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月成愣住,為脫罪,他又叫喚道:「那就是黃吳氏母子沒把藥酒看守好,被人下了毒……他們母子很自大,一直很看不起黃霞娘姐妹,他們還懶,不喜歡做活計,那藥酒定是被他們拿去給黃霞娘姐妹,讓她們幫忙醒酒了……一定是這樣!」
又哭喊:「大人,小的真沒下毒害人,小的自個都中毒了,是苦主啊,衙門一定要還小的清白啊。」
嚴二跟著喊:「對對對,韓師爺我們也被害中毒了。薛大夫跟嚴家大夫給我們診斷過,供詞上寫著,關書吏可以作證!我們真是冤枉的!」
說到最後,嚴二一個大族少爺已經泣不成聲……他是造了什麼孽,怎麼就攤上這種破事了?
吳興楠,賤人,等出去後,他定要收拾她,報了此仇!
「只要你們是清白的,衙門定會還你們公道。」韓師爺說著場面話,又問:「再想想,可還有什麼遺漏的事兒?」
嚴二跟月成想著,好一會兒後,道:「沒有了。」
韓師爺收筆,把兩張供詞拿去給他們畫押:「摁手印。」
兩人這才被鬆綁,又忍著受刑的疼痛,哆嗦著手,用衙門的印泥,摁手印。
「盧衙役,勞煩你們把他們帶去看押好。」韓師爺交代著,又沖嚴二笑道:「嚴二少爺放心,看押地點還是公堂旁的小屋,不會讓你們去牢裡擠。」
「……」嚴二少爺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後悔不迭,他要是老老實實的待在小屋裡,也就不用受這場酷刑,真是自找罪受!
「有勞諸位了。請代某向康縣令致歉,是某過於激動,辦錯了事兒。」嚴二少爺死命維持著他僅剩不多的望族少爺的禮節。
「請。」盧姓衙役們攙扶著他,押上月成,往公堂小屋去。
大族之間都有些面子情,為了這點情分,他們把嚴家大夫帶去給嚴二少爺看傷。
……
這一夜,衙門很忙,通宵達旦的審問、用刑。
韓師爺忙完嚴二少爺這邊後,又趕去盯著黃霞娘姐妹的審訊。
姐妹倆分別被押在相鄰的屋子裡,被審問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可令衙門人震驚的是,黃霞娘沒瘋,腦子很清醒,還寫得一手好字,以文字形式來跟馮縣丞、韓師爺他們『談話』。
她甚至能引經據典。
韓師爺很為黃霞娘惋惜……要是黃霞娘能遇上好父母,沒準她還真能如黃吳氏期盼的那樣,嫁入富裕人家,給娘家帶來好處。
可惜……
不過,韓師爺是專業的,他沒把這種惋惜表現出來。
但他忍不住問了一句:「吳里長已經對你上心,你也懷了孩子,只要再忍一忍,你就能過上吃穿不愁的日子……老實說,這對於你們逃荒的災民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路子。」
呸!
黃霞娘噁心的吐了一口口水,提筆,在紙上寫下:人該過人的日子,為了吃穿不愁而與禽獸為伍,那與豬羊有何區別?
我不願意成為畜生。
且吳老孽畜沽名釣譽得夠久了,既然老天爺不收它,不給它報應,那我來做它的報應,我來收了它這個孽畜!
韓師爺看後,震驚得愣住……不過這個它,倒是用得甚妙。
嘶啦嘶啦,馮縣丞拿起紙張,把紙張撕碎,扔進炭爐里,對韓師爺他們道:「兇手的逆語,不配留存於世。」
馮縣丞掃視屋內所有人,道:「諸位記住,咱們衙門中人,最忌諱同情案犯,犯了刑律者,就該受到懲罰!」
彭班頭立馬帶著衙役們道:「謹遵縣丞大人教誨!」
韓師爺也行禮,道:「卑職受教。」
隔壁的屋子,黃彩娘也在接受審問,她存了死志,因此把自己的罪行往重里說。
「我早已發現姐姐的計劃,可我沒說,不僅故意隱瞞下來,甚至幫姐姐打掩護,讓他們喝下有毒的酒水……」
到了這一步,黃彩娘不怕死,可她依舊有恐懼的東西。
她問審問的人:「大老爺,能不能給我一碗落胎藥?我肚子裡的孽障不能留。」
這樣骯髒的東西,就該流掉!
這?
盧師爺道:「這不是你該操心的。」
如今養孩子不容易,黃彩娘要是被定罪了,那她就算生下孩子,孩子也極有可能夭折。
黃彩娘聽罷,沒有再問,只沉默的坐著。
沒多久,盧師爺把她前幾次的口供對比完,拿去給她畫押後,起身離開,去向縣令大人稟告。
……
辦公院子,馮縣丞、韓師爺、盧師爺、關書吏、楊縣尉等人又拿了一份份供詞來。
楊縣尉稟告道:「大人,這個案子尚算簡單,目前已經審問清楚。」
「關於下毒的事兒,黃霞娘跟黃吳氏已經招供,說是黃吳氏使喚慣了黃霞娘,所以從月成那裡接了醒酒的活計後,就把藥酒拿去給黃霞娘,讓她醒酒。」
「黃霞娘在醒酒期間,往藥酒里加了毒粉。」
「毒粉乃是在逃荒路上收集。」
康縣令聽罷,看著一份份供詞跟證據,鬆了一口大氣:「嗯,不錯,案子已經明了,諸位辛苦了。」
是大案慘案,卻也容易破解。
韓師爺聽後,忍不住出來道:「縣令大人,案子算是清楚了,可動機上,還有一環不完整……吳里長跟伍家男人是不是真的對黃家姐妹做了不好的事兒?」
「還有那個二栓,他到底是苦主,還是曾經害過黃霞娘,這一點還不清晰?」
二栓不傻,一直否認自己睡過黃霞娘。
提起二栓,馮縣丞的臉色就變了,心下升起恐懼,忙道:「韓師爺,你莫要同情罪犯,黃霞娘姐妹確實是苦命人,可這不是她們作惡的理由,更不是你同情她們的理由!」
馮縣丞看向康縣令,道:「縣令大人,案子已經很清楚了,沒必要為兩個兇手開脫而浪費人力!」
關書吏站出來,鄭重道:「縣令大人,卑職以為,可以對二栓、吳興祖用刑,應當很快就能得出作案的前因。」
馮縣丞皺眉:「關書吏,黃家姐妹沒有證據證明自己被欺負了,那只能算她們的一面之詞,你莫要心軟上當,寒了苦主的心。」
康縣令很給關書吏面子,抬手制止他們的爭吵,道:「既然此案還有爭議,那就再審問二栓跟吳興祖,務必弄清前因。」
又道:「先對吳興祖用刑,那是個膽小的,招供會快些。」
喜歡重生後,朕和皇后在逃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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