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帶高樓不多,站在樓頂上能看出很遠。
遠處,河流的景觀燈帶和主幹道上的車流燈帶十字交叉、流光溢彩,詮釋著這座孤獨的繁華。
「我以為你不敢來呢?」趴在護欄邊眺望遠方的胡菲菲笑著說道。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短款羽絨服,敞著懷,露著裡面緊身的毛衣,顯得胸部很飽滿。
下面穿著緊身的牛仔褲,凸顯出渾圓的臀部,充滿誘惑。
稍稍靠近,香水味撲鼻。
「有什麼不敢來的,難道你還能吃了我?」駱千帆搓著手、跺著腳,想要驅散寒氣。更像是要通過搓手、跺腳,來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的內心流淌著一種難以描述的情緒,不是緊張,不是期待,像是躁動。
胡菲菲敞懷的羽絨服、緊身的毛衣、飽滿的胸部、渾圓的臀部,以及直往鼻子裡鑽的香水味都在為這種「躁動」加碼。
「你很冷嗎?」胡菲菲往駱千帆身邊靠了靠,挑著眼睛問他。
駱千帆低頭看看她:「你不冷嗎,連拉鏈也不拉?」
「我這個拉鏈有毛病,不好拉,你幫我拉一下唄。」胡菲菲湊近駱千帆,駱千帆下意識低頭捏起胡菲菲羽絨服的拉鏈……
可是突然之間,胡菲菲抱住了駱千帆,臉貼在他的胸前。
駱千帆內心一陣悸動,身體也有了反應。
他微仰著身子,展著雙手,不敢抱她,也不敢有所回應,唯恐躁動爆發,不可收拾——樓頂太冷了!
足足五六分鐘,誰也沒說話。最終,駱千帆用一根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背:「暖和點了吧?」
他強行把胡菲菲的示愛歸結為「取暖」,這是一種拒絕的表現。
「唉……」胡菲菲鬆開了駱千帆,自己把羽絨服的拉鏈拉上。
駱千帆活動活動身子,掏出錢包問道:「對了,圍巾多少錢,我還給你。」
胡菲菲突然對駱千帆很不滿,啪的打開他的手,氣道:「你是來還債的嗎?瞧瞧這天高雲淡、滿天星斗的場合,談談感情不好嗎,非要談錢?」
駱千帆抬頭望天,一顆星星也看不著,更看不到雲,只有呼呼的北風。
魔怔的女人!
胡菲菲也抬頭看了看天空,牽強附會地說:「就算看不著星星,也不代表沒有星星對不對?星星都在心裡。」
隨她怎麼說吧,駱千帆不以為然地嘿嘿笑,把「不解風情進行到底」:「親兄弟明算賬嘛,你已經幫了我的忙,不能再白花你的錢。」
胡菲菲繼續不滿道:「什麼親兄弟明算賬,跟我算那麼清楚幹什麼?」
然後扭過頭去,望向遠方。過了一會兒,胡菲菲微微嘆氣,聲音也變得溫柔了許多,夾雜著委屈:「知道嗎,你很不夠意思?」
「怎麼了?」駱千帆微笑著問道,不知道她所謂「不夠意思」是指什麼。
胡菲菲抱怨道:「前幾天發生那麼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訴我,一點都不把我放在心上。」
「什麼事情,都把我說糊塗了。」
「就是你起訴報社,被報社停職的事情啊?」
「噢,那事啊」,駱千帆笑了笑,「也不是什麼大事,我不回來繼續上班了嗎?」
「你要是回不來呢,從此就各奔東西、形同陌路,我再也找不到你了唄?」
駱千帆笑道:「那不胡扯嗎?你有我的手機號碼,還不是天涯海角想call就call?」
胡菲菲賭氣道:「反正這事兒你不告訴我一聲就是不對。還有,那天晚上你請好幾個朋友吃飯,為什麼不請我?」
駱千帆實事求是地說:「不方便。」
胡菲菲皺著眉頭問:「因為蒙蕾在,是嗎?」
「算是吧。」駱千帆並不否認。
「哼!」胡菲菲氣道,「你什麼事都圍著蒙蕾轉,屏蔽一切有可能令蒙蕾疏遠你的因素,完全沒有自己的生活,難道你就沒有意識到自己是舔狗嗎?」
「是,舔了好幾年呢。」駱千帆說。可是心裡想的卻是:沒有吧,我覺得我活得挺自我的。
「虧你知道!」胡菲菲氣道,「感情是雙向的、對等的。就拿今天的事情來說,不就是不小心弄丟了她送你的圍巾嗎?丟了就丟了唄,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竟然專門讓我跑很遠去買一條一模一樣的回來。你太在意她的感受了,這麼卑微你真的不累嗎?越是這樣,她越是恃寵而驕。」
駱千帆並不辯駁,只是嘿嘿嘿地笑,心說你懂什麼,情況遠不是丟一條圍巾那麼簡單。
胡菲菲繼續抱怨駱千帆的「舔狗」行為,可是突然間話鋒一轉,自我安慰道:「不過這樣也好,以後你圍的圍巾就是我送你的了,蒙蕾一輩子都不會知道真相!」
駱千帆啼笑皆非,你胡菲菲現在不也是一條小舔狗嗎?而且是明明不可為而為之的舔狗。
「圍巾不算你送的,算我買的,多少錢?」駱千帆從錢包里掏出不少錢來。
胡菲菲還沉浸在對蒙蕾的「勝利」中,對駱千帆還錢的行為很不滿:「錢我不要,我都說了,當我送你的。對了……」
胡菲菲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情:「我送你的那條皮帶你在用嗎?」
駱千帆不客氣地說道:「沒有。你不要錢的話,這條圍巾我也不會用的。」
胡菲菲白了他一眼:「話說得這麼絕情?」
駱千帆說:「你把錢收下,說不定以後還得請你幫忙。」
胡菲菲說:「幫忙可以,反正每次幫忙,你也要幫我做一件事。」
「行,沒問題,這次讓我做什麼?」
胡菲菲說:「給我裝一次男朋友,去參加我的大學舍友聚會。」
「又來了,多俗套啊,電視劇都不這麼拍了。」
駱千帆又一想,問道:「不對啊,你不是有男朋友嗎?上次我聽誰說來著,你跟一個富二代走得很近。」
「早吹了」,胡菲菲說,「他一開始說28歲,後來一問,都38歲了,拿我當小孩子耍呢?」
駱千帆搖搖頭:「不行,裝男朋友這事我不去,換一件事吧,能幫我一定幫。」
「咋地?這違背俠義道啊?」胡菲菲不滿道。
駱千帆說:「菲菲你何必呢?認認真真談一個男朋友不好嗎?」
胡菲菲說:「這次情況特殊。」
「有什麼特殊的?」
「我的這幫舍友,一幫戲精,聚到一起就比穿比戴比車比房,現在又比男友、比老公,聽得夠夠的!
「而且,有一個女人尤其可惡,一笑起來像個狐狸精。她現在的男朋友是我大學的渣男前男友,還沒跟我分手就找了她,她也像是給我戴了綠帽子一樣,每次見我都很有優越感,特別可氣,這口氣我到現在都沒出得來……」
「等等等等……」駱千帆氣笑了:「這種屁舍友關係,你還要和她們聚什麼?」
胡菲菲不以為然:「必須要聚!聚會誰要是不去,就會成為被大家嘲笑、造謠的對象,傍敗頂老頭、生個黑人私生子,什麼都敢『造』!」
駱千帆都聽傻了,心說胡菲菲的舍友都是魔鬼嗎?
「駱叔叔,你就幫我一下唄?我都幫你糊弄蒙蕾了……」
「唉……」
「我當你是答應咯?」胡菲菲讀出駱千帆嘆氣的妥協。
「就幫你這一次!」
「謝謝駱叔叔!」胡菲菲欣喜起來,「對了,你真的沒有用我送你的皮帶嗎?」胡菲菲的手無恥地掏駱千帆的腰。
「他媽的,別亂摸……」駱千帆呵斥,可還是被她拽到了。
「你這條不就是我送給你的那條皮帶嗎?」
「這樣的皮帶我有三條呢!」
「我不信,明明心裡有人家,不敢承認!」
我……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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