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
傍晚時分~
曼哈頓,華爾街。
史丹利四層,大衛的辦公室里。
紐約聯邦儲備銀行(簡稱FRBNY)現任行長保羅·沃爾克,終於見到了最近一直聽朋友們提起的年輕人,大衛·科爾曼。
「抱歉,我遲到了!」
頭髮花白、身高兩米、體格健壯的保羅·沃爾克,主動伸出右手向大衛帶著歉意的微笑道。
「您太客氣了,是我應該去拜訪您才對!」
「下午剛好我有幾位朋友臨時過來,我先介紹一下?」大衛用力的握住保羅·沃爾克的手,望著他的眼睛,試探的問道。
「好啊!」保羅轉頭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幾個人,眼裡的笑意更濃了一些。
「這位是布魯默·威弗列德·沃頓,我最好的朋友。」
「這位是哈佛大學在讀經濟學博士生,傑弗里·薩克斯。」
「還有這兩位,是我導師阿姆斯特朗·巴特萊教授最喜愛的學生,我的好友佐德·希門尼斯和喬斯·亞倫,以及我們公司的主要工作負責人山姆·羅傑斯。」
「他們都已經辭去了原來的工作,準備來我的公司上班了。」
「哦~原來你們都是哈佛大學的校友啊。」
「我也是在哈佛大學獲得了碩士學位,你們都應該算是我的學弟了。」保羅與幾位年輕人逐一握手,幽默的打趣道。
「哈哈哈~」周圍幾人看到手握大權的保羅·沃爾克,主動放下身份開口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心裡都放鬆的與他大笑著坐下,閒聊起來。
幾人中,存在感很低的山姆·羅傑斯,悄悄搬來一把椅子坐在大衛側後方,面帶微笑的聽著幾人的談笑,目光還時不時的掃過保羅的臉上,似乎對他的興趣很濃。。
約十分鐘後。
在座眾人通過互相玩笑般的吐槽自己在哈佛大學的求學經歷,空氣中陌生氣氛漸漸消散,話題也慢慢轉入了「正題」。
坐在眾人C位的保羅·沃爾克,在向為自己送來熱咖啡的小秘書瑪姬道謝後,抿了一口咖啡,謝絕了大衛主動遞來的雪茄菸,微笑問道。
「本月初我們在召開議息會議的時候,茱莉(朱迪斯·K·摩根)告訴我。。你認為我更適合擔任下一屆米聯儲主席?」
「Why?」
「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你很了解我嗎?」
「呵呵~」大衛臉上露出有些意外的神色,目光坦誠的望向保羅,調整好坐姿,規規矩矩的微笑答道。
「因為我覺得您是一位正直的人,一個天生的領袖!」
「您在推動布雷頓森林體系瓦解之後,一直堅持捍衛著聯邦儲備體系的獨立,認為米聯儲和各地方聯儲銀行應該擁有各自特殊的獨立性,不應該受到政治因素的左右。。」
「所有因政治目的逼迫聯邦儲備體系頒布貨幣政策,都是在變相推動米國經濟走向谷底。。」
保羅面色平靜的聽著大衛「唱讚歌」,心裡對這小子等會兒可能會說出的轉折,有些莫名的期待了~
果然!
大衛在吹噓完了保羅的「功績」,又批判了米聯儲近幾年搖擺不定的貨幣政策之後,說出了那個非常經典的轉折詞彙。
「不過~」
大衛仔細觀察著保羅的神態和反應,發現他眼裡露出一絲笑意,便主動放緩了語速,輕聲說道。
「我喜歡閱讀歷史,更喜歡鑽研經濟學。」
「因為我能從歷史故事裡面和經濟學知識中,找到超越了金錢和權力的更高一個層次的滿足感~」
「它就是智慧!」
「我是出生於二戰後嬰兒潮時期的年輕一代,對於50年代以前的世界和米國的了解,都是通過各種報紙、雜誌、書籍和廣播電視等渠道獲知的。。」
「現在,我學習了很多經濟學知識,便更喜歡用經濟學家的視角來研究分析50年代至今的時代劇變!」
大衛向保羅笑了笑,站起身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隨後轉身走到辦公桌邊打開了特意準備的雪茄盒拿出一根後,邊修剪著它邊說道。
「50年代以前,世界各國都希望能在廢墟中,讓自己的家人們能夠從此遠離戰爭。。」
「當世界各國領導人發現大家的基本訴求趨於一致時,為了確保各國經濟穩定和匯率穩定,解除了一系列戰爭時期的國際貿易限制協議,讓各國都可以通過國際援助快速獲得重建家園的物資。。」
「所以在整個50年代,世界各國經濟都在爆炸式的增長~」
「特別是戰後的米國,幾乎每個人都能感受到生活水平在逐步提高,新的住房、汽車、家具等消費品,對於普通家庭來說也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奢侈品。。」
「比如,米國在50年代的就業率、薪資、工業產值、商業投資、生產總值等等,幾乎所有衡量經濟活力的指標都在逐年迅速提高,僅有幾次短暫的中斷和調整。。」
「銀行倒閉十分罕見,破產率向當地,通貨膨脹也維持在一個較低水平,社會的整體公平度也在逐步改善,收入分配更加趨向合理均值。。」
「而這一系列米國政府主導的社會福利計劃,不僅讓普通民眾獲得了穩定的工作收入,還讓整個國家都擁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幸福感。。」
「正如我曾見過的一位政府官員感慨的那樣,如果50年代的經濟增長能夠得以延續,那在我們有生之年肯定能看到米國的經濟發展將達到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水平。。」
大衛手裡端著雪茄盒走到保羅面前,遞給他一根修剪好的雪茄,又把火柴放在了他手裡,轉頭走向布魯默幾人,說道。
「很遺憾~」
「二戰後的經濟增長奇蹟,在72年到達了頂點。」
「好時光,一去不復返了!」
「原本秩序良好的國際貿易,爆發了近乎無休止的貿易糾紛。。」
「執行浮動匯率後爆發的匯率爭端,放開金融管制後的境內外資金投資衝突等等,都開始成為困擾各國政府的巨大難題。。」
「多變和動盪成為常態,穩定反而成了例外。」大衛笑著幫助布魯默剪好了一根雪茄,轉頭看向傑弗里·薩克斯,笑道。
「人們過去對政府的信心,都是建立在經濟學家、戰略規劃家和運籌學專家卓越才能的基礎之上。。」
「換一句前些年比較流行的媒體術語,就是專家政治論!」
「人們相信這些學識淵博+目光長遠+智慧過人的時代引領者,能夠引導自己的國家走上一條經濟穩定+持續增長的坦途。。」
「整整二十多年,似乎人們只要聽從這些時代引領者的指導,就能確保所有人都有工作和收入,都能繼續過著幸福平靜的生活。」
「但是,隨著充分就業狀態的消失,收入水平停滯不前,那些堅持專家政治論者似乎也喪失了原有的高度和自信。。」
「於是,他們又想出了各種自認為能夠治癒經濟增長停滯+通貨膨脹持續上漲的奇謀妙招。。」
「但如今看來,這些脫胎於歷史標準得來的強心劑,已經不再具備治癒經濟的神奇能力了。。」
大衛腳下移動,走到了學長喬治·亞倫和佐德·希門尼斯兩人面前,向他們送出了兩根雪茄,笑道。
「在幾十年前,幾乎沒人會以就業率低下等理由,去責備政府官員。。」
「因為在他們眼中,這根本就不是政府的職責,其始作俑者應該是那群貪得無厭的可惡資本家。。」
「而且人們都普遍認為,就算是國王和總統也無法控制乾旱和洪災造成的巨大破壞,更不用說銀行破產和投資泡沫破裂了。。」
「在他們看來,當一個國家的經濟局勢進入了下行時期,政府官員能做到的無非就是發布鼓舞士氣的演說,然後帶領大家祈禱黑暗時代趕快結束。。」
「縱觀歷史,困難時期本來就是常態,而不是例外!」
「政府最早挑起發展經濟的重擔,是經歷了30年代大蕭條時期的米國政府!」
「當時大量的失業工人威脅著政治穩定,如何才能提高就業率,就成了政府官員必須面對的巨大難題。。」
「現在描述失業率和國民收入的關係的統計學方法,也是大蕭條時期的一項新發明。」
「正是它促使了政府不得不採取各種措施,對經濟危機進行干預。。」
「因為一旦失業率以占勞動力百分比的形式被媒體報道出來,它就不再僅僅是個很模糊的社會問題了。。」
大衛吸了一口點燃的雪茄菸,細細感受著口腔里瀰漫的煙霧香氣,眯起眼睛走到保羅身旁坐下,繼續說道。
「1973年的第一季度,全米國的石油消費總量增長了15%,而建築和設備等行業的商業石油用量增長率也增長了20%多。。」
「在同一時間的歐洲英國那邊,工廠的產能利用率達到了94.7%,它是有史以來的最高紀錄,也是未來多年後都很難被超越的一個記錄。。」
「73年的大繁榮將人們都捲入了消費熱潮~礦井、農場和各行各業的製造商們根本無法滿足消費者不斷增長的各種需求。。」
「比如島國政府在73年5月給出的製造商調研報告中預計,74年初商品市場的銷量將繼續保持旺盛增長的態勢。。」
「從電力到鐵礦石,從農產品到家用電器,幾乎所有產品都處於短缺的狀態。。」
「73年10月,米國政府每年一份紅皮書定期發送給了全國,在分析了地區經濟發展形勢的部分裡面指出了經濟發展勢頭強勁+人力和物資普遍短缺的情況,商品物價通脹指數也會因這種短缺的局面出現一波快速增長。。」
「而對抗通脹的嘗試。。是因為經濟學家們對於菲利普斯曲線的普遍認可,變得更加複雜起來。。」
「紐西蘭籍經濟學家菲利普斯提出的理論,旨在說明各國的一項基本政治權衡!」
「如果國家想給每個人都提供工作,就不得不接受較高的通脹率。。」
「如果想降低通脹率,就不得不在一個較長的時間內承受失業率上升,經濟陷入全面衰退期的事實。。」
「所以,從1973年後全世界各國通脹率突然急轉直上,世界各國經濟學家都普遍認同了高通脹率是充分就業必然要付出的代價的觀點。。」
「並且他們還得出了更進一步的結論為,中央銀行如果能夠通過強硬的貨幣政策壓制了通脹率上漲,結果可能就是失業率在接下來的數年裡會非常難看。。」
「當然~」
「對於菲利普斯曲線,也並不是人人贊同。」
「著名經濟學家艾德蒙·菲爾普斯和米爾頓·弗里德曼,早在十幾年前就分別對菲利普斯的理論提出了挑戰,認為堅持通脹率和失業率在短期內具有相關性。。」
「但他們提出的觀點現在來看,依然顯得非常邊緣。。」
「因為現在占據了主流的經濟學家們普遍相信,壓制通脹率的代價會相當高昂,政客們不會接受通脹下降接踵而來的失業人數飆升,進而導致的各種社會問題集中爆發等等。。」
「比如,前些天沃樂恩·懷特總統的首席經濟顧問查爾斯·舒爾策,就曾在面對媒體時分析過~」
「他認為,我們都知道如何促進就業,但這根本不是問題所在。。」
「我們知道怎樣使用那些使用過的、標準的、經過正式的技巧,例如降低稅收、增發貨幣、向特定的政府項目注資等等。。」
「問題是,當我們政府決定推行這些措施的時候,失業率下降了,通脹率卻會出現隨之上升。。」
大衛說到這裡,把手裡的雪茄菸放下,看向翹著二郎腿眉頭緊鎖的保羅·沃爾克,微笑著逐步加重了語氣,緩緩說道。
「從米聯儲最近幾年公布的會議記錄來看,在米國橫行了近十年的高通脹,並沒有被他們看作是腐蝕國家經濟的嚴峻問題。。」
「他們,僅把它當作是非常難纏又無法避免的麻煩而已。。」
「而他們在近些年做出的反應,是在儘量不阻礙經濟增長或導致大面積失業的前提下,讓試圖控制通脹的所有努力全都化為了泡影。。」
「我覺得,不管是誰想要破掉目前這種趨於僵化的矛盾局面,都要具備孤注一擲的勇氣和令所有人都佩服強大的責任感!」
「可是縱觀米聯儲內部的中高層,也只有您能夠承擔起這副重任了。。」
「所以?」
「你這是在向我當面表達。。支持我擔任下一屆米聯儲主席嗎?」保羅·沃爾克猛吸了兩口雪茄菸,放下手臂吐出一團煙霧,目光隱藏在煙霧後面直視著大衛問道。
「是的。」
「不夠!」
「沒錯,我知道這些還遠遠不夠。」大衛端正了一下坐姿,目光掃過周圍幾人,最後落在布魯默臉上與他用眼神溝通了幾秒,笑著向保羅說道。
「但我有信心,幫您爭取到更多的支持者,讓您在米聯儲內部的會議上得到更多話語權!」
「支持?」保羅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兒,表情很平靜,眼神卻閃爍出了莫名光芒。
他轉頭看了一眼笑呵呵的布魯默,思索片刻後,微微搖頭道:「還是不夠。。」
「是嗎?」大衛知道保羅聽懂了自己的暗示,並且對他給出的回應有些暗自心驚。。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心中飛快盤算了一下手裡的所有籌碼,瞬間就做出了決定,說道。
「十月!」
「如果在今年十月前還沒有一個明確的結果,我就要重新制定投資計劃了。。」
「哦?」
「你這麼確定是十月以前?」
「不,您別誤會。」
「不是我能確定這個時間,而是我對未來半年的國內經濟局勢持有非常悲觀的態度。」
「嗯。。」保羅聲音很輕的應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可是大衛卻並不想把自己的想法說的太過明顯,只能很隱晦的解釋道。
「過去三個月國內糟糕的經濟數據表現,再加上國際油價出現的異動。。」
「我認為,在最短三個月、最長半年的時間裡,我們國內的經濟數據還將有更糟糕的表現。。」
「而且這種會波及到全世界各國的大規模經濟衰退,可能會在低谷期延續兩年或三年,直到不斷增長的高通脹被降下來以後,才有可能出現經濟復甦的局面。。」
保羅的指尖慢慢轉動著雪茄菸,目光盯著大衛看了一會兒,低聲道:「會持續至少三年的經濟衰退。。嗎?」
「是的!」
「然後呢?你認為,加息是遏制高通脹的有效手段?」
「是的!」
「那你覺得加到多少。。才能更有效的遏制通脹?」
「至少20%!」
「那。。如果通脹降不下來呢?」
「不可能!」
「如果米聯儲能堅持採用限制貨幣流通量+保持執行高利率的手段遏制通脹,它也許會因某些意外有一些反應遲鈍,但它最終還是會降下來,抵達一個比較合理的區間內。」
「你認為的合理區間,是多少?」
「5%左右。」
大衛向保羅伸出右手的五根手指:「從最近十年米聯儲執行的年平均利率,和最近十年統計出來的通脹率數據來看。」
「從72年到去年(78年),只有74年和去年米聯儲執行的年平均利率,高於每年年度平均通脹率。。」
「74年,米聯儲在面對因石油危機爆發的全球大通脹,使用大幅度加息手段來遏制它快速上漲,在今天來看是很有效果的。。」
「但是在75年,年平均通脹率超過9%的時候,米聯儲卻把年平均利率降到了6%左右,顯然是對通脹破壞力的延續性預估不足。。」
「所以從77年開始,年均通脹率又出現了一波大反彈,再加上去年年末中東地區又爆發出來石油供應短缺的消息,讓國際市場投資者想起了上一次石油危機造成的惡劣後果,直接導致了幾乎所有人都對未來經濟走向持有更加悲觀的態度。。」
「通貨膨脹是個複雜的經濟現象,其成因也多種多樣。」
「比如,由於經濟運行中總需求過度增加,超過了既定價格水平下商品和勞務等方面的供給,而引發的需求拉動通貨膨脹。」
「工資過度上漲,企業利潤過度增加和進口商品價格上漲等因素,引發的成本推動型通脹。」
「在社會總需求不變的情況下,社會總供給相對不足而引起的供給側不足通貨膨脹。」
「還有因某國社會經濟部門結構性失衡而引發的物價大幅上漲導致的結構性通脹,以及通過國際貿易渠道和資本流動渠道深刻影響到其他國家的國際輸入型通貨膨脹等等。。」
「但不論何種類型的通貨膨脹,其直接原因只有一個,即貨幣供應過多。」
「凱恩斯認為貨幣數量增加,在實現充分就業前後,所產生的效果不同。」
「在經濟達到充分就業之前,貨幣量增加可以帶動有效需求增加。當經濟實現充分就業之後,增加貨幣量就產生了顯著的通貨膨脹效應。」
「可由於在凱恩斯的理論中,充分就業是一種例外,非充分就業才是一種常態。。」
「因此,中央銀行增加貨幣總量只會出現利多弊少的通貨膨脹。」
保羅聽完大衛這段話之後,沒有做出任何評價,而是又問道。
「你對國內供給學派提出的理論,怎麼看?」
「供給學派嗎?」
「我覺得,供給學派並沒有建立其理論和政策體系,只是學派的倡導者對於產生滯脹的原因及政策主張有些共同的看法。」
「比如,提出了不可能三角理論的哥倫比亞大學教授羅伯特·蒙代爾教授,就曾在74年反對福特總統政府徵收附加所得稅控制物價的計劃,主張降低稅率、鼓勵生產,同時恢復金本位、穩定美元價值來抑制通貨膨脹。」
「蒙代爾教授的觀點,又引起了拉夫教授、萬尼斯基教授和國會眾議員肯普的關注與贊同。。」
「77年,肯普與參議員羅斯聯名提出三年內降低個人所得稅30%的提案。」
「這個提案雖然未經國會通過,但它在被媒體播報出來以後,在社會上產生了很廣泛影響。。」
保羅此時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看著大衛問道:「你贊同他們提出的恢復金本位制?」
「不!」
「恢復金本位制,將會大大縮減貨幣供應量的增長,使經濟陷入更長期的衰退。」
「國際貨幣發展的歷史,已經充分向我們表明了金本位並不能保證物價穩定,只會增加經濟危機爆發的破壞力。。」
「呵呵~」
「你能這麼想,可不代表著國會議員們也贊同你的想法。」
「我聽說,他們最近在嚷著要成立一個專門研究恢復金本位問題的黃金委員會。。」
「荒謬!」大衛毫不客氣的露出一種厭惡的表情,擺手道。
「我不相信,那群人心裡不知道金本位制是已經被時代淘汰的產物。。」
「現今,世界各國都開始執行了浮動匯率制,黃金現貨和期貨合約市場的交易量也在穩步上升,趨於成熟。。」
「如果此時還有人跳出來嚷著要讓米國恢復金本位制度,他不是愚蠢透頂就是壞到了骨子裡!」
「呵呵~」保羅看到大衛表達出如此激烈的個人態度,放下手裡的雪茄菸,笑著繼續問道。
「那你覺得供給學派的理論,是毫無亮點可言嗎?」
「不!」
大衛向保羅攤開手,笑容真誠的答道:「對於供給學派提出的減稅主張,我還是比較贊同的。」
「特別是依照它作為鼓勵和扶植技術創新和大力發展高新技術的政府措施,以及穩定貨幣數量增長率的理論設計,可以幫助企業提高對科技創新的投入,進而減少成本推動型通貨膨脹爆發的概率。。」
「哦?你還想到了什麼?」保羅表示很感興趣的問道。
「還有。。」大衛的表情有些苦澀,舔著嘴唇笑道。
「如果政府能推出一系列政策減輕稅負、放開對資本市場各種監管和限制、推進產權激勵制度、調動起科技研發人員的積極性、在高等教育制度方面深化改革等等,對於發展高新技術產業將會有極大的促進作用。。」
「比如蘋果公司推出的小型個人計算機+英特爾公司推出的最新小型計算機晶片Intel8086。。」
「這款零售價為360米元的小型計算機處理器,標誌著個人計算機第三代微處理器問世,也標誌著個人計算機市場已經初步被打開~」
「它將是未來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內發展潛力最強的科技方向!」
「任何能在這片廣闊市場上占據一席之地的公司,都將是未來幾十年內最賺錢的公司!」
「所以,你買了英特爾和蘋果的股票?」保羅笑著挑了挑眉毛,眯著眼說道。
「是啊!」
「我不只要買他們的股票,我還要在時機成熟的時候為我們公司的每名員工都配上一台方便他們工作的個人計算機,讓他們也體驗一下新時代高科技的力量!」
「哈哈哈~」保羅大笑著站起身,向大衛伸出右手說道。
「這次見面,讓我又感受到了來自你們年輕人的壓力啊。。」
「你是高中畢業吧?有沒有想過重新走進學校?」
「當然有!」
「那你需要推薦嗎?我可以幫你寫一封推薦信!」
「OK~等我需要它時,一定不會忘記您!」大衛對保羅表達出來的善意,給予了積極回應。
保羅見他回答的如此爽快,眼裡流露出更加放鬆的笑意,轉頭向周圍的年輕人們擺擺手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
。。。
大衛領著山姆·羅傑斯,把保羅·沃爾克送到了樓下的電梯口,才轉頭返回辦公室。
辦公室里。
剛才旁觀了大衛與保羅初次見面的幾人,都沉默的想著各自的心事。
大衛看到幾人似乎都對剛才的會面有了各自的收穫,感覺和開心的笑道。
「大家肚子都餓了吧?我請大家吃龍蝦大餐,怎麼樣?」
「好啊!」布魯默第一個舉起手,跳起來嚷道。
「賈爾斯那小子估計也要下班了,我去找他!」
「別忘記喊上派恩和莉莉絲。」大衛追著即將跑出去的布魯默,補了一句。
布魯默沒回頭,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可是被他帶來的學長傑弗里·薩克斯,感覺自己好像也應該主動提出告辭了。。
不過,在他還沒有站起來開口說話的時候,大衛就走到辦公桌後面看向喬斯·亞倫和佐德二人,笑道。
「你們和傑夫在學校里比較熟悉,等會兒一定要幫我照顧好他。」
「嗯。」年長一些的喬斯·亞倫,笑著點點頭。
年輕一些的佐德,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傑弗里·薩克斯,向大衛問道。
「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我還要去接一個朋友,稍晚些會去野火餐廳找你們。」
「哦,好的!」佐德聽出了大衛並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很機靈的看向傑弗里·薩克斯,笑道。
「我記得你已經結婚了吧?」
「用不用我們幫你。。向妻子請個假?」
「哈哈哈~不用了,謝謝!」傑弗里努力表現出一副豁達男子漢氣勢,擺手道。
「呵呵~」喬斯·亞倫的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了一圈,笑呵呵的主動拉了一下他們說道。
「我去一趟衛生間,你們呢?」
「啊。。我們也去。」佐德愣了兩秒,附和道。
「大衛,我們先出去一下。」
「等會兒我們在餐廳見!」
「好!」大衛雙手扶著辦公桌,目送三人關門離開後,才算是放鬆的吐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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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
紐約皇后區,甘迺迪國際機場。
一架從東京飛來的私人客機,平穩的降落在跑道上。
約二十多分鐘後,安田家族幕僚澤川源介,帶著自己的學生和田俊樹,兩人坐進轎車離開了機場。
在路上。
和田俊樹目光看向窗外,臉上滿是旅途疲憊之色。
比他更年長的澤川源介,此時的臉上卻沒有露出太多疲憊,反而是眼裡隱含著光芒的望著窗外,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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