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點頭:「聽說菊花用的就是珍珠面脂,我讓李郎中調一盒比菊花用的還要好的,上好的珍珠面脂。」
莫菲心暖而笑,這張臉著實讓她痛苦難受,上回聽二哥說野豬肉能宜人面色,正好,去打兩頭回來,與外公外婆和與大姐家分分,一可改善伙食,二可吃了氣色好。大家一起氣色好,精神運氣才好嘛。
練體教劍結束,回家吃過早飯,休息一陣,永明打鐵塊,永亮忙著砍柴與挑水。
莫菲背簍裝著劍,帶好匕首,又偷偷上了山。
一個時辰後興沖沖地回家,拉趙氏到一邊道:「娘,快去叫大舅二舅大表哥他們過來,我打了三頭野豬,正好和大姐那一家一頭,我抬不動,我和大哥二哥去守著。你去村頭那個有驢的人家,雇他的驢子坐了去,得快點,過了夜再醃製肉就不好吃了。」
趙氏嚇得哭了起來,啞著嗓門低罵:「不是讓你不要打了嗎,以前打時也只是打小物,你答應過我的,野豬會傷人性命的,你……你……你是要氣死我啊,你這個臭丫頭,萬一,萬—,那可怎麼是好啊……」
「娘,我有劍,它們傷不了我。」
但趙氏卻哭得悲傷不已。
永明永亮在一邊發怔。一個想著,天啊三頭野豬,喜鵲一個人是怎麼打的。一個想著,這時候得怎麼勸娘。
莫菲手足無措地說:「娘,就這最後一次,再不會有下次了行嗎,娘,二哥說野豬肉能宜人面色。」
趙氏大哭著扯過永亮就打:「就你這個臭嘴,你出的什麼主意,你要害了喜鵲嗎?」
永亮不敢吭氣。
趙氏打了幾下,又哭了半天,才說道:「再沒有下次了,再有下次,娘就死給你看,你是剜我的心啊,我死了也不心痛了。現在家裡又不是沒錢,我今天都去買了一小盒珍珠面脂回來了,還讓李郎中再調一盒更上好的……」
「我也是想是有豬肉大家一起吃,大家一起好氣色,娘要信我,它們真傷不了我。」
趙氏一聽又傷心了:「喜鵲,娘知你孝順,可萬一呢,娘怕啊……」
永亮忍不住開口:「娘,喜鵲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嗎,不是說沒有下次了嗎,你就放心吧,喜鵲最聽娘的話了。現在打也打到了,得想著怎麼抬回來,這麼大的野物,避不了人,怎麼向村人說啊。」
趙氏這才緩神止住哭泣,慌忙問:「那怎麼說?」
永亮想了想,說道:「娘敢緊去找大舅二舅還有大表哥二表哥他們來,我知道豬的地方後,在山口等著他們,到時抬豬下山時,對人就說是舅舅家來幫我們砍顆樹想打個飯桌和凳子,反正大舅也懂點點木匠活,村人不會起疑,然後說碰上了三隻重傷的野豬,怕是之前被虎咬傷的,跑到了山外圍處,我們就趁機打下來了。大哥與喜鵲守在山上,正好給豬身上做出一些傷口。對舅舅那也要這麼說,是豬受了重傷,我們好運氣打下的。」
然而,跨橋村里人顯然不是那麼好唬弄的。六個大小男人吃力地抬著三頭豬,才下山,在有人跡處就被團團圍住。
村民們不在意是哪個打了野豬,這六人能打下重傷的野豬倒不是不可能,深山處肯定有老虎。這個問題沒人相問與懷疑。
他們關注的是野豬本身,這樣的大獵物,哪個不眼紅。紛紛說道:「山是村裡的山,就是打下野物也有村里公中的一部分,要分給村人一大半才行。」
也有村民對他們幾人的好運氣感到吃驚,但馬上被野豬怎麼分給散了心神。
於是又有人叫來村長,村長裝腔作勢地圍著野豬看了看,三頭野豬渾身的傷,胸腹處還有一棍洞,流著血水。由此可見這六人多猛。
他擰著眉,這個王二家的,一遇到她家的事就不是簡單事。跨橋村沒有獵戶,那個張家老三能打幾隻雞,可也不是正經獵戶。村里完全沒有相關的約定俗成的規矩。現在這三頭野豬是十里村的趙家兩兄弟與兩個兒子和王二家的兩個兒子所打,其中趙家四人又是他村之人,所以,此事難斷!
最後,又請來十里村的村長,兩個村長與幾個老太公相商半天,最終定下斷論,一頭整豬及半隻不帶頭的淨豬肉歸趙家與王二家所有,其它的則五文一斤賣給村人,每家每戶都能買得到。兩個豬頭與六個豬蹄,一對半腰子送給兩個村長及幾個老太公。其它的下水全歸趙家與王二家。
這樣的斷論,趙氏還有大舅幾人覺得十分不公平,但既是兩村之長相商而斷,就不得異議。所有村民都快樂贊同,大家紛紛嚷著要殺豬買肉。
莫菲無所謂,她有點喜歡這樣的熱鬧。
最後,定下來到村廟前的大空地上去殺豬,那裡正好有個外搭的棚子,裡面有土灶,鐵鍋村長家拿來一個,挑出十個漢子去砍柴打水,三個婦人等著燒水。死豬不用殺得那麼講究,哪個都能做得來,豬毛刮不乾淨也沒事,回去自己再刮刮就行,主要是切開分肉。
村民們熱火朝天,滿面喜慶地抬著三頭豬趕到了村廟前。
趙氏心有再多不甘也只能被迫接受。可到了廟前,又升出些許榮耀之感,這樣的喜慶是她一家子當著土地公的面帶給全村人的。
幾個住家離廟近的婦人拿來了幾把菜刀,有一人佯裝玩笑道:「菜刀肯定會豁口的,永明給免費修修唄。」
永明笑著應了。
幾個婦人更開心了。
村長看趙氏一家這麼懂禮來事,很是開心,大叫道:「趙家父子四人與王二家的那一隻半殺好後,得幫著抬回去,這裡也得弄乾淨來,別讓人家拼了命打下野豬的還要收拾,沾了人家的光,買了便宜肉,也得出些力。土地公睜著眼看著大伙兒呢。」
村民們自然爽快應著。
燒了開水燙軟了豬毛,粗粗拉拉的颳了毛,剖開肚子去了下水,大家興奮估算著淨豬肉的重量,再估算著村裡的住戶有幾家。老童生相幫著記算,算出一家大約可買幾斤肉,不知哪家拿來一桿小稱,大家便排著隊爭爭搶搶、吵吵鬧鬧地瓜分著。
賴娃娘一家來了,賴娃與黑娃兩人嘻嘻笑著在一邊看切肉。
李郎中也來了,看了看豬道:「非青蹄,可食。」然後便向趙氏要買野豬肚,說是能入藥,趙氏忙道:「三隻都送你,這肚子味沖不好做,入藥總歸還能治人。」
莫菲好奇問:「李郎中,還有什麼能入藥的,你說,我們都送。」
李郎中看向趙氏,趙氏點頭。李郎中高興道:「頭骨、還有膽、一些豬皮、那頭公豬的獠牙都給我吧。喜鵲的珍珠面脂算我付的錢,我調一盒頂頂好的。」
又對賴娃爹說:「財侄,你家買對豬蹄吧,你腳上那個瘡一直反覆,這不巧了,吃這個馬上能好。但要用藥材配上燉,回頭去我那拿。」
李郎中是賴娃爹李財隔了不知道多少房的叔叔。
趙氏對賴娃娘小聲道:「你先買便宜肉,蹄子回頭送你一對。」賴娃娘高興點頭。
此時劉氏也擠在人群中,尖刻地說:「弟妹,野豬又不是你打的,這打豬是永明永亮的份,也不惦著給爹娘送些去,他們兩個可是爹娘的親孫。你送這個送那個,獨獨沒想到送爹娘,你這不是帶壞二弟的兒是什麼,婦德呢,孝道呢,你親爹親娘沒教過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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