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瀅瀅感覺到絳衣輕輕觸碰了自己的肩膀,讓她轉過身來,錦綢那一端輕輕動了一下,楚瀅瀅立即反應過來,默契地俯身拜下去,其動作與崔雲灝一模一樣,同時拜下,同時起身。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二拜高堂!」
這下不必絳衣暗示,楚瀅瀅便轉過身去,對著那燃燒的花燭深深一拜。
「夫妻交拜!」
錦綢那一端又動了動,楚瀅瀅對著崔雲灝的方向,盈盈一拜,三拜過後,禮賓司儀高聲喊道:「送入洞房!」
眾人笑起來,楚瀅瀅感覺到錦綢被輕輕扯了一下,她慢慢挪動腳步,然後十分順從地跟了上去,她聽艾嬤嬤說過,這時候只能由新郎牽著錦綢,將新嫁娘牽入洞房之中。
四周漸漸安靜下來,楚瀅瀅已經聽不到人聲了,她隨著那錦綢一路往前走去,跨過院子門檻,走過庭院,到了要上台階的時候,崔雲灝忽然停住了。
楚瀅瀅疑惑地抬起頭來,望向他,輕輕問道:「怎麼了?」
才問完,緊接著,她就感覺到崔雲灝靠了過來,有力的雙臂竟然將她打橫抱起來,楚瀅瀅低呼一聲,下意識緊緊抓住他的喜服,聽見崔雲灝在自己的耳邊輕笑起來。
屋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楚瀅瀅任由崔雲灝抱著自己,一路穿行,繞過屏風,到了喜床前,然後才將她輕輕放下。
楚瀅瀅看著崔雲灝的喜服下擺在面前,他站了一會,像是在仔細端詳著,空氣寂靜,過了許久,才道:「瀅瀅,我去去就來。」
今日來觀禮的賓客眾多,不少還都是崔雲灝在翰林院的同僚,所以崔雲灝需要會宴賓客,直到喜宴罷了,賓客散去才能回來,楚瀅瀅輕輕點點頭,道:「好,你去吧。」
崔雲灝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道:「瀅瀅,你要等我。」
楚瀅瀅忍不住想笑,輕聲道:「傻子……」
我不等你,還會等誰?
屋子裡,紅燭高燃,楚瀅瀅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素白如玉,淹沒在大紅的錦緞之中,像是也染上了那喜慶的顏色,竟讓她覺得恍如置身於夢中一般。
……
崔雲灝還未去到前廳,便見前面有人匆匆過來,定睛一看,那人是曾敬賢,他看見崔雲灝立即道:「雍王殿下來了,師兄讓我來叫你。」
崔雲灝心中一凜,一撩下擺,跟著曾敬賢快步往前走去,然而才沒走幾步,前邊又來了一個人,這回竟然是蔡驚鴻,曾敬賢一愣,道:「你來做什麼?不是讓我來喊雲灝麼?」
蔡驚鴻表情嚴肅,往身後看了看,低聲對崔雲灝道:「雍王殿下會來,你怎麼還請了太子殿下?」
曾敬賢一驚:「啊?太子也來了?」
崔雲灝神色一肅,道:「沒有,我沒有請太子,他是自己來的。」
曾敬賢有點急了:「可」
崔雲灝眼中浮現出冰冷的光,道:「不請自來,乃是不速之客。」
蔡驚鴻眉頭微皺,想說什麼,崔雲灝卻道:「多說無益,先過去吧。」
他說著,率先朝前廳趕過去,曾敬賢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雲灝怎麼還跟太子扯上關係了?雍王和太子?」
他雖然還是個翰林院庶吉士,未曾真正踏入官場,但是再蠢也知道,太子對上雍王,那可是針尖和麥芒啊,今天這兩位竟然還都齊齊到了崔雲灝的婚宴上。
蔡驚鴻眼中泛起幾分憂色,低聲道:「可千萬別出什麼事情,我們走吧。」
前廳,原本大喜的日子,會宴賓客,應該是一番熱鬧場面,此時大廳內卻鴉雀無聲,幾乎沒有人敢說話,目光甚至不敢與上位的人對視。
倒是雍王笑道:「不想今日竟然會碰到太子殿下,實在是湊巧了。」
太子笑了一聲,道:「崔侍讀修國史有功,他今日成親,大喜日子,孤理應來祝賀一番,喝杯喜酒。」
賓客中有不少都是崔雲灝的翰林同僚,聽了這話,心思不免都活絡起來,猜測他話里的意思,這是太子看重崔雲灝了?
但是為何雍王也來了?
所有人都摸不著頭腦,但是大家都是官場上打滾的,有什麼都往肚子裡窩著,現在還不是下定論的時候。
雍王道:「殿下說得有理,臣也是這個意思。」
兩人面上相視一笑,眼底卻看不見半分笑意,氣氛是說不出的怪異僵硬,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些許騷動,有人道:「新郎官來了。」
前廳內的氣氛頓時有了鬆動,雍王轉頭望去,果然看見崔雲灝穿著大紅喜服,從廳外匆匆而來,表情從容淡定,向太子和雍王行禮道:「臣參見太子殿下,參見雍王殿下。」
太子擺了擺手,道:「崔侍讀,今日孤不請自來,你不會生氣吧?」
崔雲灝微微抿了抿唇,表情一派泰然:「怎麼會?太子殿下和雍王殿下能來觀禮,是臣的榮幸。」
態度不卑不亢,不偏不倚,十分從容淡定,空氣安靜了一瞬,太子呵呵笑了起來,道:「既然是來觀禮,孤也是有賀禮要送給你的。」
「臣不敢受。」
「崔侍讀不必客氣,就當是孤隨份子了,」太子站起身來,拍了拍手,道:「來呀,將賀禮送上來。」
廳外傳來應喏聲,所有人都紛紛轉頭望去,香風浮動,打頭一個太子府宮人,後面竟然跟著三名身著碧色衣裳的妙齡女子,容貌絕美,裙裾翩翩,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一般,看呆了一眾賓客。
那三名女子婷婷裊裊走到崔雲灝跟前,盈盈一拜,崔雲灝面無表情,目不斜視,太子卻笑道:「這三名侍女就是孤送給崔侍讀的賀禮了,個個都是貌賽貂蟬,善解人意,琴棋書畫,樣樣俱全,不知崔侍讀可還滿意?」
一時間,廳內倒抽涼氣的聲音四起,所有人都懵了,這大婚之日,太子就給人家塞三名美貌侍女,到底想做什麼?
空氣近乎凝固,所有人都盯著崔雲灝,太子面上帶著幾分笑意,眼底卻透露出幾分惡意來,慢慢地道:「怎麼?崔侍讀難道不滿意孤的賀禮?」
崔雲灝抿了抿唇:「臣不敢。」
他抬眼直視太子,道:「只是臣今日才得娶愛妻,若是收下太子的賀禮,恐怕不妥。」
太子傲然道:「這有什麼不妥?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常事,今日不納,往後總要納的,孤還替你省了那功夫,這三人都是孤精心挑選出來,特意送給崔侍讀的,怎麼?崔侍讀難道是瞧不上孤送的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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