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五。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天依然很熱,只有水面能給人帶來陣陣的清涼。
李亭北征禹州的隊伍已經準備完畢,兵分兩路,張凱作為騎兵,已經沿陸路經許州,直撲禹州城外圍。李亭帶著步兵,徑直沿著水路,逆水而上,直撲禹州。
白帆高掛,船行的很急。
四月二十六傍晚時分,李亭的船隊離禹州城只有不到20里。
李亭一聲令下,棄船登陸,步兵上岸。朱鋒帶著船隊和輜重依舊前行。
潁河此地向著東南方向而行,順著河堤,外面的酷熱已然不見,李亭帶著陳秀才梁高達一路疾行。
天黑時分,差不多走有10里多地。
李亭一聲令下,就在此地歇息。派出警戒哨,偵探四方情況。
有探子回報,前方5里的潁河西岸河堤上,隱藏一支50人騎兵隊伍,不過都是官軍。
李亭以為這是李巡撫派出的人,命令不要打擾他們,但是也決不許他們過來打擾這邊。
隊伍早早歇息。
四更天,李亭早早起來,一聲令下,所有人,立刻從草地上起來,準備戰鬥。
這是李亭結合後世的經驗,專門選在拂曉發起攻擊。
此時,應該是後世夏至前後,一年中天最長的時候,即使天亮許久,人還是多在夢鄉。
而且還是人睡的最死的時候,很多人,即使在頭頂打雷都未必知曉。
河堤之上,很快排成6支長隊,李亭站立前面道:「你們回頭看,這裡正是你們等下廝殺的戰場。」
眾人回頭看去,眼前無垠的麥茬地上,黑壓壓全是人。只不過,都如死狗般趴伏在地上,呼呼睡的正香。
有些還搭建草棚,有些睡在草地,有些墊些麥秸,有些就是干土土的田地上。
沒有站崗放哨,沒有任何警戒,只有人群稠密與人群稀疏的區別。
一旁的空地上,扎著刀槍,甚至兵器架子,偶爾也能看到弓箭和鳥銃。
很顯然,這是一支沒什麼戰鬥力的賊寇。
賊寇戰鬥力強弱,對他影響不是太大,反正只要自己這邊不出問題,他們萬萬是打不過的。
選擇他們,一方面為了戰鬥,一方面也為了將一條龍這些手下儘快訓練成熟。
越是孱弱敵人,對他們來講,就是一個個活靶子,最好的訓練道具。
李亭一指陳秀才道:「你來指揮!」
陳秀才興奮地兩眼放著光,邁著大步,來到前面,抽出腰中寶劍,往空中一舉,然後向前一指道:「向前——攻擊!」
「是!」
「咵咵咵!」隊伍緩緩走向河堤。
河堤之上,還有兩人,一個李亭,另一個就是孫猴子。
李亭一笑道:「鉛彈裝好沒。」
「已經裝好。」
「好!我們跟著隊伍,在隊伍後面看誰不順眼,就打誰。」
「太好了,你在前面打,我給你上彈藥。」
孫猴子手快腳快,動作敏捷的超乎想像,李亭對他有些歉意,又有些想栽培他。
所以就選他,在戰時幫自己裝填彈藥,尤其是那個線膛槍,他也能裝的快很多,頂多2分鐘就能裝好。
這比以前快了一半多。
「好,我們下去。」
「是!」
……
「是!他們就是陳州團練,你看前面舉起的大旗。」
河堤北面5里處,左夢庚與陳德和早早被手下人叫起,南邊來了一支隊伍,正衝下河堤,沖那賊寇大軍衝去。
兩人急忙來到河堤邊上,舉起望遠鏡朝那邊觀望,只見600人的隊伍已經排好,正邁步前進,沖向無邊無際的賊寇大軍。
一桿大紅旗引導著這支隊伍,輕風吹起紅旗,上書四個斗大的鏽金大字「陳州團練」,字體蒼勁豪邁,氣勢正如這行軍的隊伍一般。
「一群團練,隊伍走的還有點樣子,也就比一般的鄉勇好一些。」左夢庚輕蔑地評價著。
陳德和看過去,走的比一般的官軍整齊多了,一排排氣勢如虹,看上去甚是威風。
要是不說,他定以為是官軍精銳。
他沒理睬左夢庚。
「你說我們這些騎兵過去,能將他們滅了嗎?」左夢庚接著說道。
「你別忘了我們的任務,是陳州團練戰敗的時候,將那個頭目李亭救回去,你可不要誤事。」陳德和有些反感這個左夢庚,趕忙提醒他。
兩人正說著,驟然間,嘭嘭嘭,那些鳥銃開火了。
從一開火,兩人的眼睛,緊盯著望遠鏡,就沒有離開過。
600名官軍打扮之人,身穿紅色軍裝,排成6支整齊的隊伍,如六道紅色鐵牆一般,隨著每一排的鳥銃響過,那鐵牆就能前移5步左右。
然後又是一排鳥銃響,鐵牆再前移5步。
「嘭嘭嘭!」
這6排紅鐵牆,如同碾壓一切的怪獸,挾裹著掃蕩一切的氣勢,如狂風吹過大地,如激流衝過沙灘。
腳下的麥茬田地一步步後退,這600健兒不停的射擊聲,如同追魂奪命的閻王使者一般,在這片大地上來回扣門。
隨著紅牆的移動,白煙在空中飄散,整個天空似乎都被這硝煙遮蓋。
……
賊寇們終於慌亂起來,大喊大叫中,一個個從草地上,從麥茬上,從各個犄角旮旯里爬起來,站起來,不顧沾滿雜草的頭髮,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提著褲子,抓著衣服,叫喊起來,呼朋引伴,跑動起來,去一個個喊人。
有個像頭目的人,剛叫起一隊人,正要狂奔,猛然間倒在地上,更可怕的是那人離那鳥銃隊伍,至少有半里地以外。
不知他一個,一刻鐘後,一連有幾個身著稍微像樣子的頭目,莫名的倒在地上。
剎那間,人頭胡亂地跑動,驚恐的叫喊聲混著鳥銃聲在這片大地迴蕩。
一個個屍體倒下,一個個傷員在悽厲的嚎叫……
……
河堤之上,還在觀戰的官軍騎兵們,幾乎都被眼前場景震驚的目瞪口呆。
這不是戰鬥,這是屠殺!
眼前大地之上的賊寇至少有2萬人,對面的團練很好數,一排差不多100人,也就6排,那就是600人。
600團練,打2萬賊寇,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根本沒有什麼有意義的戰鬥,就是那些陳州團練嘭嘭嘭的射擊。
對於他們來說,這戰場簡直練兵場一般,敵人半點威脅都沒有,最大的意義就給他們當活靶子一般。
以600精銳官兵來說,眼前這2萬賊寇,也一樣能夠打敗,但絕對不會如此輕鬆。而且至少有上百的死傷。
「這真的是團練?這團練兵竟兇悍到這樣了嗎?」
陳德和瞪大眼睛,自言自語道。
「你沒看錯,只怕……我們是沒機會救他們了。」
左夢庚心裡五味雜陳,他萬萬沒想到,這團練強悍的比他見過的任何一支官軍精銳都強。雖對手孱弱,似乎誰來都是一樣。
其實他心裡知道,這支團練的強悍,似乎不在他的隊伍上,而是在那鳥銃上,火繩槍不點火繩,而是直接扣扳機,一扣就著,那點火速度,快了可不止一星半點。
還有那鳥銃的射程,他雖遠處看,但他肯定至少有百步以上。他總有種感覺,似乎那隊伍里有人能射出極遠的鳥銃,因為他親眼見半里地外,甚至一里地外,幾個賊寇頭目連連奇怪倒下。
今天看孱弱的賊寇不堪一擊,若是官軍步兵精銳在此,他肯定官軍也沒什麼辦法。
人家的射程足足長了你20步不止,你怎麼打他都安全,他怎麼打,你都是致命。
哪怕自己的騎兵上,他也實在沒有把握,會打成什麼樣子。若是有個能射半里地遠的鳥銃對著自己,豈不是當場沒命?
這一刻,他感覺到自己甚至有些可笑。
原來想的李亭會被賊寇打敗,在現實面前成為笑話,他們來救出李亭,甚至審問李亭,更是笑話。
「派人回去報信吧。」旁邊的陳德和說道。
「該怎麼說?」
「陳州團練驍勇異常,實非普通軍卒可比,即使我官軍精銳,若非10倍兵力與之一戰,實難取勝。」
「哎,這也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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