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所有人都走了,整個碧落園的正廳才安靜了下來。
眾掌柜的看著孟碟仙,等著她接下來的吩咐。
孟碟仙手一揚,往下一壓,示意大家都坐下,然後淡然的開口,「現在一切都已經到位了,那麼接下來,眾位掌柜要做的就是協助我從陳荷香那裡拿回來她先前霸占的一切。
不知道各位有沒有異議?」
「沒有。」眾掌柜的齊聲說。沒有一個人聲音低了去。
不知道怎麼回事,孟碟仙身上有一股別人身上沒有的,讓人信服的東西,同時很能振奮人心。
「那好,現在開始,眾掌柜把這些年自從陳荷香聘用你們,各個店鋪的盈利情況和結餘一起報給我,還有前些日子,孟碟仙從你們那裡拿走了多少錢的具體狀況,全部用筆記錄下來,詳細說明交給我。」
「是。」
碧落園裡,就是這麼一副奇怪的樣子,一群大人圍著一個小女孩,全部信服的聽從孟碟仙的調遣。
正廳外面,禮讚生望著在樹上迎風而立的顧爵西,無語的揉了揉眼睛,來了又不進去,這是幹什麼?
「顧爵爺,我去通知小姐你來了?」
禮讚生試探的詢問,再看看那滿屋子的人,再看看從孟老夫人趕到,就已經同時趕來站在樹上不動的顧爵西,心裡很是納悶顧爵西怎麼想的。
「不用。等她忙完。」
顧爵西冷冷的,亦如往日裡的冰冷。
除了孟碟仙,沒有人能讓他變得柔和。
正廳里,孟碟仙渾然不知,直到把所有掌柜的都送走,了解清楚整個運營情況,這才懶懶的伸了伸腰,喝著茶,眼睛一閃,就看到顧爵西坐在了她的面前。
「你就這麼喜歡突然出現?」孟碟仙端著茶盞調侃,面目不由自主變得柔和。
身上的藍色紗衣,讓她整個人沉靜中帶著神秘,透出別樣的魅惑,顧爵西幾乎看的有點入迷,突然,他伸出手輕撫她的臉龐,「快點長大。」
什麼跟什麼?
孟碟仙翻個白眼,臉一扭,躲開他的碰觸,「再這樣我可不歡迎你來了。」
孟碟仙知道顧爵西沒有惡意,也不會強迫她幹什麼,所以並沒有生氣,而是淡淡的出聲警告了一下。
顧爵西笑了笑,不以為意,不客氣的讓謝梅給他也來一杯茶,然後把人都趕了出去。
立刻這個空間變得靜謐,只有兩個人的輕輕唿吸聲。
「幹嘛把人都趕走?有什麼事情?」孟碟仙輕輕歪著頭,動了動脖子,手接著在脖子上按了按。
一直要保持著大家閨秀的作風,簡直累壞她了。
顧爵西站了起來,站在她的身後,修長的手指在她脖子上輕捏,頓時孟碟仙覺得舒服了很多。
本來有點排斥的想要抗拒,一下子鬆軟了下來,任由他捏著。
半晌,聽見顧爵西帶著淡淡的笑意說,「拿到你娘親的陪嫁高興嗎?」
他怎麼知道?
孟碟仙狐疑的睜開眼,想了想就明白,他剛才一定是在外面,突然的,她心裡就有了一點安穩的感覺。
她想,若是剛才孟燕青和孟老夫人執意不肯承認這些財產的歸屬,而執意把她趕出去,恐怕顧爵西一定會站出來,幫助她。
這個男人此刻出現在這裡,一點都不是偶然的,而是聽說了她有麻煩,過來給他撐場子的。
是趙管家告訴了他吧!
孟碟仙唇角帶了淡淡的笑意,突然冒出一句不對題的回答,「謝謝你。」
謝謝你趕來幫我。
謝謝你用這種無聲的方式站在她這一邊。
顧爵西愣了下,隨即莞爾一笑,明白了她的意思。
「跟我不必客氣。」顧爵西加重了手上的動作,孟碟仙卻覺得越發的舒服了。
「沒想到,你還會給給人按摩?」
孟碟仙是有點詫異的,這樣一個貴公子般的人物,會這樣做,實在有點出乎她的意料。
「怎麼,你有意見?」顧爵西微微睜了下眼,手滑到了她的太陽穴,輕輕的按壓著。
「怎麼會。」孟碟仙失笑。那隻大手在她的太陽穴滑動,可是那男人的氣息卻濃郁的傳進她的鼻端。
手指的溫度透過肌膚傳進她的全身里,讓她渾身湧上一股不自在的感覺。
「好了,停吧。」孟碟仙站了起來,不讓顧爵西繼續按下去,臉上有絲可疑的紅暈,她端起茶盞喝了口誰,才覺得身體裡心裡的那股一樣被茶水壓了下去。
「左相的蹤跡有查到嗎?」
孟碟仙沒話找話,突然之間她覺得有點尷尬,想要通過說話來化解。
顧爵西擒著淡淡的笑意,寵溺的伸手摸摸她的頭髮,很是順遂她的意思的說,「還沒有,很神秘,就那麼消失了。」
「唉,那個胡統領死的真是可惜了,那個神秘的秘密,一定跟左相的叛國有關。」
孟碟仙卻是感覺很遺憾,要是胡統領當時把神秘的秘密說出來,那麼一切問題就可以明朗化,至少她們現在會有一個明確的目標追尋答案。
可惜,一切都被掩埋了,線索全斷了。
「是啊,不過你怎麼想起來要救霖國公?你不是看萬壑很不順眼,甚至恨他的嗎?」
顧爵西覺得自己的感覺不會出錯,第一次見到孟碟仙的時候,那種恨不得把萬壑挫骨揚灰的眼神,是吸引到他的原因。
孟碟仙恨萬壑,這一點他已經確定。
可是他想不明白的是,孟碟仙為什麼會恨萬壑?要知道那是孟碟仙與萬壑的第一次接觸。
他為了了解孟碟仙,把孟碟仙這十年的所有記錄和人際都查了一遍,簡單的簡直不能再簡單了。
他第一次見到孟碟仙的時候,同時也是孟碟仙第一次見到萬壑的時候,那種徹骨的恨意怎麼會對第一次見面的人發出?這是顧爵西不明白的地方,也是他耿耿於懷的地方。
恨很多時候來自於愛。
有多愛就會有多恨。
顧爵西很不想想的一個方向就是,孟碟仙曾經傾心於萬壑。
可是這會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他一點也查不到原因。
同時,他也不覺得孟碟仙會真的喜歡萬壑到產生恨意。否則在萬壑跟他爭著求娶的時候,孟碟仙就會答應萬壑。
可是根本沒有,不管什麼時候,孟碟仙一直都是對萬壑深惡痛絕的神情,除了人前必須的隱藏。
他一直都很想問一問孟碟仙,可是卻沒有勇氣問,話到嘴邊總是無聲的咽了下去。
現在趁著孟碟仙的話,他心一動,就順嘴漫不經心的問了出來。
面上很是雲淡風輕,不怎麼在意,可是心裡卻是緊張的盯著孟碟仙,生怕錯漏她一個表情,或者一個字。
孟碟仙倒是沒怎麼放在心上,也沒有留意顧爵西的神情,提到萬壑,她的口吻就不由的變得冷了很多。
「萬壑我是不會放過他,但是霖國公我暫時不想把他牽涉在裡面,當時是想利用他搬到左相,現在左相跑了,霖國公就先留著。」
她沒有幫霖國公到底的意思,但是也沒有要主動出手的意思,霖國公跟她沒有仇怨,她把每個人都分的很清。
「嗯。」顧爵西滿意了。果然孟碟仙是極其討厭萬壑的。不過既然如此,他是不是順便做點什麼,把萬壑徹底廢了,就沒有人能……
顧爵西動起了其他的腦筋,孟碟仙渾然不知。
只是勐然間似乎想起自己透漏了真實的心意給顧爵西,不由看過去,卻看到顧爵西勾著唇,完全沒有他想像的那種皺眉或者不贊同,甚至似乎還很高興?
孟碟仙默然了。
碧落園裡的景致依舊美麗,隨著一夜細雨的滋潤,鮮花變得更加嬌艷,草地變得更加生機盎然,就連亭子都被洗的非常乾淨,透著潔淨的清新氣息。
孟碟仙吃過早膳,帶著展嬤嬤和禮讚生謝浩出門了,一路來到了京兆府尹的大門。
小小的胳膊掄起錘子,在大鼓上錘了起來。
一聲兩聲的咚咚聲在京兆府尹的大門響起,然後傳進裡面的衙門。
來往的路人都驚訝的看著孟碟仙。
怎麼會有這么小的姑娘來擊鼓伸冤?
片刻後,兩個衙役出來,嚴肅的看著孟碟仙,「為何擊鼓?」
這鼓可不是隨便擊打著玩的,是給有冤情,或者報案的伸冤者用的。
本來衙役出來,是要把孟碟仙帶進去問案的,可是一見她這么小的年紀,這才有了遲疑,還以為她是把這當做玩鬧了。
故才有此問。
「鳴鼓報案,請府尹大人判案。」孟碟仙清脆的聲音對上衙役,沒有絲毫的顫音或者畏懼,整個小身軀把錘子放下,如一桿青松筆直的站立著,無形中的氣場強大到讓人不容忽視。
兩個衙役對視一眼,然後低沉的問,「有沒有狀紙?」
「有。」孟碟仙從袖子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狀紙,遞給衙役。
衙役接過,然後這才正式的請孟碟仙進衙門,「到衙門裡面具體申訴,自有府尹大人為你做主。若是誣告,就要在衙門口當眾被杖責二十,你可想清楚了?」
「清楚。」孟碟仙簡短,沒有絲毫的停頓,立刻回答。(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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