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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請進來。」
虞宛矜頓時覺得今天清晨所發生的所有不愉快煙消雲散了,滿心歡喜的起身從外面走去。
只見翟欣穎一身桃紅色的軟煙羅襯得整個人愈發的矜貴,皮膚白裡透紅,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女兒,不過她一雙圓溜溜的眸子倒是襯得整個人越發的清透。
「太陽都要曬屁股了,怎得方從床上起來?」翟欣穎蹩著眉,用手帕在虞宛矜鼻尖上輕輕點了點以示自己的數落。
「我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將你盼來一次,你卻還要這般說我!我先前還想著你會不會過來,沒想到你還真來了,還來的這般早。」虞宛矜刻意同她撒嬌道,整個人有著前所未有的嬌憨之氣。
翟欣穎輕笑了聲,兩人才坐下來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虞宛矜跟她講述剛才發生的事情,翟欣穎聽著不覺驚奇地笑,露出一副和自己的外貌全然不符的姿態,這倒不像個大家小姐了。
「做的真是好哇!要我說他們的囂張跋扈母女兩人就該好生的處置,我說你也太菩薩心腸了,換做旁人定是要將他們趕出府里去的,不過考慮到你這兒的特殊情況,我還是不建議你這麼做。」
翟欣穎拍手叫好,她口中的「特殊情況」,則是虞宛矜的母親不在。
她日後若是嫁出去了,這偌大的王府里沒有一個人操持著偌大的家業,全靠父親一個人,也說不過去。
有個姨娘在父親身邊陪著他,未必不是好事。
「話是這麼說,但是他們母女二人總是這般沒事找事,不過我當時不嫌厭煩,若是他們執意要這麼做,我可以奉陪到底。」
虞宛矜樂觀的笑笑,坐在梳妝鏡前梳了頭髮。
「還是不說他們這些人了,你快些和我挑些好看的衣裳,今日同你一起進宮,我要打扮的比你漂亮,誰讓……你已經有我大哥了呢?」虞宛矜說著說著便附身到翟欣穎耳邊,調侃道。
這話聽得翟欣穎面色一紅,用拳頭在虞宛矜胳膊上輕輕砸了一下,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打鬧,一陣陣嬌笑聲從院子中傳出。
待虞宛矜打扮好後,兩人又一同在府中用了早膳,才好進宮。
虞宛矜今日著了身鵝黃色的衣服,為了保暖起見,外面還披了身斗篷,稱的整個人的身影鮮活且嬌俏,但她偏偏長了張美艷的臉蛋,姐妹二人並肩坐在馬車中,各有風姿。
翟欣穎刻意地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以便抓住什麼「蛛絲馬跡」。
熟料她比自己想像中的鎮定多了。
「怎麼樣?馬上就要見到你心心念念的七王爺了,怎麼看不出你激動?」
聽到熟悉的名字,虞宛矜眼皮一跳,少女的心事被戳穿時總是帶著些許的羞赧,但她偏與眾不同,她心悅喻晟,不介意讓所有人知道。
不過她就知道翟欣穎會這麼說,早已想好了應對的話。
「如何不激動?那可是萬人景仰的戰神,再說了,今日我們要前去的不就是他的慶功宴嗎?倘若見到他都不激動,還有誰能激動呢?」
虞宛矜一本正經地信口開河,聽得旁邊人陣陣咂舌,還不忘給她翻了個白眼,回道,「你可別跟我整這一套,你瞞得了旁人瞞不了我,我自然知道你是如何想的。」
「嗯,這可不是你一口一個『虞慎允長啊短啊』的時候了,」虞宛矜笑著刺她,「不過說起來我也很久沒見我大哥了,平日裡這府上總是我們大房和二房互相針對,也不見他人,倘若今日能夠見到他就好了,也不枉我們欣穎總是掛念著他。」
她刻意加重了後半句的語氣,很快姐妹二人又開始笑鬧起來,最終是翟欣穎紅著臉說:「你大哥那麼忙,他怎麼會來這種場合?」
「他自然是不來,若是來了便不會是這幅情形了。要我說,我大哥不值得,要不你看看這宴會上誰好你便帶走一個,也不要時時想著他了。」
虞宛矜故意說著反話調侃她,揶揄翟欣穎是她最樂意做的事。
後者想都沒想便順著她的話茬子接道,「我看七王爺便不錯。」
這一路上馬車內都歡聲笑語的,終於在慶功宴開始時的前一個多時辰,兩人趕到了宮裡。
門口公公查驗身份之後,便讓她們通行了。
今日宮內的人很多,一進宮門裡面的馬車便有許多,兩人一路攜著來到慶功宴的宮殿裡,雖然還未開始也還未到時間,但已有許多烏泱烏泱的人。
大人們都聚集在一起寒暄,而側耳聽過去,他們似乎討論的都是一個話題。
「七王爺果真驍勇善戰,年少有為,能夠年紀輕輕便可百戰百勝的人,我朝從未有過,今日能夠前來參加他的慶功宴,我倍感榮幸。」
「是啊,這民間小兒牙牙學語時都知道他這麼個人物,可是能夠見得他有多了不起了。」
虞宛矜默默聽著,心中卻像是開了一朵花。
她異常喜愛聽到別人誇讚喻晟,雖然無法分析自己出於什麼心態,但總歸是開心的。
翟欣穎已經被琳琅滿目的大殿所成功迷惑,即便從小嬌生慣養,家中有什麼給什麼也是很少見到這幅情形的。
而虞宛矜之所以不驚訝,是她前世經歷的太多了,所以無論發生什麼,她都能做到從容不迫。
她環顧了四周,並未見到喻晟的身影,卻也並不失望,他這樣的人應當是不大喜歡受到追捧的,即便他是主角,卻也沒有必要來的這樣早。
「這會兒想必靈貴妃已經在附近的廂房候著了,走,我帶你去找她。」
虞宛矜緊緊地拉著翟欣穎的手,後者充滿喜意地答應了她,兩人並肩去找靈貴妃。
靈貴妃之所以能夠在後宮中這般討皇上的喜愛,有一部分也是因為她膝下無子嗣,能夠平等的對待皇上的所有孩子,而且為人也溫柔平和,是虞宛矜從小見過的最好的人。
她前世時總是不懂,為何靈皇貴妃能夠做到這般淡泊,而現在他經歷過一些紛紛擾擾後,卻是明白了能夠做到她這樣的份上的人,十分了不起,便對她的敬佩更多了一分。
靈貴妃對虞宛矜時不時的探望很是歡喜,如今見到她打扮的風風光光的前來宮中還不忘了自己,喜愛之意更多了幾分。
「矜兒來了?快坐,看樣子今天還攜帶了好友。」靈貴妃笑著對虞宛矜道。
「貴妃娘娘安,是啊,今日能夠有幸進宮,第一件事,當然是要見貴妃娘娘了,娘娘這些日子在宮中過得可好?」
虞宛矜笑著對靈貴妃打招呼,她在不刻意懟人時說話總是透著股靈氣,尤其是對待長輩,嬌俏卻不討人嫌,像是落入凡塵的九天仙女一般,讓人見了便心生歡喜。
「好著呢,」靈貴妃用帕子緊緊的握住了虞宛矜的手,而後又轉頭對侍女道,「快,將我準備的點心都拿過來給她們吃。」
虞宛矜看著琳琅滿目的點心,老是自己方才用過早膳,卻也有了食慾。
「同貴妃娘娘介紹,這位是我的好友,翟家的大女兒。」
虞宛矜對靈貴妃介紹了翟欣穎,後者禮貌地端坐著,見到貴妃雍容華貴的姿態,不由得為此深深著迷。
「翟家,本宮倒是有印象,沒想到翟家的女兒也出落的這樣水靈。」
幾人交談一陣之後,時辰便不早了,因著靈貴妃是這場宴會的主持,這便要提前一些到。
她攜著兩位女郎一起去了宴會廳。
皇帝和皇后早已坐好,靈貴妃在其側,大臣,女娘公子紛紛落座,虞宛矜和翟欣穎關係好,也緊緊挨著。
和靈貴妃等人一起來的還有喻晟,他像是刻意那般,緊隨其後,由於他是今日的主角,眾人見他過來,人群中一陣騷亂,虞宛矜心中悸動,順著目光望去,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和他竟然已經有快要兩個月沒見了。
所謂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他們這便快要恍若隔世了。
虞宛矜心中默默感慨,用餘光打量著他,害怕因自己的直視太過於熱烈而被眾人瞧了去。
她從不畏懼會讓自己的一番心意被他人察覺,但是卻總不好在皇上面前丟人現眼。
他今日身著一身玄色的寬袖衣袍,上面繡著的蟒栩栩如生,襯得他更為修長高挑,束髮和劍眉,無一不在說明他氣場出眾。
而這樣完美長相的一個人,神情中卻帶著些許淡漠,從面上看,他有野心,但真正對上他的神情時,又覺得他頗為淡泊。
和那日在城牆上遠遠的一眼萬年不同,這下他離得近了,抬眼便能瞧見他如畫的容顏。
虞宛矜看得心頭髮癢,只覺得整個人像服了毒一般,心思繚亂。
「拜見父皇。」他的身影徑直從眾人面前路過,來到了皇上面前對他行禮。
眾人見狀便立刻安靜了下來,整個場中除了呼吸聲,靜的連一根針都能聽到了。
「免禮。」
慶功宴還未正式開始,眾人也紛紛好奇,這一次七王爺立了這麼大的功,皇上會如何獎賞他。
「這次能夠順利的除掉北邊的匈奴,解朕心頭之患,晟兒功不可沒,尤其是你屢戰屢勝的功績,這一點足以讓朝中所有人進行效仿,果真是朕沒看錯人。」
皇帝真心實意的誇獎了喻晟一番。
「謝父皇。」
隨後皇上便吩咐底下的太監,念了長長的禮單進行賞賜。
虞宛矜在底下聽得倒吸一口涼氣,這麼多東西,也不知他那王府能否放下,皇上如此有心,喻晟下半輩子哪怕當個閒散王爺,都能夠三代吃飽飯了。
但其實真正的朝臣心中都跟明鏡似的,如今朝中的情形,一眼便能瞭然。
無非是喻晟的地位讓人望塵莫及。
況且七皇子如今已經加官進爵,除了立為太子,皇上自然是不能夠再對他有什麼更高的封賞了,能夠賞賜的也只有些身外華物。
對喻晟的賞賜結束後,他便落座到了皇子所在的位置。
「還有竣兒,雖然沒去,但是勇氣可嘉。能夠自薦已是不易,賞良田千畝,侍女十人,金銀各一箱,你們其他人也應當向竣兒學習這般毛遂自薦的勇氣。」
皇上面帶笑意地對賀竣也進行小小賞賜。
他最善於拿捏人心不假,但是作為一個父親,同樣不想看到幾個兒子互相眼紅。
先前的風言風語,他是可以裝作沒聽到,但到底還是介懷的。
有些風究竟是誰放的,一眼便能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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