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電梯的樓層到了,余白拖著大包小包找了找房間號,抬頭確認了一下,滴,酒店房門機械的開門聲響起,進了屋,給房間通上電,鞋還沒脫呢,重重的把自己摔在了床上。
被褥還有洗衣粉的味,一夜沒休息的余白躺了幾分鐘,突然翻身而起,坐在床沿邊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對著手機說道:「喂,嗯,到了。」
「現在在酒店裡呢,剛到酒店。」
「後天,我後天去開學。」
「明天到處轉轉唄,小葉忙,人上黨校去了,不耽擱她。」
「她當然有出息了......有,你給我拿的5000我還沒用呢,算上之前佩姨獎勵我考上人大的,老媽,你兒子比你想像的有錢,而且你都可能想不到你兒子會有多有錢。」
老吳和余白鬥嘴慣了,沒在家裡,隔著電話,一千八百公里,都不禁嘖嘖嘴:「又說大話,反正出門在外,那麼遠呢,一定得注意安全,錢也得留夠,沒有了記得找媽拿,咱家也比你想像的有錢,知道了嗎?」
老媽和很多家長不一樣,雖然文化不多,但特別注重余白除了學習之外的培養,他怕余白是單親家庭,去了京城這種大城市,太過自卑,不自信,所以余白上大學的時候,老媽生活費給他一點不少,還經常給他錢,讓他去買點好些的衣服。
就是擔心同學們會不會看不起他,他會不會和京城那些孩子格格不入。
前半生,家長是孩子的底氣,而老吳已經竭盡全力。
事實上,余白為什麼上輩子能在體制內混得不錯,也就是老媽給她打的底子不錯,他從讀大學開始,並沒有覺得自己與這種城市格格不入。
不過這輩子,余白笑嘻嘻的問:「是嗎?難道我是高奶奶失散在外多年的兒子,被你和老余找到了,然後一直養在身邊,佩姨的市場其實是我的,好好好,老吳,等我接受了市場發達了,一定不會忘記你的養育之恩的!」
老吳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震驚於自家兒子的跳脫,然後狠狠的說了一個字:「滾!!」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余白家裡的條件也是像老媽說的那樣,沒有想像中的單親家庭那麼的拮据,是不錯的。
那些個電商沒有興起的年頭,其實批發市場裡邊,挺掙錢的,不然老媽也不會給余白能在京城買得起房子。
但這輩子余白再怎麼,也不能看見老吳節衣縮食了,「老吳,最多兩個月,那時候我就不用你給我生活費了。」
老吳聽得一笑:「不給你生活費,你在京城喝西北風啊。」
「我不僅不要你錢,到時候我還大把大把給你錢。」
吳美芳以為他開玩笑呢,全然不知余白的認真,以前老媽走後余白上香的時候,心裡就很懊惱,為什麼不爭氣一些,讓老媽白髮少一些,擔心少一些,為什麼就沒有能力讓老媽不用擔心自己成家立業,是否有房有車,以至於苦了自己,熬垮了身體。
這輩子有了機會,那不得好好把握。
「另外。」
余白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在京城,一般都是喝東北風的。」
「......盡瞎扯!」
老媽的聲音在那邊組織了一下,有些擔心的說道:「不要想東想西,咱們家雖然不富裕,但供你上大學是綽綽有餘的,你主要的任務是好好學習專業課的知識,畢業之後找到工作,千萬別整出什麼么蛾子.....」
余白根本不聽:「總之我想好了,老吳,除了開學前兩個月,以後都不會和你要生活費和學費的,我自己想辦法賺錢。」
「哦哦哦,最好是!」
吳美芳撇了撇嘴,顯然沒把余白的話放在心上,一天盡知道開玩笑,上次還偷偷摸摸和她說,他去把佩珊的家底騙光光,那能信嗎?余白這臭小子的嘴,嘖嘖......
「佩珊在我旁邊呢,要不要說兩句。」
佩姨趕緊又搖頭又擺手,不過看著就塞過來的手機,無奈的垂下腦袋,一眼都看不見腳尖,但右腳大拇指不自然的撥弄左腳的大拇指。
兩人都沉默了半晌。
「高佩珊,你不說話,裝高手呢你。」還是余白率先打破了這片沉默。
佩姨聽著那壞兮兮的聲音,抿抿唇:「......沒有。」
「沒有?我跟你講,我出這麼遠的門,你今天都不來送我,我給你記賬上呢,你給我等國慶的,國慶我回來揍不死你。」
「啊?」佩姨抬頭,眼神閃過一抹錯愕:「這麼遠,你國慶要回來啊?」
「你傻了?」余白拿著手機站到了房間裡窗戶前邊,看著夜晚依舊繁華的京城,輕聲道:「國慶你的生日,每年都是我陪你過的,今年,不想我陪你了嗎?」
果然,余白占據了佩姨幾乎所有美好的記憶,而且余白也好看啊,除了偶爾調皮一些,會耍渾,但從小到大對佩姨是真的赤誠相待,還沒血緣......
怎麼可能不歪歪扭扭的橫在佩姨的生命里。
高佩珊一愣,緊接著有點慌張,不對不對,你媽在旁邊呢,別這麼說話,一會兒我臉紅了啊!
「問你呢,想我了嗎?」
余白順勢的往下問。
佩姨感受到美芳姐的目光,此刻有點窘迫,只能耷拉著頭,沒有感情的嗯嗯應著。
「想還是不想,你再這麼敷衍的嗯,或者說不想,那我就不勉強你了,國慶就不回來了。」
看樣子余白還要繼續逗弄她,等了幾秒。
「哦,明白了,那我......」
「......想了。」
「什麼?」余白假裝沒聽清。
真是壞啊!那張壞臉好像出現在眼前,佩姨一咬牙,懊惱自己不爭氣:「想了想了想了!」
說完之後,趕緊跑出了余白家裡,回到自己的臥室,門是雪白的,佩姨靠著門就慢慢墜落下去,一雙美腿貼在地板上,從臉延伸到脖子,整個緋紅緋紅的,呆呆的把手放在胸前,其實不用手感受,都能發現心臟,砰砰,砰砰,悅耳的跳動......
最後一個飛撲重重的把自己砸在床上,佩姨裹著被子左右調皮的來回翻滾。
「要,要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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