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遠如果沒記錯的話,夏厚德似乎是個保險大亨。
雖然說保險金融不分家,可前世許遠並沒有去尋求過對方的幫助。
當然許遠不是那種尊嚴怪,因為前世創業前期的種種挫折經歷告訴許遠,有票子的話,能夠買來絕大部分的尊嚴。
只不過齊偉那傢伙不想倚仗老丈人,許遠那段時間也正好擺脫了困頓期,事業正處在上升趨勢中。
所以許遠就想著,與其把這個人情隨便用掉,還不如放在關鍵時候。順帶還能照顧一下齊偉的心情。
只可惜這麼一個強大的人脈資源,許遠還沒來得及用,就重返18歲了。
為了拜訪夏厚德,許遠特地換了一套西裝。所謂人靠衣裝,馬靠鞍。
面對這個前世只能仰望的長輩,許遠的「虛榮心」又開始了。
咚咚咚
許遠並沒有等多久,門就開了。
夏厚德看著站在門外,這位像貌不凡,氣質脫俗的年輕人,一時之間竟有些失神。
他與許遠也是好久沒見了,不曾想再見之時,當初那個和自家女兒一起背著書包上學的孩子,已經這麼大了。
「夏叔叔。」許遠面帶微笑,十分禮貌的主動先打了個招呼。
夏厚德回過神來也是慈祥的看著許遠:「你這變化也太大了,叔叔一下子沒認出來。快進來坐坐,正好叔叔介紹一個我的朋友給你認識。」
夏厚德看見許遠,莫名的就覺得喜歡。一來這孩子從小他就認識,自己也算半個長輩。二來許遠如今似乎成就不凡。這不妥妥的,別人家孩子嗎?
許遠剛進門,就看見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位在後世極為出名,發表過無數至理名言的大佬。
「馬總。」
許遠心裡雖然有些吃驚,夏厚德竟然有這麼牛逼的朋友。不過面色還是很淡定的,從容上前打了個招呼,並伸出了手。
馬筠並沒有意外於許遠認識他,怎麼說他也是財經雜誌上經常出現的狠角色。許遠如果沒反應才叫奇怪呢。
「許總當真是一表人才呀。」馬筠也是很客氣的,站起身來和許遠握了一下手。
先不提夏厚德和許遠的關係,就憑對方時來參加峰會的這個身份,就能讓馬筠認真對待。
「許願金融,許遠。」許遠面帶微笑,不卑不亢的介紹著自己。
「坐下來聊,又不是談生意,幹嘛搞得這么正式?老馬,我這可是會客自家孩子,你可別把小遠當生意人啊。」夏厚德開玩笑似的說著,順便給新來的許遠倒了一杯水。
許遠見狀,趕忙站起身來接水,有些靦腆的說道:「夏叔叔,馬總。我這冒昧,不會打擾到你們談正事吧?」
這偌大的房間裡,兩人連個助理或者秘書都沒安排。要麼就是真的在閒談,要麼就是私下裡談事情。
馬筠拍了拍許遠的肩膀,說道:「沒打擾,我和老夏許久沒見敘敘舊。原本我是要走的,正巧聽他說有個年輕有為的後輩要過來拜訪。
能被老夏說是年輕有為的可不多啊。這才好奇,想要結識一下青年才俊。」
馬筠說話的功夫真不是一般的強,夏厚德不管夸沒誇過許遠。這些話落到許遠耳朵里,自然是怎麼聽怎麼舒服。
所以說很多時候商業上的互吹是很有必要的,第一次見面創造一個良好的感觀,有利於後續的交流。
「馬總太客氣了。夏叔叔是我的長輩,愛護我才這麼說的。」許遠也是謙虛了一下。
夏厚德聽的也十分受用,許遠始終把夏厚德當做長輩去尊敬,這一點很關鍵。
「小遠,你怎麼知道我在魔都的?」夏厚德也是坐了下來,目光和煦的看著許遠問道。
許遠回答道:「今天是可可的生日,雖然人不在帝都。但是作為朋友,心意總是要到的。
電話中聊著聊著就知道夏叔叔也在魔都,來參加峰會。」
許遠當然不能說自己忘了夏可的生日,不然多尷尬呀。
「這孩子我原本是想帶她來魔都的,也能兼顧一下她的生日。可這丫頭非要留在帝都,我還能不知道她怎麼想的?
不就是為了小偉那孩子嗎?談個戀愛還偷偷摸摸的,當我是個老古董會反對?你們幾個小傢伙,不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嗎?
這丫頭從小就這樣,什麼都不說。今天你來找我,夏叔叔我差點就出了洋相。
還好小遠你現在也算是明日之星了,夏叔叔我也是早有耳聞。」夏厚德也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
許遠淡淡的笑著,輕輕擺手道:「夏叔叔,我可就別在您二位面前舞刀弄槍的了。」
「許總太謙虛了,年輕人意氣風發才好,沒必要少年老成。
我和老夏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哪有你現在的成就。要是我們19歲也能如你一般,早就狂到天上去了。」馬筠在一旁笑著搭話道。
「您要是不介意,稱呼我名字便好。」
「哈哈哈那我就叫你小遠了。你也稱呼我為馬叔叔得了,這個總那個總的叫起來也不舒服。」馬筠仰頭大笑,目光炯炯有神的望著許遠,似乎對許遠相當的感興趣。
「馬叔叔。」
幾人熟悉了之後,又閒聊了一會兒。從許遠有沒有女朋友,不知道怎麼就聊到了國內經濟發展現狀。
許遠感覺馬筠似乎是有意的,對方的話術很精彩,不知不覺就把話題給帶偏了。
夏厚德應該是察覺到了,但是並沒有阻止。對方應該是一種默許的心態。
「以後的基礎產業很難從內而外的有自主的大格局變動了。
這幾年網絡科技公司崛起,國內一直比較薄弱的這一塊藍圖,恐怕競爭會越來越激烈。」馬筠說著還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許遠的反應。
許遠微笑著不作聲,他大概知道對方要說些什麼。
「老馬,這個你在行啊,你們公司不是頭部企業?」夏厚德觀察的細緻入微,他感覺許遠似乎不願在這個話題上聊下去。
馬筠十分謙虛的擺了擺手道:「老夏你真是抬舉我了。公司的長遠發展取決於什麼?
大方向,大戰略之外,是資本。資源,資金鍊,技術人才,戰略儲備等等。一步落後,那就是步步落後。
如今是大爭之世,對於網絡科技公司而言崛起和衰落,或許真的就是在朝夕之間。」
「小遠,都說你們玩金融的眼光超前。能和我說說,你覺得阿離目前缺的是什麼?或者說,你覺得當前的市場,阿離還需要哪方面的提高?」
面對馬筠的提問,許遠稍稍皺了著眉頭,似乎在思考一般。
「馬叔叔是內行,我是外行。哪有外行來評價內行的?」許遠搖頭說道。
馬筠似乎不打算放過許遠,擺手道:「咱們就是閒聊,對錯都無所謂。小遠你也不要謙虛或者拘謹,旁邊又沒有攝像機拍著。」
「這」許遠故作猶豫,好一會兒才開口道:「馬叔叔,您就別為難我了。我在這瞎說,豈不是班門弄斧?」
許遠腦子但凡沒出問題,就知道要閉嘴。
一來他能有什麼建設性的提議,能夠幫到馬筠?二來就算有,為什麼要給對方提供免費幫助?
夏厚德見此狀況,趕忙出來打圓場道:「好了,怎麼又談到生意上去了?說好的聊家常的呢?」
「是我把話題引偏了。」馬筠倒也沒刨根問底。
「夏叔叔,馬叔叔。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這次很巧能和兩位長輩碰上,我也沒什麼準備。不知道,等峰會結束後,能不能給我個表現的機會?到時候請兩位叔叔吃個飯?」許遠也在這呆這麼久了,差不多該離開了。
「我是沒問題,老馬呢?」夏厚德欣然答應的,隨後扭頭看向馬筠。
「正好我要在魔都留幾天,當然沒問題。到時候我再拉上幾個朋友,大家認識認識。」馬筠笑著點了點頭道,目光中不由得對許遠流露出幾分讚賞的神色。
年少有為,卻不驕不躁。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拿捏的恰到好處。一點也不像個初出茅廬的雛鳥。
馬筠原本想藉機引出字符跳動,可惜許遠沒給他這個機會。
許遠走後,夏厚德忍不住抱怨的看著馬筠。
「我說老馬?你還當個人嗎?人家過來看我的,你三句兩句把人趕走了。」
「你還真護犢子。又不是你親兒子,也不是你女婿,用得著嗎?」馬筠沒想到自己這個老友反應這麼大,頓時有些不樂意了。
「生意場上講生意,生意場下講人情。我和小遠父母都認識。
而且我那可能的未來便宜女婿,還是他的鐵桿小弟。你說我能不護著嗎?」夏厚德看人看事,無不透露著精明。
他雖然經常不著家,可對家裡的事情卻了如指掌。
馬筠也是無語的攤了攤手。
「人家哪用你護著?這小伙子不是一般人。
我手上有個項目,跟他有很大關係。原本想套套話,結果你在旁邊亂打岔。
許遠太過從容了。他應該知道我前段時間去過帝都一趟。
老夏,我在他身上看到你年輕時候的影子。」
張明給他的那份項目方案,馬筠知道是出自許遠。所以馬筠曾經和張明洽談過的事情,許遠一定也知道。
所以馬筠肯定許遠是故意的,不想提及。
「許遠公司做的這麼大?跟你有瓜葛?」夏厚德微微有些驚訝,他業務主體不在帝都,並不是很了解。
「我說老夏,咱們認識這麼多年了。你就守著你的一畝三分地?在別人面前裝就得了,在我面前有必要嗎?
許遠是龍華資本的二老板!龍華你不知道還是葉浩你不認識?
就許遠能夠拿下葉浩,就很不簡單了。你當年也沒做到啊!南夏北葉雖說是一句戲言,可還是有含金量的。」
「年輕時候的事就別提了,我這個人就是知足。
不夠嗎?你不也是替我打工嗎?有你不就夠了?」夏厚德倒是無所謂的笑著說道。
「奸商!當初就不應該找你投資!夏缺德。」馬筠咳了一聲,狠狠瞪了一眼夏厚德。
這人名字里有個德,而且還是「厚德」,做事風格很大氣,總是一副對人和氣的模樣。可馬筠認識對方這麼長時間,還不知道這傢伙的底細?主打一個缺德!
夏厚德憨厚一笑,好似並不在意一般。
「說真的老夏,看著我的眼睛,你的缺德勁兒還在嗎?」馬筠十分認真的看著樂呵呵的夏厚德。
「怎麼說?」
「我和許遠保不准有摩擦,我怕你護犢子,偷我屁股。」
「傷心啊,老馬。你怎麼能這麼懷疑我呢?」夏厚德似是有些委屈,最後小聲說道:「我變過嗎?」
馬筠:「」
「開玩笑的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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