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盛紘去林棲閣看望墨蘭,林氏特地備了幾個小菜並一壺酒,說是要給盛紘賠罪。
林噙霜一邊給盛紘倒酒,一邊陪著小心道:「墨兒這孩子,從小金尊玉貴地養大,沒受過這麼大的委屈,哭鬧得厲害了些,還望主君不要怪罪。」
盛紘捏起酒杯抿一口,道:「我也不是那麼不通人情的,只是你做事要有分寸,這事情說到底是她自己貪玩跑進林子裡,踩了獸夾能怪誰?說出去別人只會笑她沒規矩,何必招來那麼多人看笑話?」
林噙霜不和他針鋒相對,緩緩道:「是是是,踩了陷阱是墨兒自己不小心,可我今天細細問她,她說進林子裡不是為了玩兒。」
盛紘挑眉:「不是為了玩兒?那她去那裡做什麼?」
林噙霜小聲道:「墨兒說是小公爺叫她去的」
盛紘把酒杯拍回桌子上:「胡說八道!我今天都聽英國公夫人說了,咱們家人離場那會兒小公爺正跟顧廷燁斗得難捨難分,他哪裡有功夫去樹林子裡會墨蘭?」
林噙霜坐到盛紘身邊給他胸口輕輕順氣:「哎呀,主君!這你還不懂嗎?不得先把人叫進去等著才好?」
兩人四目相對,盛紘吧唧一下嘴。當初他們二人正是用這種一前一後避人耳目的辦法才瞞過老太太。
林噙霜給盛紘餵一口菜:「我對紘郎情深不能自抑,拼上所有也要留在紘郎身邊。如今的墨兒和小公爺,也是如此呢。」
盛紘差點沒被那口菜噎死:「你是瘋了嗎?」他推開林噙霜,「女兒的名節你不要了嗎?」
林噙霜趕忙解釋道:「不不不,不是紘郎想的那樣,他們只是相約去賞葉,不曾有何逾矩。」
盛紘這才呼出一口氣。
林噙霜:「小公爺待我們家墨兒著實不錯,往日一起念書的時候,兩個人就喜歡在一起談論詩詞。」
盛紘喝一口茶:「你還是別多想吧,小公爺的人品我還是知道的,他就算約的墨兒那也是一群年輕人一起談詩作詞,並無其他用意。」
林噙霜假作嬌嗔,用帕子輕拍盛紘的胸口:「紘郎又不是小公爺肚子裡的蛔蟲,哪裡知道小公爺是怎麼想的呢?我們女子的直覺是最準的,我瞧著呀,小公爺對我們墨兒與旁人不同。」她湊到盛紘跟前,用胸前波濤蕩漾盛紘的心弦,「紘郎,多為咱們墨兒想想吧!若是能與齊家」
盛紘本被盪得有點心頭痒痒,聽聞這話,嘖的一聲打斷道:「我的天爺呀!你多大口氣?開口閉口要給公侯家的公子說親?這種話可別再說出口了,不知道的以為你是有多大膽。」
他本還欲說墨蘭的腳傷成這樣議親更是艱難,可想想這話又會惹來林噙霜要他遍尋名醫,乾脆忍下,換說其他:「你也不想想這齊家是什麼門戶?人家當爹的,位居正一品,授勳公爵;為母的乃是柴皇后人,大小在宮中養大,受封郡主。夫婦倆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將來爵位自然是他的。」
林噙霜聽到爵位就眼睛發亮,撲到盛紘膝上:「是啊,那要是咱們墨兒能與他家對親,對紘郎你也好」
「哎呀呀快住口吧!!!」盛紘氣得掀開她,站起來,「那齊衡若是個貪圖美色的紈絝,這事興許還有一線指望。可偏偏人家是個人中龍鳳,是個求實上進的好孩子。郡主把他看得就跟眼珠子一樣,公主都配得上。你萬不要再動這個念頭了,傳出去丟我的臉。」
林噙霜不依不饒:「可他畢竟在我們家念的書,多少也有些交情。若是多多陪上些嫁妝,像大姐兒那樣,十里紅妝」
「十里紅妝?」盛紘頭皮發麻,「你出得起十里紅妝?」
林噙霜絞著帕子低頭垂淚:「奴婢奴婢自是不行的。奴婢只有紘郎給的一點產業餬口如今還被盜賊搶去了大半奴婢奴婢當日就是蠢,想著把東西賣了換點活錢,好給大娘子走動關係、解救紘郎,沒想到被賊盜盯上」
盛紘看她的委屈模樣,有點不忍:「這事你早已跟我說明白了,我也已經不怪你了。產業以後慢慢攢就還會有,不用為著錢的事情傷心。」他摟住林噙霜,「你官人我雖然只是個五品,可俸祿還是足夠咱們一家子過好日子的。」
林噙霜伏在他肩頭微微啜泣:「我的紘郎自是無所不能的產業能攢,墨兒的嫁妝也能攢,」林噙霜抬起水汪汪的淚眼,「再說,大娘子既嫁過來,她的陪嫁自也是盛家用的呀!」
盛紘看她滿眼天真無辜,嘆口氣,耐心道:「只有最沒出息的男人才會打女人嫁妝的主意。你看看大娘子那個姐夫——我的連襟康大人,他不就是動了王家的嫁妝,這才一直在王家面前抬不起頭來?你要我也到那個地步?」
林噙霜連忙搖頭:「不不可是,紘郎,咱們也不能讓墨兒的終身給耽誤了呀。紘郎,你為墨兒想想辦法吧紘郎!」
盛紘看她全然沒有放棄的意思,敷衍著點頭道:「墨兒的親事我自會留意。這幾日你也好好想想,啊。我還有些公務,得去處理一下,晚上就不留在這了。」說著,丟開林氏出門而去。
林噙霜本來還準備了好些把戲「伺候」盛紘,沒想到人就這麼跑了她站在原地越想越困惑,怎麼這次的美人計就失效了呢?之前明明連長楓的大禍都能彌補,這次不過是墨蘭的婚事,沒道理行不通啊?
她看著盛紘遠去的方向,心中千迴百轉:莫非莫非紘郎外頭有人了?
難道是那個出家了的賤人?!
她心中焦急,叫來身邊新提拔的趙娘子一通囑咐。
趙娘子聽完,睜大眼睛看著她:「娘子這,這不妥吧?」
林噙霜冷眼看她:「哪裡不妥?」
趙娘子:「雖說她本就不是得寵的,可畢竟是條人命」
林噙霜:「你可憐她?要不我跟主君說一句,讓你去陪她?」
「不不不,」趙娘子連連擺手,「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好不容易才得娘子提拔,管了這院子,奴婢肯定是一心向著娘子的。奴婢就是覺得饒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麼不是?」
「粗鄙的東西!沒吃兩口墨水還敢在我面前掉書袋,」林噙霜啐她一臉,「你要是不做,自然有人去做,到時候,我看你這個管事娘子的位子就坐到頭了,自去院子裡領了掃帚簸箕做你的大善人。」
趙娘子趕忙求饒:「小娘恕罪小娘恕罪!奴婢不是不知好歹,只是沒做過這樣的事,實在不曉得該從哪下手啊!」
林噙霜:「周家的你該是熟識的吧?她現在被她男人領了依舊在咱家京郊的莊子裡,你去找她問,她自然會教你。」
趙娘子:「是是,奴婢明日就去找周娘子請教,必定幫您把事情辦妥。」
林噙霜:「明日?明日你出門去,我院子裡的事情誰來做?」
趙娘子愣住:「這那?」
林噙霜:「你現在就去啊!」
趙娘子:「這會子都二更了」
林噙霜:「就是三更你也得給我去!」
趙娘子沒奈何,只能忍著不睡出城求教。
交代完這邊,林噙霜去到墨蘭房裡,把和盛紘聊的結論告知墨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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