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進房中諸多婦人,剛來得及為飲食改善而高興,卻又馬上面臨另一道難題。
據在白秀珠夫人身邊打雜的芳官透露說,為了減少家中用度,下個月中秋節,便不再給諸位姨娘、通房丫頭做新衣裳了。
許多婦人因此唉聲嘆氣。
往年,每逢新春、端午、中秋這三大節日,松江伯府諸位姨娘、通房丫頭,必定會按照人頭,新制一到兩件衣裳。
其中,姨娘每人可以製作兩件新衣裳,通房丫頭可以製作一件新衣裳。
這也是周進房中諸多婦人所能享受到的福利待遇之一。
可如今,中秋節不再製作新衣裳,那麼新春、端午這兩大節日,是不是也不再給婦人們製作新衣裳了?
眾人想到這裡,不由得心中焦急。
愛美乃人之天性,一年到頭,新衣裳都不能製作一兩件,那生活還有個什麼奔頭?
「這都是真的嗎?咱們松江伯府名下那麼多產業項目,稍微掏出數百兩銀子,就夠府中這些婦人,每人做好幾件新衣裳了。為何要扣扣搜搜,節省到如此程度?」甄佳找到齡官,向其詢問道。
甄佳手上其實倒不缺銀子,也不是買不起布匹做新衣裳。
不過,既然府里原本有逢年過節的免費福利,她自然不願意自掏腰包,拿自己的銀子添置衣裳,這根本沒有成就感嘛。
芳官在白秀珠夫人身前打雜,齡官也在白秀珠夫人面前打雜,按理說,真有這樣的消息,齡官也應當聽說過。
是以甄佳特意找到了齡官這裡,詢問她對於這件事情的看法。
齡官能有什麼看法,她當然心裡很鬱悶啊。齡官臉蛋漂亮,身材瘦削,屬於典型的白幼瘦型號的衣架子,各色衣服自然是越多越好。
府中節儉開支,不再給家中婦人們製作新衣裳,相當於給了齡官當頭一棒,她當然心裡不高興了。
「誰知道呢?或許是白夫人認為大家的衣裳都比較多,這次中秋節就先不做新衣裳了,等到了新春佳節或者明年端午節再做也說不一定。」齡官面有憂色地說道。
沒有了花衣裳,她便只剩下一張漂亮的臉蛋,拿什麼吸引松江伯周進?她又不像芳官一樣,有一個好身材,飲食改善後沒多久,芳官的體重就蹭蹭蹭直往上升,很快就恢復到以往那種前凸後翹的水準。
不要說是臭男人了,她齡官作為一個女人,都恨不得粘在芳官身上多摸幾把。
這不,周進今晚在內書房中辦公,又把芳官叫過去端茶倒水了。
難道她芳官真比別人會伺候人,比別人更會端茶倒水?
她齡官也會端茶倒水,也願意曲意逢迎,好好地在周進身邊伺候啊。
不過,芳官畢竟是她的好姐妹,齡官縱使因為得不到在松江伯周進身邊端茶倒水的機會,因此有些忿忿不平,但也絕對談不上對芳官的嫉妒。
恰恰相反,芳官若是真把周進籠絡住了,她齡官也能分一杯羹,趁此機會蹭一些湯湯水水,也不能說是一件壞事。
但甄佳就有些鬱悶了,她黑而且瘦,面容清秀,沒有新鮮衣裳遮住她在膚色、身材方面的短板,想要吸引松江伯周進的注意力,那就比較困難了。
這也是她在聽說了中秋節不能製作新衣裳的消息之後,便立即趕到齡官這裡打探消息的重要原因。
甄佳走後,齡官在私下裡吐槽道,「手頭上都有好幾百兩銀子了,卻不肯拿一文錢出來使用,給自己做新衣裳也捨不得,難怪在伯爺那裡,越來越不受寵。」
但齡官轉而想到自己,她也和這位甄佳一樣,都跟在松江伯周進身邊好幾年了,卻一直未能開花結果,迄今還停留在通房丫頭這個檔次,不禁有些抑鬱。
難道是因為自己曾在賈薔這個畜牲那裡吃過大虧,傷到了身子根基,所以變成了不孕體質?如果是這樣,那齡官真是要欲哭無淚了。
但她很快又想起了好閨蜜芳官,她身材好,性格好,總不可能是不孕體質吧?為何也一直尚未懷孕?
想了半天,不得要領,但姨娘和通房丫頭之間的待遇差異,又讓齡官始終無法輕言放棄。
想了一會兒後,她便打算在白秀珠夫人面前尋找一個藉口,去內書房那邊走一走,瞧一瞧,有機會在周進面前多露一次臉,那也是好的,說不定就能一發入魂,讓她美夢成真呢?
齡官走進正房臥室之中,看到白秀珠夫人正在給桃兒準備嫁妝。桃兒是邢州白氏家族的家生子,從小就跟隨在白秀珠夫人身邊長大,屬於白秀珠夫人的貼身心腹了。
杏兒和桃兒的姿色都很不錯。按照邢州白氏家族的安排,原本是想將她們兩人,都派給周進做小,也算是給白秀珠夫人提供臂助了。
但因為周進房中貌美婦人眾多,身子已然吃不消,不打算再收人,桃兒沒有辦法,便在白秀珠夫人的建議下,乾脆嫁給白秀武做妾,明天便是她和白秀武的好日子了。
邢州白氏家族是一個老牌文官家族,向來擅長分頭下注,深知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因此,早在很久以前,邢州白氏家族的家主白俊傑便已打定了主意,讓白秀文、白秀玉兄妹倆依附鎮國公府,讓白秀武、白秀珠兄妹倆依附松江伯府。
如今,白秀玉的丈夫牛軍已經承襲三等男,白秀玉也成為了三等男爵夫人,也不枉邢州白氏家族差點兒掏空了家底,籌集了價值好幾萬兩銀子的財物給白秀玉做陪嫁。
大樹底下好乘涼,白秀文也因此得到了鎮國公府的鼎力支持,從常山縣主簿升任常山縣丞,再往上前進一步,便可出任縣令,踏出個人仕途上最為關鍵的一步了。
而在松江伯府這邊,周進雖然兼祧並娶,但永寧公主張詩韻那一房,本就有爵位在身,她生下來的嫡長子,朝廷少不得要給他一個官做,不必周進操心。
也就是說,白秀珠夫人若能生下嫡子,便鐵定要承襲一個爵位,不拘是三品車騎都尉為好,還是五品雲騎都尉也罷,都算是有了一個不錯的告身,比起白秀玉那一門婚事,白秀珠這裡只好不差。
先後和鎮國公府、松江伯府結親,對於提振邢州白氏家族的聲望和地位,還是有一些幫助的。
要是在以前,像白秀武這種嫡次子,得不到太多家庭助力,只能幫助嫡長子管理家族內部事務,也就不可能說上一門好親事。
但現在有了鎮國公府和松江伯府做靠山,邢州白氏家族對於嫡次子白秀武的期待便大了起來,一般人家的女孩子,便不怎麼被邢州白氏家族的家主白俊傑看在眼裡了。
白俊傑已經託付給白秀玉、白秀珠這兩個寶貝女兒,一定要幫助白秀武結下一門好婚事。
但可惜白秀武既沒有功名在身,家底又落不到他這個嫡次子身上,雖然有兩位好妹夫,但畢竟差了那麼一點意思,好人家看他不上,他又看不上一般人家,婚事便耽擱了下來。
邢州白氏家族聽說松江府境內的風月場所辦得很出色,有後來居上的味道,擔心白秀武被那些風塵女子給迷住,再加上有理國公府嫡次子柳健和流鶯雲蓉這個活生生的案例在前,便把桃兒許給他做小,以此好讓他收心,至於婚事,再慢慢尋訪吧。
白秀珠夫人雖然在家中嚴格實行節衣縮食之策,但桃兒是給她兄長做小,她哪怕再小氣,也得給桃兒準備一份像樣的嫁妝才行。
齡官站在那裡冷眼旁觀,看到白秀珠夫人在桃兒的包裹中,塞了兩套金銀首飾,怕是價值好幾百兩銀子,又準備了一大包衣服,外加八匹棉布,不禁心生羨慕。
可憐齡官也長得極其妖艷,她省吃省穿,手裡積攢的私房錢,不過是幾件廉價的銀飾品和十餘兩零碎散銀而已。
不僅如此,等到桃兒下次回來,齡官便要稱呼她為姨娘,這讓齡官心中更加不爽。
她越發感到事情有些急迫了。
齡官的目光在屋子裡閃閃爍爍,當她看到桌子下所擺放的那兩隻西瓜時,終於心生一計。
「這兩隻西瓜圓滾滾的,一看就又大又甜。恰好伯爺前幾天說天氣熱,適合吃西瓜,可喜今天便有人把西瓜送過來了。」齡官一邊說,一邊觀察著白秀珠夫人的臉色。
「這就眼饞了?」白秀珠夫人打著哈哈說道,「說起來也是可恨,我那個兄長要娶桃兒做小,卻只送來了一些水果作為聘禮,如今卻要我賠付這麼多財物充作嫁妝,真是太不公平了。我們且把這兩隻西瓜剖開,若是還香甜就算了,否則定要讓他好看。」
白秀珠吩咐下人將那兩隻西瓜剖開,每人手裡試吃了一塊,又請齡官將那幾塊西瓜,送到內書房去,也讓伯爺嘗一嘗新鮮。
齡官自以為得計,喜出望外,連忙拿上兩塊西瓜,向內書房方向走去了。
「夫人也真是的,明知道齡官這個女人不懷好意,想要在伯爺那裡求歡,卻仍舊打發她給伯爺送西瓜,是不是有些大意了?」杏兒在一旁,嘟著嘴說道。
白秀珠卻不以為意道,「這有什麼?齡官雖然長得妖艷,但身材一般,又是不孕體質,她縱使有心,恐怕也機會不大。」
這時候,齡官才剛走出房門,白秀珠和杏兒的聲音,她聽得一清二楚,想到自己已經混到了這步田地,連白秀珠夫人都不必對她設防,她一時間心中悽苦,不知道向誰訴說才好。
走入內書房中,齡官才發現芳官已經不在這裡。據周進解釋說,天氣太熱了,芳官已經回去洗澡了。
齡官狐疑地看了一下周進,心想這兩人不會白日宣淫,在內書房中做過一場了吧?那她齡官這次過來,還能有個什麼希望?
看著齡官滿臉懷疑,周進不由得有些尷尬。他連忙解釋道,「你可千萬不要瞎想,芳官回去洗澡,純粹是因為天氣太熱,身上出了許多汗,可不是因為其他原因呀。」
「誰相信?」齡官隨口調笑了一句,將手上兩瓣西瓜,放置在書桌上。
「這是夫人特意讓我送過來的,說是白秀武公子給桃兒送來的聘禮,請伯爺嘗一嘗新鮮。」齡官解釋道。
周進笑道,「這個白秀武,真是太小氣了,一些瓜果便將我們給打發了。」
他一邊吃著西瓜,一邊看著齡官那張俏臉,感覺情況有些不對勁。
「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為何臉上還有哭過的痕跡?」周進疑惑道。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這個,齡官不由傷心欲絕,哇哇大哭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還有人敢欺負你不成?」周進放下手中的西瓜,站起身來,走到齡官身邊。
齡官便開始敘說著誰誰誰有了孩子,被封為姨娘,各項待遇都比自己好,又說自己一直沒有子嗣,也不知道以後的光景會是一個什麼樣子?
看著齡官那淚眼婆娑的模樣,周進不禁有了一種惻隱之心,恰好齡官不動聲色地向他這裡倚靠過來,他便也半推半就,將齡官整個人都給摟住了。
很快,周進的那兩隻鹹豬手在齡官的衣裙之內到處遊走,他感覺懷中這個女人的肌膚一陣冰涼。
先前芳官在這裡時,主動顯示她的好身材,說是讓周進觀察一下的她身材恢復情況,讓周進眼花繚亂之餘,不禁上下其手,越發激情澎湃。
結果芳官卻推說自己這兩天身子不便,讓周進很是鬱悶。
他心裡正憋著一團火。好在齡官很快走了過來。她的身材雖然不如芳官那般豪橫,但好在臉蛋漂亮,腰肢柔軟,也有著一些起伏不定的曲線。
周進用手摸索了一會兒,感覺自己越來越難受,當懷中女人發出嚶嚀一聲輕嘆,周進再也無法抑制自己,很快就拜倒在了齡官的石榴裙下。
許久之後,齡官帶著滿意至極的神情,笑眯眯地從內書房中退了出去,只留下周進一個人癱倒在太師椅上,身疲力盡得根本不想動彈一下。
「年輕時候結下的風流債,等到年紀大了,可是一點兒都不好還啊。」周進喟然長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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