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宋聞璟沒有翻牌子,而是睡在了皇后里的坤寧宮,今兒是十五。
按著規矩,初一十五,皇帝都要睡在皇后的寢宮。
宋聞璟雖然和皇后沒什麼感情,但也不會壞了規矩,這點體面,他還是願意給自己的正宮皇后的。
「聽說皇上今日罰了孫寶林?」
「嗯!」
皇帝躺在床上翻了個身,背對著皇后,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皇后紅著眼,淚珠從眼角滾落,沒於髮鬢,消失不見。
她飛快擦拭掉淚珠:「孫寶林素來與蔣貴妃交好,皇上處置了孫寶林,恐蔣貴妃傷懷。」
「朕明日會和蔣貴妃好好說的,皇后,朕累了,睡吧!」
坤寧宮的燈熄了,可長春宮卻無心睡眠。
蔣貴妃坐在主位上,一臉怒容:「你個蠢貨,還不明白皇上為何罰你嗎?」
孫寶林不服氣道:「還不是宸美人那個狐媚子,仗著和娘娘您有幾分相似,皇上正圖她新鮮,在皇上面前吹了耳邊風。」
要不然皇上怎麼可能發這樣大的火?「呯!」
一個茶杯在她跪著的腳邊炸開,蔣貴妃指著她的腦袋:「後宮嬪妃再怎麼鬧,那也是小打小鬧,皇上絕不會偏幫任何人。」
「你這蠢貨卻搬出家世來壓人,可知皇上最厭惡的便是前朝與後宮有牽扯?」
就如當年太后與張家勾結,導致買官販爵猖獗,令皇上深惡痛絕,最後親手處置了自己的母后與舅舅全族。
孫寶林這才知曉厲害,慌亂的求著蔣貴妃救命。
「本宮再幫你最後一次,若是你還這樣爛泥扶不上牆,本宮也懶得管你了。」
第二日,氣溫應該達到了三十六七度,因為給皇后請完安給回宮的路上,沈時鳶都快熱暈過去了。
空氣里連一絲風也沒有,憋悶得讓人呼吸都困難。
這種天氣請什麼安啊?
就應該躺在擺滿冰盆的寒雨殿裡睡美容覺,順便再搞點美容方子護膚。
美人總是不會嫌棄自己變更美的,皇帝更不會嫌棄。
反正都是自己不愛的女人,睡丑的也是睡,睡美的也是睡,幹嘛不睡讓自己賞心悅目的,起碼睡完以後看著那麼美的一張臉,心情也能好幾分。
就像沈時鳶,如果宋聞璟是個五六十歲,又丑又臭還不愛洗澡的糟老頭,那她寧願一輩子就在冷宮裡安穩度日,絕不要做什麼寵妃。
那麼丑,看著食慾都沒有了,還哪來的那個什麼欲啊?
烈日當頭暴曬,正午兩三點的,所有的宮殿外面都不見人。
各宮的宮門緊閉,都躲起來在避暑呢!
「啊——」
大中午的,沈時鳶還在睡覺,就聽見一聲高亢的叫聲,好像就從寒雨殿中傳出來的。
「主子!」
緊接著,春桃推開了門,驚醒了坐在床邊打瞌睡的妙霞:「怎麼了?發生何事了?」
春桃身後兩個雙腿發軟的粗使宮女跪倒在地,渾身發抖:「宸美人娘娘沈采女自縊了。」
沈時鳶「嚯」地起身,妙霞忙給她披上外衣,主僕三人加上寒雨殿的大太監陳康,全都往冷宮去。
偏殿門口圍了幾個小太監和小宮女,陳康呵斥了一聲,他們跪倒一片。
沈時鳶揮了揮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在這裡圍著。」
陳康走在最前頭,選了兩個太監跟著:「主子,你先迴避,別衝撞了你,奴才幾個先將人放下來。」
沒有沈時鳶的命令,誰也不敢動那具的屍體。
她面上帶了三分害怕,臉上也沒有血色,捂著眼睛走到門口,才顫著嗓子道:「快去」
紅色的衣裙一晃,地上的人影就被翻了個身,只聽妙霞大喝一聲道:「主子,真的是大小姐!」
「什麼?」
從指縫中偷看的沈時鳶這下都顧不上害怕了,三兩步就跑向前,在看清那張烏青慘白的臉後,慘叫一聲,暈了過去。
王德貴步履匆匆往御書房趕,中途碰到了幾位朝中大臣,也未寒暄幾句就著急忙慌的推門進去了。
「皇上,冷宮出事了,宸美人暈過去了。」
說完,王德貴才發現,章修容正立在皇帝的書案後給他研磨。
章修容雖然不是頂頂美貌的女子,但她祖父是太子太傅,父親也剛升了戶部尚書。
章家書香門第,清貴傳家,自有幾分書卷氣。
皇上有時會與章修容紅袖添香。
宋聞璟的狼毫筆一頓,墨漬滴在宣紙上,剛寫好的一個「欣」字就被暈開,好好地一副字就毀了。
章修容的真名為章欣,宋聞璟正在書寫她的姓名。
可聽到宸美人出事,皇上扔下筆,連關照一句都沒有,帶著王德貴就出了御書房。
章修容不得不追出去:「臣妾與皇上同去。」
冷宮出了什麼事,她倒要去看看,若是那宸美人有膽子從她手裡搶人,她可沒有孫寶林那樣好對付。
「太醫,我家主子怎麼樣了?」
「美人娘娘脈象緩澀而弦,沉取若有若無,應當是受驚過度,氣血運行受礙,心膽氣虛。」
「老臣給娘娘開個方子,你們來個人去太醫院抓藥吧!」
宋聞璟大跨步進了寒雨殿,神情嚴肅問:「怎麼回事?宸美人怎麼會受到如此驚嚇?」
床上鮮活的美人,平日裡總是嬉笑怒罵,充滿了活力,此刻卻臉色蒼白,皺著眉頭,似乎睡得極不安穩。
病懨懨的,讓人心疼。
陳康早已經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了王德貴,皇帝一發問,他就把冷宮的沈采女在冷宮自縊的事告知於皇帝。
「冷宮的侍衛都是幹什麼的?怎麼讓人跑到寒雨殿來了?」
冷宮地處偏僻,又常年無人,宮女們偷懶都是常有的事。
章修容似乎是無心之言道:「沈采女好像是宸美人的姐姐?她們姐妹之間有什麼仇怨啊?值得她穿著紅衣自絕?」
民間有傳言,穿著紅衣自殺的人,可以變成惡鬼,在頭七之日回來復仇。
她不過是在提醒宋聞璟,宸美人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善良。
要不然自己的親姐姐怎麼可能對她有這麼大的惡意,死了都不放過她?
她不知道的是,沈時鳶與長姐不合的事,皇帝早就知曉了。
就是他貶沈雨婷為采女那日,他親耳聽見沈時鳶說,對他動了真心的那一天。
能有什麼仇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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