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鑫向阮思瑤指了一下他的家,還說了一下走哪幾條路可以到他家。要是認得路的,可以走小路,從那些田埂上破過去。
他和白小玲過來的時候,走的就是小路。不認識路的走小路,那就可能走岔,繞來繞去的反而耽誤時間。
這裡有很多稻田,有一些比較低的還有水,就算沒水也有淤泥,一不小心就會陷進去,可不能直接從田地裡面破過去。
不認識路的就要走直一點寬一點的路,那是可以讓拖拉機通過的路,又叫做機耕道,這樣不會走錯,但是比較繞。
不走機耕道,那就得回到公路上然後再繞過去,距離也比較遠。要是開車過去的話,那就只有一條路,就是從公路上繞過去。
雖然馮晨開過來的車可以通過大半的機耕道,但還是有少數地方的路壞了,沒辦法通過。
而且那路況還很差,有不少的坑坑窪窪。開車過去是最方便的,但是阮思瑤卻想著走路過去,因為本來距離也不是很遠,當成散步就可以了。
她也想沉浸式的感受一下這邊的農村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感受農村,那當然是去田間地頭才能夠更好的感受到。
雖然她老家也是農村的,但那是北方農村,是大平原,跟這邊的風光完全不一樣。
嚴鑫對此也沒有什麼要說的,這都是他們自己來做決定,反正怎麼都能到他家去。
也只是說了一會兒,感覺在風中實在是太冷了,然後又回了馮家。繼續在堂屋裡面烤火。
廚房裡,馮家父母都在忙活著,還有一個大伯母在幫忙。馮曦沒有去廚房幫忙,就坐在了嚴鑫身邊烤火。
嚴鑫的另一邊,坐的就是白小玲。他們出去的時候座位不是這樣的,但是回來了又可以重新選擇坐的地方,馮曦和白小玲都比較機智,搶在阮思瑤之前把嚴鑫身邊的位置給搶到了。
坐好之後,兩個人還隔著嚴鑫相視一笑,為狙擊了阮思瑤而高興,就差一點豎起兩個指頭叫一聲耶了。
阮思瑤遲了一步,就只能坐到邊緣,心裡有一些鬱悶:「她們……好像不是很歡迎我……」馮晨和阮夢瑤都忍不住搖了一下頭。
阮夢瑤心裡想的是:「馮曦果然是對嚴鑫有意思,我妹妹是沒有機會的,兩個人的差距太大了,我得好好的勸一下我妹妹,讓她知難而退,免得陷進去了,自取其辱。」馮晨心裡想的是:「我妹啥都好,就是情商有點低,我都跟她說過了想把思瑤介紹給嚴鑫,他們兩個要是成了,那我們就是親戚了,關係不就更穩固了嗎?沒有機會都應該要主動的給她創造機會,為什麼還要奪去她的機會呢?唉,情商太低了啊!」心裡想著,等沒人的時候,得跟妹妹好好的說一番,讓她幫著創造一下機會。
現在屋子裡面這麼多人在烤火,太不方便說了。沒過多久,晚飯已經準備好了,馮母過來說了一聲,大家都起來了,把椅子都撤開,一張八仙桌蓋在了還在燃燒著的煤爐上面,當作餐桌。
馮曦去了廚房,又提了一個正燃燒著的煤爐過來,又放上一張八仙桌。
客人挺多的,加在一起有十五六個,一張桌子坐不下,只能放兩張桌子。
現在這天氣又冷得要死,桌子下面不放一個煤爐,那就太冷了,飯菜都容易涼掉。
眾人也都動手,把椅子繞著桌子一一擺開。馮曦她媽和大伯母開始上菜,馮曦也去廚房舀飯去了。
阮夢瑤是這家未來的兒媳婦,之前就來過兩次,算是確認了關係的那一種,所以也不能把自己當客人。
在這裡她也發揮了主人的主觀能動性,跟著去廚房幫著端飯上菜去了,並且還把她妹妹也給叫了過去。
這是她懂事的地方。白小玲本來坐在那裡不想動的,但是看到阮思瑤跟著過去了,覺得自己不能在嚴鑫面前表現得太懶,所以也跟著過去幫忙了。
阮母還笑呵呵的誇讚嚴鑫:「你妹妹真不錯,挺勤快的。」沒多一會兒,飯菜都擺上來,大家一一落座。
嚴鑫他們這些年輕人坐在一桌,另外還有兩個年輕一點的長輩跟著坐過來,桌子上面就擺了一瓶白酒幾瓶啤酒,還有一瓶橙子。
另外一桌,馮家父母,阮家父母都在那邊,桌上擺的都是白的。除了喝的不一樣,那些菜都是一樣的,一式兩份。
這一頓晚宴還是比較豐盛的,食材已經是這邊農村待客最頂級的了,大多數都是硬菜。
至於味道,那就沒有什麼特別出彩的地方,只能說沾了食材的光,吃還是好吃的,但是還有這比較大的提升空間。
對於這邊的農村來說,馮家今天這樣的準備,已經屬於是最高規格了。
他們對親家這一次過來還是挺重視的。這可不是尋常的串門走親戚,這一次雙方家長見面,還得把他們的婚事給定下來。
馮晨已經二十一歲了,再過一年就可以結婚。馮家父母對馮曦確實不怎麼好,但對這個兒子還是重視的。
相應的,對這個兒媳婦也很重視。所以招待這方面,可以說是把能用上的都用上了。
對此,阮師傅也一再的表達了感謝之意。長輩那一桌喝酒喝得比較多一些,開始是兩瓶白酒,沒多久就喝光了。
後面又加了兩瓶白酒過去。那都是幾百塊錢一瓶的酒,就這樣喝掉,馮母著實有一些肉疼。
這酒要是親家喝掉了,倒也沒有那麼肉疼,本來買這麼貴的酒,就是為了招待親家的。
可親家並沒有喝多少。阮師傅喝得比較多一點,但是他老婆就喝了兩杯——那種倒滿了也才一兩的小杯子。
喝得凶的,就是這些拉來做陪客的馮家的長輩。對於這些人來說,幾百塊錢一瓶的酒,從來沒有喝過,現在有這個機會,那當然要大喝特喝。
一杯下去就幾十塊錢進肚子裡。那自然是喝得越多越賺。就算平時不怎么喝酒的,這個時候也大喝特喝。
今天多喝一點,以後跟人吹牛都多了一些資本。過了今天,以後可不見得還有這樣的機會。
這樣喝下去,那確實有點撐不住的樣子。馮母肉疼,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能做的就只有自己少喝一點,然後讓她老公少喝一點。這樣能讓損失少一些。
別人她沒有辦法勸著不喝,也只能管住自己的老公,理由就是酒量不好,不能喝太多。
人一喝了酒,話就格外的多,而且聲音還特別的大。沒過一會兒,這堂屋裡就變得跟菜市場一樣吵起來。
還好沒有人發酒瘋。嚴鑫這一桌只有兩個長輩,而且年紀都不是很大,其餘那些年輕人都不喝白的,沒有那個氣氛,他們也沒喝太多,一瓶白酒都沒有幹完。
啤酒倒是幹了四五瓶。啤酒大家都能喝,只是喜不喜歡喝的問題。嚴鑫也跟著喝了兩杯啤酒。
他雖然酒量很小,但再怎么小,兩杯啤酒也不可能放得到他。氣氛在那裡,大家都喝,他也不好意思不喝。
畢竟這是大過年的,而且還要談到馮晨的婚事,這屬於喜慶場合,不喝不像話。
一頓飯吃完,嚴鑫也不好馬上就走,坐在那裡又陪著聊了半個多小時,看看時間都到了晚上八點多,也不適合繼續待下去了,這才起身告辭。
外面已經漆黑一片,看不清路了。好在白小玲口袋裡就放著一個手電筒,把手電筒打開,能夠照到前面一二十米的路,只要不走田埂小路,還是沒問題的。
他們離開馮家才幾十步,就聽到後面有人喊:「小玲,嚴鑫,等一下!」卻是馮曦的聲音。
兩個人停下來,手電筒往這邊照過去,看到馮曦往這邊跑過來。白小玲很好奇的問道:「曦姐,你趕過來有什麼事嗎?」馮曦跑近了,看了嚴鑫一眼,然後對白小玲說道:「家裡來客人了,住的地方不夠,我要把我的床鋪讓出來,我媽讓我去我大伯家住,我說他們家也沒有空餘的房間,就說你家房間多,說我跟你關係好,去你這裡借住一宿,我媽也就沒說什麼了。」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的笑意掩飾不住,看起來挺開心的。
——好不容易找了一個機會,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嚴鑫家裡,她當然開心。
前面幾天,明明在一個村子裡面,卻不能見面,就算見了面也不能怎麼滴,讓她覺得挺憋屈的,有時候甚至都想乾脆公布兩個人的關係算了。
現在有了這麼一個藉口,可以在一起了,那當然是最好的。一開始她媽的意思是讓阮思瑤跟她住一塊兒,但是被她拒絕了,說她習慣一個人睡,晚上睡覺還會亂動,跟人家一起睡,怕把人給踹到了。
她寧可把床讓出來,也不要跟別人一起睡。事實上她也有那麼一點擔心。
畢竟和嚴鑫在一起睡的時間多了,養成了一些不大良好的習慣,要是跟阮思瑤一起睡的時候,迷迷湖湖中突然來一個猴子摘桃,那就尷尬了。
她現在在家裡也有了那麼一點地位,她媽不好逼她太緊,所以就只能讓她去別人家借宿,然後她就趁機提出了去嚴家借住一個晚上。
拿出來的理由當然不是和嚴鑫關係如何如何,而是和白小玲的關係如何如何。
白小玲就在她的公司上班,去她那裡借住一個晚上或借住幾天,顯然不是一個很過分的要求。
所以她媽也就同意了。是去嚴家,不是去壞人家,也不是去窮人家,沒有那麼多值得擔心的。
白小玲心裡不高興,但也沒有表現出來,臉上反而還顯得挺開心的樣子:「這樣嗎?那太好了,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馮曦看了她一眼,心裡想著:「難道重點是我跟你可以在一起嗎?重點應該是我跟你哥可以在一起了吧?」這裡離家還近得很,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就跟著他們一起走了。
他們是要從公路那邊繞過去。大晚上的這樣走比較安全一點,免得一不小心摔下來。
馮曦一開始走在白小玲的旁邊,走出了半里多路,回頭往後面看了一下,離家已經很遠了,後面也沒有人來,前面也看不到路人,這才繞到嚴鑫旁邊,牽住了他的一隻手,說道:「好冷哦,我都沒有帶手套出來。」嚴鑫也沒有戴手套出來,一隻手打著手電筒,另外一隻手就牽著馮曦的手,說道:「確實有點冷,比下雪天還要冷。」
「聽說過兩天又要下雪了,不知道這一場雪大不大。」馮曦道。
「管他呢,多穿點衣服就是了。」嚴鑫不以為然。兩個人說著笑著走在前面。
白小玲一個人走在後面,看了看自己的兩隻手,心裡想著:「我也沒有戴手套,我也好冷……」剛出來的時候她還在想,走多一程,就拿著手冷的藉口和看不清路怕摔倒的藉口來牽住嚴鑫的手,這樣兩個人就有了親密的接觸了。
她甚至還想過,在有風吹草動的時候,突然喊一聲有鬼,這樣就可以撲到嚴鑫懷裡了。
可是現在,那些設想都沒有了意義。馮曦那個大魔王來了,大大方方的牽住了她哥的手,把屬於她的溫暖給掠奪走了。
敢怒而不敢言,她只能默默的在後面跟著,越走越冷。最後把兩隻手都揣進了兜里。
聽著前面兩個人手拿著手走在一起,說著笑著,心裡又產生一個念頭:「他們是不是已經忘記後面還有一個人了?」想咳嗽一聲提醒一下,但又覺得還需要這樣提醒自己的存在實在是太悲哀了,便忍住了。
看著前面兩個人在那裡秀恩愛,自己卻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吹冷風,心裡好不難過。
這麼繞過去路還有點長,夜路又不可能走得太快,等他們走到嚴家那一棟小別墅的時候,都已經九點多了。
這一路上他們牽的手都換了幾次。因為這晚上太冷了,嚴鑫打手電筒的那一隻手更冷,過上一段時間,就要換一隻手來,要不然在這大晚上的凍僵了。
每到換手的時候,馮曦也就會轉到他的另外一邊去,牽另外一隻手。到家門口了,終於可以把手電筒收起來了。
現在還是過年期間,嚴家大門前面的兩個大紅燈籠都沒有撤下來。雖然是燈籠,但是裡面放著的不是蠟燭而是電燈泡,能夠一直亮著。
馮曦打量了一番,道:「還是你們家這房子漂亮,我是應該拿幾十萬出來,在我家也蓋這麼一棟小別墅。」
「可以蓋大一點,要不然來客人都沒地方住。」嚴鑫提醒她。
「你當初為什麼不蓋大一點呢?」馮曦笑著問他。嚴鑫聳了聳肩:「我家蓋房子的時候,家裡就我跟我爸兩個人,蓋大了不方便。再說,還涉及到一個錢的問題。你家就不一樣,兄妹兩個都是創業的,多拿幾十萬出來蓋一棟大別墅也說得過去。反正現在咱們農村蓋房子的面積也沒有限制,蓋大一點更好一些。」馮曦點頭:「說得有道理,那我多拿點錢出來,讓他們蓋大一點。」說完了又笑:「到時候你要再去我家吃飯,晚了點就不用走這麼遠的夜路回家了,直接住我家就可以了。」嚴鑫:「是個好主意。」白小玲本來就在他們身後的,這個時候也到了他們前頭把門推開。
家裡知道他們晚上要回來的,所以門沒有栓上,只是關上了,一推就開。
白小玲將堂屋裡的燈打開,臉上帶著笑,很熱心的指著一個房間對馮曦說道:「曦姐,這個臥室是空的,你可以住這裡。」馮曦看了她一眼,眉頭都皺了起來,心忖:「她之前都挺懂事的啊,怎麼現在突然不懂事了?」低聲問嚴鑫:「你住哪裡呀?」嚴鑫伸手指了一下樓上:「上面。」馮曦低聲道:「我也要去上面。」他們回來的動靜驚動到了住在一樓主臥的吳秀紅,推開了房門:「你們回來了啊?」房間裡面還放著電視,這老兩口也沒有睡覺,正在看電視。
她是聽到動靜出來看一下——萬一回來的不是兒子女兒,而是小偷呢?
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家裡還多了一個姑娘,愣了一下,認真去看,認出來了:「小曦,你也來了?」
「阿姨好!」馮曦甜甜的叫了一聲,然後解釋,
「我家裡來了客人,沒地方住了,然後我就過來借住一宿,阿姨你沒意見吧?」吳秀紅明白了,笑道:「當然沒意見,歡迎你呀。」這是她女兒的老闆,要過來借住,當然不會拒絕。
從房間走出來:「我去給你鋪床。」馮曦連忙搖頭,微笑著說道:「不用麻煩阿姨了,我就跟小玲住一塊兒就可以了,阿姨你回房休息吧,天這麼冷,可別凍著了。」吳秀紅聽她這麼說,也就沒有堅持了,又縮回了房間。
她本來是躺在床上看電視,現在只是出門看一下動靜,衣服穿得也不多,時間長了確實挺冷的。
只跟白小玲交代了一句:「小玲,好好的招待你曦姐。」
「知道了,媽。」白小玲回答。他們走上二樓。這時候白小玲心裡還想著:「還好她是要跟我睡在一起,那沒有多大的事情。」到了二樓,馮曦笑著低聲問嚴鑫:「你住在哪個房間?」嚴鑫指了一下主臥:「就這間。」說著把門給打開了。
裡面的燈也給打開了。馮曦很自然的進去,站在門口,跟一臉愕然的白小玲說了一聲:「小玲,你早點休息吧,我們明天見!」說完這話,就很自然的把房門給關上了,並且還來了一個反鎖。
白小玲站在門外,拳頭都緊了。心裡想著:「說好的跟我睡呢?」感覺自己頭頂上都綠油油的了。
可沒辦法,人家才是嚴鑫正經的女朋友,可以跟他住在一起。而她,終究不過只是一個妹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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