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人已帶到。」
話落,宗任推開大廳的門,對著簫北辰道:「蘇公子,請!」
「有勞!」
「慢著,蘇姑娘請留步,老爺只宴請蘇公子一人。」
在門外想著緊跟其後的宋婉聽聞,望了一眼簫北辰,「無妨,蘇櫻你就先下去吧,剛好我忘了帶木檀,你且出府為我帶回來吧,沒有它,估計我晚上會睡不著。」
「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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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宋婉看著面前全徽州最大的賭場「慶坊樓」,低眉沉思了一下,若她沒記錯,宗任確實有一個弟弟,而且還對他十分疼愛,經常為他惹下的麻煩事擦屁股,看來要想引其上鉤,他弟弟確實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臭小子,限你三天內還錢,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呸,你知不知道我哥是誰?徽州知府梁大人面前的紅人,這三千兩你還怕我賴了不成?」
「哼!我管你是紅人還是黑人,我們這裡只認錢,三天之後你不把欠的銀兩還清了,你就等著你那好哥哥為你收屍吧!」
看著被賭場打手狠踢了一腳,痛得在地上呻吟的宗翔,宋婉笑了笑,果然,這「禮物」還真是能從地上白撿!
「狗眼看人低!看我不讓我哥告你們一狀,我就不姓宗,呸!」待其從地上罵罵咧咧站起身時,卻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哪個不看路的睜眼瞎,沒看大爺在這嗎。」
「宗公子?」
以為又是哪個倒霉催的來碰霉頭,宗翔剛想不耐煩再呵斥幾句,卻在看清來人的容貌後,不禁眼露艷賞,好一個玉質天成的可人兒,那好色的嘴臉,就差把眼睛粘在宋婉身上了。
「好妹妹,你認識我?」
「奴婢是梁府的侍女,受宗謀士所託,特前來告知公子,三日後申時,城外寺廟,銀兩已備妥。」
聞言,宗翔皺了皺眉頭,不滿道:「嘖,怎麼還要等三日。」
「宗謀士最近忙著梁大人的壽辰,屬實走不開,還望公子體諒。」
「你倒是挺幫我哥說話,你是他的人?」
「不,不是,奴婢」
見其欲言又止的嬌羞樣,宗翔更是心癢難耐,直接一把拉過她的手,猴急道:「不是?那你就跟了我吧,本爺看上你了,放心,大哥那裡自有我幫你說。」
「公子請慎言」,宋婉利用巧勁把手收了回來,知道獵物已上鉤,便故作嚴肅道:「奴婢是梁府的一等侍女,豈容公子在這胡言亂語,既話已帶到,奴婢也不便在此逗留,告辭。」
看著轉身離開的宋婉,宗翔也不急著挽留,哼!反正是大哥的人,諒這小妮子也飛不出他的手掌心......
待回到梁府,宋婉明顯察覺到一絲的不對勁,院裡巡邏的侍衛更多了,就連宗任都不見其蹤影.....糟了,該不會那傢伙出事了吧。想到此,她加快腳步往客房走去,推開房門,見沒有簫北辰的身影,剛想轉過身外出尋找,就與身後之人撞了滿懷,「這麼著急,小婉兒是在找我嗎?」
聽到這戲謔的語氣,知道他沒事,宋婉這才暗暗鬆了口氣,雙手推離他的懷抱,開口道:「梁府發生何事了?」
「哦,剛有刺客潛進來了」,說罷,簫北辰施施然地走回主位上,伸手在桌上倒了杯茶,自顧自慢悠悠地喝著。
「怎會有刺客,捉到了嗎?」
「沒,還在搜查。」
聞言,宋婉皺了皺眉頭,覺得此事處處透露著古怪之處,但她暫時也說不出個結論,只得把這事先放下。轉頭望著一臉愜意的簫北辰,不禁疑惑道:「你和梁楚?」
「無事,不過,呵!他倒是想出手,只是被刺客擾亂計劃罷了。說來,多虧了這刺客,不然我剛剛還發現不了這府中地下室的位置。」
「你找到了?」
「嗯,八九不離十,梁楚的書房,恐怕內有乾坤」,話落,簫北辰眼尖地在宋婉腰帶上發現一枚棕色的玉佩,看其形狀,就知道不像是她所帶之物,「這是?」
見他指了指掛在腰上的玉佩,宋婉這時才和盤道出遇見宗翔一事和後面的計劃....「總之,現有了這玉佩,三日後自可把宗任從梁楚身邊調離,到時離間計方可成形。」
待她說完後,望了一眼坐在位置上始終不發一言的簫北辰,以為是計劃出現了什麼紕漏,不禁擔憂道:「怎麼了,是哪裡有不妥嗎?」
「嗯,大大不妥」,簫北辰緩緩抬起頭,死死盯著宋婉道:「剛才你說,他,輕薄你了?」
「嗯?什麼?」
「宗翔,他拉你手了?」
搞了半天,這傢伙在意的點是在這?「美人計,這不是你說的史冊兵法中的上上之策嗎?怎麼,就准許你用,我還不能用了?」宋婉打趣的笑了笑。
被嗆了回來的簫北辰也不反駁,只是突然站起身就向著門外走去,見狀,宋婉趕忙攔住他,「去哪?」
「把宗翔廢了。」
聞言,她嘴角不禁抽了抽,這醋罈子倒是打得夠翻的,「別鬧了,宗翔對我們還有用處,現在還不宜打草驚蛇。」
見其聽罷後又想往外沖,宋婉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的衣袖,「等,等三日後引宗任出府了,宗翔交給你,我去對付宗任,這樣總行了吧。」
「好」,簫北辰這才滿意地笑了笑,「既如此,那就聽小婉兒的,多留他三日。」
..............
次日,待梁楚出府後,二人避開巡邏的侍衛,來到書房外,「你確定?」
「不確定,所以這不是來探個究竟了!」雖這麼說,但見簫北辰一臉自信的樣子,宋婉倒是安下了心,「這書房戒備森嚴,恐怕不能輕易進入。」
「無妨,或許待會有人替我們引開他們。」話音剛落,西邊廂房的方向突然發出信號,見狀,剛還在門口守著的侍衛全都向著那邊跑去,門前頓時變得空無一人,「你看,這不就能進了!」
「你安排的?」緊跟其後的宋婉出聲問道。
「算是吧,各取所需罷了。」
這傢伙又在賣關子!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追根究底的好時機,便只好把全部的疑惑放在肚子裡,小心翼翼的跟著踏入了書房......
「此處是議事的地方,梁楚真的有可能會把自己的地下室藏在這裡?」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或許這就是梁楚的自大之處也說不定」,說完,簫北辰按著昨夜的記憶,來到其填滿書籍的書柜上,想了想,輕輕抽出角落裡的『洛神賦圖』,其書櫃的另一側立時應聲而開,緩緩露出背後的一條暗道來。
見狀,宋婉跟著簫北辰走入其中,不忘問道:「你怎知是『洛神賦圖』?」
「此圖描述的愛情故事令人神往,若沒猜錯,梁楚因是藉此比喻自己的愛好吧。」
正當二人摸黑走到盡頭時,光線才隱隱約約從側邊的木室透出來。簫北辰與宋婉對視一眼,由他帶頭率先推開了密閉的房門,吱呀一聲,一道沙啞的男性嗓音隨之響起:「梁楚,你再逼我,大不了我與你玉石俱焚!」
聞言,二人對視一眼,待緩步靠近,慢慢看清說話之人後,走在後方的宋婉愣了愣,只見那人被鐵鏈拷住一邊手腕和腳腕,那本應是月白色的外袍此時更是破爛不堪,披頭散髮坐在角落的樣子遮住了其原本清秀俊俏的面孔,而剛那聲低吼像是受驚的小鹿,正用最後的利牙在做拼命的反抗。
「賈二公子,你誤會了。」
聽到是陌生男人的聲音,賈二抬起頭來,看見出現在面前的一男一女,其身上的氣勢顯然不像是之前來的下人,「你們是誰?」
「你無需知曉,只用明白,我們是專程來救你的。」
「救我?呵,此處都是梁楚的耳目,恐怕還沒出這府門,就已被捉拿回來了。」
「賈二公子」,宋婉接過話道:「時間不多了,我們來此是想和你做個交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梁楚是我們共同的敵人,要想拉他下馬,還需你的協助,你也不想就這樣任由他玩弄於鼓掌間吧。」
聞言,賈二眼裡終於恢復了一絲光亮,望著他們道:「你們,打算如何?」
「明日,便是梁楚的壽辰,到時各大州的知府都會上門恭賀,那時也是戒備最為鬆懈之際,屆時我會負責引開這裡的侍衛,打開密道,你只需出現在壽辰上,當眾以血書狀告梁楚的罪行,我們自會安排人製造混亂和輿論,雖不能一舉置他於死地,但也能讓其身敗名裂,就是」,宋婉頓了頓,不忍道:「此舉很可能傷及賈二公子之名聲,要知道,輿論之說從來不會因為你是受害者就放過你。」
「呵呵,我被梁楚逼到這境地,你覺得我還會在乎名聲這東西嗎,梁楚能死最好,不能我也要讓他嘗嘗從天堂掉下地獄的滋味。」
「好,請賈二公子放心,此一役,必能撕掉梁楚偽善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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