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軒十多天不開業,雖然是過年前後這段時間,卻也是積累了不少準備買花的顧客。
尤其是芳草軒的客人跟其他地方的客人還有所不同。
別的地方買花草,大多是看逢年過節、喜事之類用得到花草裝飾點綴,主要對比價格。
而芳草軒這裡名聲已經傳揚出去,專門伺弄花草、愛好花草的人都認可這裡,哪怕是這裡價格更高一些,人家也認這裡的花草質量品相更高一籌。
所以,正月十二一開門,芳草軒門口全是一些喜歡花草、手中閒錢較多的「花痴」。
紀元海生意當真是排著隊做,一上午就賺了一千多塊錢。
到中午時候好不容易休息了,又有人前來。
因為知道紀元海這個芳草軒正月十二開門,岳峰過來露了一面。
下午,邱家璐和朱芳芳也來轉了轉。
他們走後,周恆也來了。
周恆年齡不大,心氣卻是向上算得多,略有些現實。
若不是這樣,去年的時候他和邱家璐大概就會開始談戀愛。
不過對於紀元海,周恆是真真切切的心服口服,交往也沒什麼算計的想法。
「小紀老闆!你可算是回來了!過年好啊!」
馬向前笑嘻嘻進門打招呼,岳清也跟在後面。
紀元海正忙著生意,周恆在一旁偶爾跟紀元海說著話,馬向前兩人就進來了。
紀元海點點頭:「嗯,你們好——買花草不買?」
「不買不買,這些玩意兒,我看著就感覺沒多大意思。」馬向前開口說道。
紀元海笑了一聲:「來聊天的?我這忙的很,怕是沒空聊天。」
「沒事,沒事!」馬向前笑著說道,「我們本來也是閒得慌,過來逛一逛。花鳥街本就是咱們省城的一奇,小紀老闆你這芳草軒,更是奇了這麼多人排著隊給伱送錢,就挺熱鬧!」
紀元海心下無語:這等敗類,來湊熱鬧能算是什麼好事。
只不過他們嘻嘻哈哈、也不作亂,紀元海也不方便趕他走。
招待了兩個顧客之後,紀元海回頭一看,馬向前、岳清、周恆三個人湊在一起聊天去了。
周恆的表情很是震驚,連忙恭維。
而馬向前和岳清兩人則是非常享受這種恭維。
紀元海輕咳一聲:「聊什麼呢?」
「沒聊什麼,剛認識了一下。」馬向前笑道,「這小朋友挺好玩的」
「周恆,有空我帶你見識見識!」
周恆連連點頭,滿臉歡喜。
紀元海跟周恆也算是朋友,倒是不願意讓這倆貨帶壞了自己朋友。
周恆想的大概是馬向前帶他去見識見識體制內的場面,認識有能力的大人物,可以乘風借力的那種。
紀元海跟馬向前、岳清聊了幾句,話題難免又說到魏東海身上。
魏東海半身癱瘓已經沒辦法了,從醫院裡面出來回家。
然後情況就比較尷尬,他和他媽回不了魏家,他爸跟那個叫唐艷紅的女人已經結婚了。
說起這件事,馬向前和岳清兩人都是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出來了。
「魏東海這小子愛好缺德,怎麼也想不到會有這樣的報應。」
「他拐人家老婆,他爸哈哈哈哈」
周恆在一旁聽的不明所以。
等到馬向前和岳清兩人走了,周恆好奇地問紀元海:「班長,這兩人說的魏東海是」
紀元海說道:「那是一年之前,他們最好的朋友,狼狽為奸的好兄弟。」
周恆頓時嚇了一跳:「班長,你怎麼這麼說話!」
「你知不知道馬向前和岳清這兩位大哥是什麼家庭出身?哪怕是背後,咱們也不能這麼說話啊!」
紀元海心知他是動了心,想要找機會結交高朋好友,作為自己以後的助力。
「周恆,你還是不明白,就算是家庭條件好,也有一些是正兒八經繼承家業的,也有一些是敗家子甚至不干人事的。」
「你以為你今天遇上的這兩個是什麼樣的?」
周恆聽這話之後,頓時明白過來:「他們是那種亂來的人?」
紀元海點點頭:「對,他們就是那種亂來的人。」
「魏東海和他們都是好朋友,他們就是一起吃喝玩樂,以勾引、威逼利誘、糟蹋一些好姑娘為樂。」
「等到魏東海出了事情,半身癱瘓,他們這些好朋友一個個看魏東海的笑話,全無情義可言,一個個變臉比翻書還快。」
說到這裡,紀元海看向周恆。
周恆的臉色已經有點難看,今天認識的可不是什麼好人。
「他說帶我去見識見識」
「喝酒吃飯跳舞唱歌玩女人。」紀元海說道。
周恆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良久之後才說道:「我以為,他說的見識,可能是讓我一起見識更多人,甚至見到他們父輩,我從此也有個印象分。」
「結果就是這些東西?」
紀元海點頭:「沒錯,就是這些東西。」
「你要是想要跟著他們快活幾年,倒是可以跟著他們胡混一下;要是想要有一個光明的前途,他們的路你是一點都不能碰。」
「那根本就是一條黑路,終究走不遠的,只會越走越往下。」
周恆點頭:「嗯,我知道了,班長。」
「我以後一定遠離他們。」
又好奇看向紀元海:「班長,你跟他們的關係不錯,難道說,你也跟他們一樣?」
紀元海笑道:「這就是另外一個緣故了。」
「他們這種人,說白了是自以為是的草包;我們心裡怎麼想都行,但表面上不能得罪他們太狠。」
「如果我或者你,一見到他們就要退避三舍,就十分厭惡,你認為他們會不會勃然大怒,無事生非?」
周恆頓時明白:「那肯定會了。」
「我明白了,以後我也學習班長你,見到他們也是臉上帶笑,至於其他的事情,我反正也不多說,也不和他們深交。」
紀元海拍拍他肩膀:「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周恆笑了笑,很是感慨地對紀元海道謝。
要不是紀元海提醒,他為了攀附馬向前等人,迷迷瞪瞪地跟著他們喝酒碰女人,然後上了不該上的賊船——有可能輝煌一時,但是終究走不長遠,而且是黑的底子,再也洗不白。
周恆本心又不是什麼作奸犯科的壞人,當然不願意這樣提心弔膽的做人。
那些事情要是做了,真的是太虧心。
正月十三號,程衛國過來跟紀元海、陸荷苓串門,也算是拜年吧。畢竟老話說得好「進了臘月就是年,出了正月過了年」,正月里拜年也沒什麼毛病。
雙方寒暄一下,有個基本的客氣禮儀,剩下的也沒什麼可說的。
關係實在是沒辦法變好,說到底也就是這樣了。
上午的時候,植物研究所的簡生紅來了一次。
看他惴惴不安的模樣,紀元海就知道他應該是有話要說。
但直到走的時候,簡生紅也是欲言又止,什麼也沒說。
紀元海勸他直言相告,簡生紅反而跑得更快,匆忙告辭。
紀元海隱約有些揣測,心中劃掉了一個可能的投資方向——簡生紅這麼鬼鬼祟祟,做賊心虛,搞不好和島國人有關係;紀元海原來想過如果他去了林業局,自己可以借用這方面便利做一番事業,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透過簡生紅操作什麼,被外人知道,那就太不穩妥了。
所以,這方面乾脆不要。
簡生紅以後還是少聯繫——雖然紀元海一開始就沒準備插手,只是準備嚇他一嚇,有收穫最好,無收穫也不緊要。
到下午的時候,花老闆居然也來了。
沒交給紀元海什麼新的賺錢任務,只不過是百忙之中過來散散心,聊聊天,說說話。
紀元海也是借著談話,跟他彌補了一些小細節。
人心隔肚皮,紀元海沒有糊塗到把一切都跟花老闆托盤而出,只是悄無聲息,事先做好預備而已。
又是忙碌一天,吃過了晚飯後,紀元海忙碌過花草的事情,陸荷苓過來了。
「你去後屋勸勸竹雲。」
紀元海也沒拒絕,到了後屋跟王竹雲見面聊了聊。
王竹雲本來不想跟他說什麼的,畢竟滿腦子裡面都是他把那個劉香蘭弄的第二天春光滿面的模樣。
可是到底耐不住心中痒痒,跟紀元海抱怨起來。
紀元海耐心聽著王竹雲的抱怨,然後一一給她解釋。
事實上,紀元海的解釋王竹雲早已經聽陸荷苓說了三遍以上,早就知道了他們的關係肯定不會變,自己要是不能夠接受,也只能跟他們漸行漸遠,終究沒辦法彌合。
但要是就這麼接受,王竹雲總感覺心裏面不是滋味。
「元海啊」王竹雲委屈巴巴地說道,「我就是不想看你跟別人女人好。」
「荷苓也就算了,你再跟別的女人好,我心裏面不舒服。」
「你能讓我稍微感覺舒服一些嗎?」
紀元海想了想,伸手摟住她。
王竹雲頓時臉頰微紅,閉上了眼睛。
紀元海頓時明白了,低頭吻了下去。
一番糾纏良久才分,再也不需贅言,王竹雲依偎在他懷中,心裏面總算是平復了。
解鈴還須繫鈴人,道是無情卻有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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