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千帆又不要臉地湊到左青竹和左青梅的旁邊,要拿引擎蓋上的一瓶礦泉水。
左青梅搶先拿走,氣道:「你要幹什麼?」
「渴了,喝點水不行啊?」
「不行!憑什麼給你喝?」
「青梅,你有點良心好不好,我對你不好嗎?」
「誰讓你做出這種事?」
駱千帆說:「我做什麼了?」
左青梅哼了一聲:「做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嗎?竟然要娶兩個老婆,要臉嗎?犯法知道嗎?你知道我姐多愛你,對得起她嗎?」
駱千帆不理睬左青梅,望向左青竹,眼神可憐巴巴的:「青竹,我沒水喝。」
左青竹眼神哀傷,本不想理睬。可目光觸碰之下,頓時心軟,把自己的水遞向駱千帆。
駱千帆頓時開心得像個孩子:「還是老婆好!」
伸手去接,左青梅又搶了去:「誰是你老婆,懂不懂尊重人?」
她執意要為姐姐出頭。
「唉」,駱千帆嘆氣,語重心長地問道,「青梅啊,我和你姐以及蒙蕾前世今生的關係你都知道的,換做是我,你怎麼辦?
「假如我不尊重她,存心欺騙她,完全可以不動聲色地單獨找到她,騙她說只愛她一個,那樣就行了嗎?那才是真正的欺騙。我愛她,所以不能騙她,她和蒙蕾都需要換位思考!你也需要!」
左青梅愣了一下,本來很生氣的她,有些遲疑了。
駱千帆接著帶節奏:「還有啊,青梅,其實我對你很失望,你是個做生意的好料子,你不該腦子一熱、感情用事。我問你,你為你自己的夢想考慮過嗎?為你的媽媽考慮過嗎,為全家人的生活考慮過嗎?
「你現在幫你姐姐管理綠洲公司,經濟條件在慢慢改善。如果你姐姐離開我,於情於理我是不是得把綠洲收回來?綠洲收回來,你還怎麼攢錢去開肯德基?難道靠去飯店打工每月掙那仨瓜倆棗?
「我一直教你,做生意的時候,不要用感情思維,而是要用利益思維,你為什麼就不記得呢?算了,如果你姐姐執意離開我,就當這是我對你的最後一個提醒吧。」
駱千帆不喝水了,轉身回了帳篷。
在左青梅的心目中,駱千帆的形象一直都是高大、偉岸、無所不能的,即便要娶兩個老婆,也是事出有因!兩世尋愛,不是渣,而是痴情!
而且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在教自己生意經。
左青梅內心不由得生出許多自責來。
看了看姐姐左青竹,左青梅走到帳篷邊,把水賭氣般扔了進去:「給你吧!」
駱千帆又把水扔了出來:「不喝!」然後自己從旅行包里取出礦泉水、零食和茅台酒。他自己的儲備足夠應付幾天!討要吃喝,只是在試探她們的情緒與反應。
好消息是,矛盾似乎並沒有達到不可調和的程度。
左青竹似乎可以成為突破口。
但駱千帆知道,這種事情需要重大契機才能有突破!
……
第二天,救援通道終於被打通,外地救援車輛開進了災區,其中就有沙漠之舟的卡車,卡車上裝滿了救援物資,帳篷、被褥、飲用水、衝鋒衣,等等。
帶隊的是沙漠之舟成都公司的負責人程振,大老闆身在災區,能跟大老闆見一面,是程振的機會。
把物資交割給救災辦的人以後,程振趕來找駱千帆,還特意為駱千帆帶了充滿電的手機電池。
幾個人正好都需要。
程振請示駱千帆下一步的計劃。
駱千帆讓程振返回成都的時候捎上左青梅和丁小寧。
他要自己開車帶蒙蕾和左青竹先走。
蒙蕾和左青竹不願與駱千帆同行,至少表面不願意。
意外的是,丁小寧和左青梅卻站在了駱千帆的這一邊。
丁小寧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起周刊部副主任的職位以及2萬+的月薪。
左青梅也想到了她的肯德基夢想。
這都是很現實的問題。
有駱千帆的支持,前途一片光明;沒有他的支持,一切都無從談起。
而且,姐姐似乎真的離不開駱千帆,媽媽也認準了這個女婿。
「姐」,左青梅猶豫再三勸說左青竹,「要不然你跟他走吧,看得出來,他離不開你!」
丁小寧也勸蒙蕾:「站在駱千帆的角度想,這件事情的確很難抉擇,要不然你跟駱千帆走吧,就算分手,也該好合好散不是嗎?」
好說歹說,蒙蕾和左青竹答應與駱千帆一起返回成都。
駱千帆駕車上路,程振殷勤地提醒駱千帆,山路不好走,再加上偶有餘震發生,路上一定要小心,千萬提防滾石。
駱千帆並沒有太在意。他車技好,又開過很多的山路,自信不會出事。
經歷了地震,山路難走了很多,損毀之處小心避讓。
路上有各種各樣的車輛,大都是來給災區送援助物資的,還有人民子弟兵救援隊的車輛。會車的時候要格外小心。
一個多小時後,駱千帆的車才開出汶川縣城,上了國道。
不過,國道路面破損嚴重,沿路的護欄也大都損毀了。道路的左邊是植被破壞嚴重的山坡,右邊是布滿山石的山溝。有的山溝坡緩溝淺,開滿鮮花;但有的地方,平緩的坡道下面連著深谷。
一路上,蒙蕾和左青竹都不說話,一左一右坐在後排,各自眼望著窗外滿目的瘡痍,內心哀傷。
駱千帆有心緩和尷尬的氣氛,帶一帶節奏,又覺得像辦白事開玩笑——不合時宜。
最後把心一橫,還是選擇霸道的態度:「昨天讓你們表態,給個話,三個人一起生活行不行?」
沒有人搭理他。
「蒙蕾,你先說!」駱千帆從後視鏡里看著蒙蕾點名問道。
「不可能,我退出!」蒙蕾淡淡地說,「等回到虹城,我就從駱駝教育辭職,祝你們幸福!」一道淚痕從蒙蕾腮邊滑落。
「不!」左青竹說,「我退出!回到虹城,我和青梅會從綠洲餐飲辭職,祝你們幸福!」
「靠!」駱千帆煩躁,狠狠地砸在方向盤上。
走出十多公里,突然,地面一陣急劇的晃動,又是一次大餘震。
餘震不可怕,就怕引起山石滑坡,形成衝擊力很強的滾石。
正擔心,前面的汽車突然急打方向盤,躲過一塊從山坡上滾落的大石頭。
那塊大石頭從駱千帆的車前呼嘯而過,嚇出駱千帆一身冷汗。
更嚇人的是,左邊的山坡上,又有許多山石錯落著滾下來,大的足有數百斤,小的也有幾十斤。有一塊很大的石頭朝著汽車直衝下來。
「我草!安全帶!」駱千帆大喊一聲,提醒蒙蕾和左青竹。
一擦油門硬著頭皮提速躲避。
蒙蕾和左青竹也很聽話地扣上了安全帶。
駱千帆駕車連續躲閃,躲過了七八塊,卻還是被其中一塊撞在了車屁股上。
「轟隆」一聲,汽車瞬間失去平衡,翻滾著往山溝里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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