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知鳶費力地抬起頭,看到不遠處的一幕後,驚訝地捂住嘴巴,「哎呀,這個老爺爺怎麼倒在地上啊,二舅舅,我們要救嗎?」
墨知鳶謹記外祖母說的話,出門在外,一定要聽二舅舅的。
雲子鈺將兩個孩子放下來,蹲下身子,半摟著墨知鳶和墨君曄。
「他暈倒了,你看到旁邊的那個姐姐了嘛?」雲子鈺輕聲開口,目不轉睛地盯著不遠處的一抹倩影。
墨知鳶繼續說,「嗯嗯,二舅舅,那個姐姐是在給老爺爺治病嗎?她手裡的針好長啊,是要扎醒老爺爺嗎?」
雲子鈺摸了摸墨知鳶的頭,「看樣子,似乎是個行家,應該可以吧?」
雲子鈺回答完墨知鳶的話,站起來,轉頭看著後面的某個方位,低聲道,「去通知人過來疏散人群,這樣擁擠在一處,容易出事兒。」
身後傳來低低的回音,隨後有一道氣息消失。
墨知鳶仰起頭,「二舅舅,你在跟誰說話啊?」
墨知鳶一邊問,一邊朝著後面看過去,都是陌生的面孔。
雲子鈺再次蹲下身體,在墨知鳶耳旁說,「二舅舅派人去找官府的人,來疏散百姓。不然人擠人,很容易發生踩踏事件,而且都擠在一處,空氣稀薄,對老爺爺的病情不利。」
墨知鳶點點頭,「哦,明白了。」
雲子鈺看向一直沒有吭聲的墨君曄,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元清靈本無心思在這個夜晚外出觀賞花燈節,她一心只想留在屋內繼續鑽研那厚厚的醫書。
自雲傾落離去之後,她便始終暗自探尋著對方離開須彌大陸的緣由。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次偶然間,竟讓她無意間獲知了其中真相。
得知原因後的元清靈,自此每日埋頭於醫書中,如饑似渴地學習著各類藥材的奇妙功效。
不僅如此,她甚至親自前往將軍府,懇請神醫谷的高人能予以指點。
說來也巧,神醫谷的眾人似乎對她早有耳聞,或許是看在了雲傾落的情面上,竟然特意派遣了谷中的弟子前來悉心教導元清靈。
經過一段時間的刻苦研習與虛心求教,元清靈雖自知自己的醫術尚不及雲傾落的十分之一,但應對一般的病症已然遊刃有餘。
今天傍晚時分,身邊的幾位貼身丫鬟卻紛紛表示想要出門看看熱鬧非凡的花燈節。
這幾位丫鬟皆是自幼陪伴著元清靈一同成長起來的,她們為了保護她也曾多次遭受責打。
念及此處,元清靈向來對這些丫鬟們幾乎是有求必應。
於是乎,就這樣,在丫鬟們的軟磨硬泡之下,元清靈終究還是被拉出了門,來到這熙熙攘攘、燈火輝煌的花燈節現場。
她們一行人出來溜達了一圈,已經打算回府里了,結果看到一個老爺爺暈倒她面前,她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這麼擁擠的街道,就算去請大夫,估計等大夫來,說不定這位老人就嗝屁了。
所以她只能站出來,哪怕被百姓非議女子行醫。
元清靈跑到老者身旁時,周圍的人確實議論紛紛,但是她沒有理會周遭嘈雜的聲音。
她有條不紊地安排一系列事情,先是讓跟著她的家丁將周圍的人隔開,留出足夠多的空間以保持周圍新鮮空氣流通。
然後,她蹲下身體,跪在老人旁邊,細細給老人檢查了一番。
接著冷靜地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找准穴位扎了下去。
沒過多久,病人緩緩睜開眼睛,眾人紛紛稱奇,誇讚元清靈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高超的醫術。
「這姑娘看著年紀小,但沒想到竟然有這等本事,也不知道是否婚配,若是能娶回去,那可真的是賢內助啊。」
「可不是,一開始我還懷疑人家到底行不行,沒想到立刻就被打臉了,就算是濟世堂的大夫來了,估計也沒有這麼快就能讓這老頭醒來過。」
「你們看這位老者面色越來越紅潤了,這模樣完全看不出剛才暈倒過,這手醫術真是神了誒,也不知道師出何處。」
「我瞧著,像是神醫谷的人,妙手回春之術,也只有神醫谷的人才能熟練運用。」
「神醫谷?不能吧,神醫谷的首席大弟子早就離開京城了,不過,這個人或許是神醫谷的其他弟子也說不定。」
「你說的也有道理。」
元清靈沒有理會周遭的聲音,她施完針,給老人重新檢查了一遍,見身體體徵正常。這才放下心來。
「小姐,你怎麼樣啊,每一次你為病人施針,身體都會不適,以後不能再這樣了。」一旁的丫鬟雪枝焦急地上前扶起元清靈。
元清靈笑著靠在雪枝身上,虛弱地說,「我想快一些學成醫術,也唯有此法,只不過我現在內力太少,所以每一次施針後,就會出現虛弱的症狀,多休息幾日就好了,不用擔心啦。」
那位老人被元清靈的家丁扶著站起來,轉頭看向元清靈,就要下跪道謝,被元清靈眼神示意,讓家丁扶著沒跪,
「多謝姑娘救命之恩,姑娘請受老頭子一拜吧。」那老頭子滿臉感激,想要再次跪地謝恩。
扶著老人的家丁一臉為難地看著元清靈,元清靈無奈地點點頭。
家丁這才鬆開老人,老人跪地對著元清靈磕了個頭。
元清靈穩定心神,走上前親自扶起老人,「老人家快快請起,我既習得一身醫術,治病救人乃是我的本分,老人家這一拜,我其實受不起。」
老人感慨道,「姑娘受得起,我這一把老骨頭了,也不知道哪一天就入了黃泉,姑娘大善,剛才人人都躲著我走,生怕沾染麻煩,姑娘卻毫不猶豫救我性命,這一拜,姑娘受得起。」
元清靈微微張開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話還未出口,一陣劇烈的咳嗽便如潮水般洶湧而來,瞬間淹沒了她原本要說的話語。
她那嬌弱的身軀猛地顫抖起來,仿佛風中搖曳的花朵,隨時都可能被吹落。
就在這時,一直在旁默默守候的雪枝急忙快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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