢女人,可以少奮鬥三十年,再看看身邊這個男人,夏雲心中無比感動。雙手緊緊地抱著楊漢的腰,把頭靠在他肩上。
楊漢叮囑了很多。看得出,他其實很擔心。
夏雲靠在他懷裡。心裡甜絲絲的,有一個人真心誠意地關心著她,為她的安危著想,這種感覺真好。
兩人依偎了一會兒,楊漢幫著夏雲收拾衣物,把一件件衣服疊得整整齊齊的,端端正正地放在行李箱裡。夏雲驚訝地看著他,原來他這麼細心有條理呢。
夏雲飛美國,楊漢一個人在校園裡很是惆悵,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吃過晚飯,出了華軒,順著馬路漫無目的地走著。前面是新中書店,還燈火通明。楊漢推門走了進去。裡面人不多。在人文書架前翻了一會書,覺得心老靜不下來,想離開,一轉身,和一個人撞在一起。那人懷裡抱了一大堆書,被楊漢一撞,「嘩啦啦」散了一地。
楊漢忙蹲下身幫忙揀起來,一抬頭,和那人四目相對,兩人都是一怔。
那人二十多歲年紀,一張娃娃臉,劍眉星目和這張圓臉極不相稱,唇紅齒白,一笑起來,一口白牙整齊得很。
楊漢看這人對著他笑,便也微笑了一下,幫那人把書揀起來疊好。
那人手裡捧著書,對楊漢說:「謝謝你啊。我叫習勛,你呢,叫什麼名字啊?」
楊漢微微一怔,不過是萍水相逢,還互通姓名嗎?
習勛看出楊漢猶豫,咧嘴一笑,說:「我在這裡被人撞了好幾次,你是唯一一個幫我把書揀起來的。我覺得吧,你應該是一個好人,看你年紀也不大,不如我們交一個朋友?」
楊漢好奇:「你怎麼總被人撞呢?」
習勛朝手上的書呶了奴,說:「重死了。不如等我一會,我把錢結了,我們找個地方坐坐?」想了想,又加上一句:「你看我喜歡看書,肯定不是壞人。我沒有惡意的。」
聽他這麼說,楊漢笑了,接過他手裡一半的書,和他一起去收櫃檯前結帳。
兩人走出書店,習勛說:「附近好象有一家汽水店,不如我們去那裡坐,我請你喝汽水。」
楊漢是比較慢熱的一個人,看習勛這麼熱火朝天的自來熟,還真有點不習慣。習勛也不等楊漢說話,把書放單車籃里,一手把車把,一手拉著楊漢手肘,就要往前走。
楊漢無奈,說:「你把手放開,專心扶車把,我跟你走就是了。」
一路上,習勛嘴巴就沒停過,從上大學到畢業參加工作,和同事相處得怎麼樣,現在又是什麼狀況,說個不停。楊漢根本就插不進話,幸好楊漢也不怎麼想說話,只是想,這人真羅嗦。既然話這麼多,一上來就揭自個兒的底,估計真不是壞人了。
習勛買了兩支汽水,又說起他的職業:「上大學的時候報錯專業了,莫名其妙學了個會計專業,唉,我上了一學期就知道壞了,我不適合靜下心來記帳的。沒辦法呀,系主任不讓我轉系,只好硬著頭皮上完,這分數啊,真的是一塌糊塗。還好畢業有分配,要不然我真找不到工作。」說著連連搖頭。
楊漢吃了一驚,會計記錯帳可不是玩的,給企業造成的損失無法預計呀。
習勛看了楊漢臉上的表情,又笑了,說:「你放心啦,我剛到單位是做實習會計,跟著師傅學了三年才自己做帳的。哎呀,這三年,把我苦得呀,揪著頭髮想跳樓。」
他誇張地揪著自己的頭髮,那表情,把楊漢逗笑了,說:「既然這麼不喜歡,為什麼還做?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活著有什麼意思。」
習勛一拍大腿:「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最近一兩年,我沒日沒夜的上書店買書,就想另外學個專業,轉行!」
楊漢汗,哪有人這樣的。
習勛又說:「古人說書中自有黃金屋,哎,你別說,還真是。我看了很多書,書上說,近年來有很多人發財致富。我想啊,別人可以,我也應該可以吧。」
看來這人純屬頭腦發熱,又沒有邏輯性,他真要學人發財,可通過什麼途徑?
習勛又說:「現在很多外國企業來北京投資,很需要一套全面的會計軟體,我很看好這個市場。」
楊漢安心當個聽眾。他是學計算機的,當然知道編程,也會開發軟體。
習勛又嘆了口氣,說:「可惜呀,我是學會計的,不會編程,這不,買了很多書回去學。我以前學會計,覺得會計很麻煩,現在才知道原來計算機比會計還難學。」說著垂頭喪氣。
楊漢接著往下聽,習勛卻難得的沉默了,看樣子他又對學計算機沒信心了。本來嘛,編程哪有那麼容易學的,上書店買兩本書就能學成,還用得著在正規院校學四年嗎?
習勛喝了半瓶汽水,估計心情好了點,開始關心起楊漢來,問:「你是幹什麼的?」
楊漢說:「華軒大學的學生。」
習勛「哦」了一聲,說:「一看就知道你還是學生。」
楊漢不解:「這也能看出來?」
習勛不答反問:「學什麼專業?」
楊漢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實說:「計算機。」
「什麼?」習勛一聽跳了起來,一把抓住楊漢的手臂不放:「你是學計算機的?那玩意你會?你教我吧。」
楊漢暈倒。他最怕的就是這種不靠譜的人做些不靠譜的事了。當下說一聲:「我還有事,先走了。」扔下喝了一半的汽水果斷出逃。
這兩天一直在鑫等夏雲電話,夏雲在美國的進展看起來不錯。
這天背著書包從德鑫回宿舍,剛走到宿舍樓下,突然一個人跳出來大喊一聲:「我可抓住你了。」衝出來抓住他的胳膊。把楊漢嚇了一跳。定睛一看,這人不是前兩天晚上遇到的習勛是誰?
習勛樂不可支抓著楊漢不放,嘻嘻笑著說:「你教我學編程吧,你要多少錢報個價上來。只要你肯教,多少錢都行。」
楊漢怒:「搞什麼搞?放開我!」
習勛笑著說:「你猜猜我肯不肯放。」
楊漢數落他:「你年齡也不小了,能不能幹點正經事?天天這麼不著四六的像話嗎?」
習勛辯解:「我現在做的就是正經事啊。我只不過想搞個會計軟體,開個軟體公司,公司開起來了我就發財了。有了錢我就不用天天幫著單位記帳了。你看,有什麼事比我做的事正經?」
楊漢掙扎:「你做你的去,別來煩我。」
ps:今天依然三章,別漏訂閱了哦。(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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