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故心有些沉不住氣的想起來,只是還剛站起來,便聽著淑佳郡主說道,「母親,這是昨日有人送到宮裡的,這裡頭的到底真相如何,兒媳並不知道,只覺得,兒媳既然已經嫁入侯府,那便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淑佳郡主的說完,所有的人的視線都放在了淑佳郡主身上。
淑佳郡主始終坐的板正,剛才沒有急切的解釋,現在也不會因為旁人似是有些感激的眼神,而變的謙遜。
皇家養大的姑娘,自是不俗。
顧氏連著點頭,「好孩子,委屈你了。」此刻,只能歉意的看著淑佳郡主。
而後,將手中的信交給了錦嬤嬤,錦嬤嬤送到了喬文芷跟前。
信上頭可是將寧順候的做法寫的清清楚楚,只想告訴淑佳郡主,侯府家門不正。但凡淑佳郡主是個衝動的,大婚當日,便直接拒了這姻緣了,喬文清臉面掃地,再鬧出寧順候的事,真真是以後抬不起頭來。
這字跡,旁人不清楚,可是喬文芷卻認得,不是馮兆安還能是誰?
如今這跟馮兆安便成了死仇了,無論如何顧氏也得先問了喬文芷的意思。
喬文芷捏著那信慢慢的站了起來,即便她是姐姐,可還是在淑佳郡主跟前福下身子,「給郡主添堵了。」
「二姐姐莫要這麼說,咱們現在都是一家人。」淑佳郡主連忙起身,待喬文芷自是溫和。
喬文芷道了謝後,轉身看向顧氏,撲通一聲跪在顧氏跟前,「母親,女兒曾說過,馮兆安女兒有法子收拾,特求母親,允我見他一面。」
顧氏看喬文芷這般篤定從容,想來早有對策。
喬文芷雖不是她所出,可是也是看著長大的,這孩子生性膽小怕事,能逼的她做籌謀,可見是真的傷心了。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孩子,起身吧。」
而後這才看向喬故心,人是喬故心關起來的,自是喬故心放出來。
馮兆安昨個是在柴房睡的,衣裳也有些髒了,再加上昨個挨褚翰引的打,臉也全部青了出來,看著好生的狼狽。
馮兆安到了廳內,卻也沒有大喊大叫面上似乎是格外的平靜。他當做沒事人一樣,同坐在主位上的顧氏見禮。
顧氏看見馮兆安,冷哼一聲別過臉去,不想理會馮兆安。
喬文清亦是緊握著拳頭,強壓著怒火,不然此刻定然會撲上去狠狠的揍他一頓。
看著馮兆安站定,剛坐下的喬文芷此刻又站了起來,緩緩的站到顧氏跟前,再次跪下,「女兒嫁與馮家,恪守婦道,孝順公婆。雖未有大功卻也沒有過錯,只奈何與馮大人情深緣淺,圓鏡破碎,深情不在,只盼著解兩姓之緣,解怨懟,重奔前程。」
說完後,衝著顧氏扣頭,「求母親應允,女兒要與馮大人,和離!」
馮兆安聽了喬文芷的話,到底身子顫了顫,「萱娘已經去了。」
喬文芷沒有抬頭,只淡淡的說了句,「善妒乃是大忌,我從未說過,容不下她。」
所以,去與不去,哪裡有那麼多在乎。
馮兆安接著又說道,「朝堂的事我可以解釋,待我站與人上,你定能明白,我今日的情非得已。」
馮兆安說的激動,可喬文芷卻心如止水,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朝堂之事,不是我這個婦人可以明白的,馮大人莫要壞了規矩。」
馮兆安明明知道喬文芷在乎什麼,可是他想解釋,喬文芷卻不給他機會。
馮兆安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不落淚。
他與喬文芷一見傾心,情投意合,卻沒想到會走到這一步,「文芷,我父母尚在攏城,你想要和離是不是也太急切了?」
這種事,本就是該男子寫下放妻書,女子這邊地位再高,也不能壞了規矩。
喬文芷笑了笑,「這個馮大人放心,我早就給攏城送了消息,想來,令尊令堂不日便可到京城。」
打從知道有萱娘的存在,喬文芷便著手做了準備,怕的就是這一日。
馮兆安沒想到,素來膽小怕事,只圍著自己轉的妻子,竟然會背著他安排這麼大的事。
馮兆安想也不想便看向了喬故心,一看馮兆安的眼神,沈秋河隨即站了起來,但凡他敢說喬故心一個字,沈秋河便讓他好看。
「你也不必看我阿姐,此事都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我既能送衣裳,亦能送旁的。」喬文芷解釋了句,態度越發的清冷。
可是她越冷靜,卻越說明,此事沒有轉圜的餘地。
馮兆安低頭看著喬文芷,「你非要如此嗎?你莫要忘了,你阿姐膽大妄為,無故囚禁朝廷命官,單這一項,我也能參她。只要我不點頭,便是我父母來了,也不能放你走。」
馮兆安此刻也不管了,威脅也好,強迫也罷,總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喬文芷離開。
人,大約都是自私的。
馮兆安好聲好氣的說喬文芷不定還能給兩句好話,可現在,喬文芷冷笑一聲,「那我便與你對簿公堂,看看青天大老爺可讓我們和離?」
就馮兆安去當鋪的事,喬文芷到底管家如何能不知道?
反倒是馮兆安,離京之前還是書生氣,對家裡的財物並不多想。所以,喬文芷將自己的陪嫁混入大庫房的事,他根本不知道!
馮兆安將喬文芷的嫁妝拿去典當了,而且還是死契,這也就罷了,喬文芷還托人將那東西給買回來了。
也就是說,馮兆安這輩子也不可能再贖回來了。
喬文芷就要鬧到外頭,一個男人,偷摸的典當妻子的嫁妝,即便不能和離,馮兆安的名聲也毀了。
萱娘的事,馮兆安可以說是感動她為百姓做的一切,才納到跟前,縱然不妥可也有說辭。
可是,這偷偷的典當妻子的嫁妝,他縱有千百萬的藉口,卻也無法言語。
這事鬧出來後,他還有何臉面呆在御史台?
就算留在了御史台,誰人會再提拔他?
聽喬文芷的話,馮兆安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一下。此刻,便就是死局,你想要往上爬,就必須要跟喬文芷和離。
你若是不想往上爬,那麼之前所做的一切,不就白費了?
平白落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當然,如果馮兆安要參喬故心,那麼喬文芷就把這事鬧出來,妹婿都典當妹妹的嫁妝了,做長姐的看不下去出手教訓,似也能理解。
若是馮兆安還想好好的,那麼就是心平氣和的給了放妻書,這就算是過去了。
馮兆安立在原地,眼淚終是落了下來。
「文芷,我想單獨跟你說兩句話。」馮兆安想著,是不是私下裡說話,便能有轉圜的餘地。
喬文芷卻沒有起身,「有什麼話,便就在這裡說吧。」
沒有必要,再牽扯不斷。
馮兆安擦了擦眼角,「我的為人,旁人不清楚,你難道還不信嗎?若非有苦衷,我何至做到這般地步?」
他,只是一個讀書人,並不擅長朝堂的上的爾虞我詐,能做到這般地步,自然是因為心裡有個信念。
喬文芷垂著眼,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我,過不去。」
哪怕,她安慰自己,說這種事遲早面對,可是還是難受的厲害。
誠如她同喬故心所言,若是他們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許就這麼罷了。可明明,偏偏就是兩情相悅。
偏偏,他辜負了自己的相思。
喬故心總說老是做衣裳累,喬文芷每次都淡笑著岔開話題,可是她也是人,怎麼可能不知道累?
所做的事,都是因為心裡有馮兆安,即便是再累,也甘之如飴。
朝堂的事,喬文芷並不懂,也許誠如馮兆安所言,他真的有苦衷。可是,為了旁人傷害自己傷害自己在乎的人,喬文芷的心裡過不去!
他或許是個好官,可卻不是一個好夫君,而自己,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大度。
她不想,兩個曾經相愛的人,最後鬧的不死不休。還不如就此分離,也許等到老了,也會念著曾經的美好。
喬文芷總算抬頭看向馮兆安,他為了百姓先捨棄了自己,那麼,又怎麼能強求,讓自己一直守著他?
看了馮兆安一眼,喬文芷隨即收回視線,「只希望,馮大人要點臉面。」
別讓兩家人,不,應該說還有褚家,三家人都鬧的沒臉。
「既然二姐心意已決,馮大人,你可以滾了!」喬文清終於可以起身,指著門外,大聲的怒斥。
看喬文清表態了,淑佳郡主也站了起來,過去去扶喬文芷,「文清與我提過,母親最疼小輩,二姐姐的請求,必然應允。」
在常理來說,這個家是喬文清的家,他不吐話,喬文芷就算和離也沒地方去。
如今喬文清兩口子都表態了,顧氏心疼的將喬文芷拉在自己的跟前。老一輩的人勸和不勸離,可是,馮兆安對喬文芷的娘家能下這麼重的手,誠如喬文芷所言,他已然是捨棄了喬文芷了,再過下去也是怨偶。
顧氏順了順喬文芷的頭髮,「正好淑佳剛過來,沒個伴,你若回來母親自然萬分歡喜,只是你姨娘那邊。」
剩下的話也不必多說,她這個嫡母做的無可挑剔,該管的事會管,可是卻也會思量孩子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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