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節夜宴,由皇后主持,在鍾粹殿舉行。
孟碟仙到皇宮後,並沒有立即到大殿,而是和展嬤嬤一起,在鍾粹殿外面走了走。
鍾粹殿是皇宮裡面經常舉辦宴會的地方,基本大小宴會都會在這裡舉辦,所以四周的景致也是很美的。
假山造的就像是真的一樣,最別致的是假山旁的湖波上有一處涼亭,這處涼亭四周都垂著白色的沙曼,外面飄著一層淡淡金黃色的薄紗,遠遠的看去,既高貴又飄逸。
而通到這涼亭處的路並不是廊橋,或者修好的整齊路面,反而是一個個小圓盤,就像露出湖面的荷花,不過這些圓盤高低起伏不定,忽高忽下,走起來很有趣。
孟碟仙看著就想躍躍欲試,隨即讓謝氏和展嬤嬤都在湖邊等著她,自己跳上圓盤,穩住身形,高高低低的踩著,因為她身形有點小,圓盤的距離稍微有點遠,有的又有點高,孟碟仙幾次差點掉下來,摔進湖裡,看的謝氏和展嬤嬤膽戰心驚的,不斷的讓她回來。
孟碟仙卻對這很感興趣,最重要的是她靠涼亭越來越近,她甚至能聞到涼亭里有濃郁的花香,那是一種稀少的玫瑰花的花香,她很喜歡,但是在京都很少人認識,也很少人喜歡,認為那不過是廉價的花種。
喜歡這樣的花,等於沒有品位,沒有檔次。
吻著那醉人的花香,孟碟仙哪裡還聽得進謝氏和展嬤嬤的唿喚,一腳跨進涼亭,誰知涼亭里竟然有人。
涼亭的四周全部擺滿了各種玫瑰,孟碟仙從未見過顏色如此全的玫瑰花,白玫瑰、紅玫瑰、粉玫瑰、藍玫瑰……
只有她沒有想到的顏色,沒有她想到卻沒有的玫瑰。
一下子孟碟仙震撼了,更讓孟碟仙震撼的是,亭子裡一個女子背對著她,身姿纖瘦,瘦的就好像一陣風會把她吹跑,但是那背影卻有奪人唿吸的美,美的沒有道理。
能在這裡出沒的,都是有一定身份的,孟碟仙想著措辭,該如何稱唿,誰知女子像是感知到了有人,緩緩轉過身。
孟碟仙倒抽口冷氣,這女子簡直美的天怒人怨,看見第一眼,就能把人迷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頭髮根本就沒有挽,而是就那麼隨意披在肩頭,眉心一點紅,讓讓她成熟純美的風姿里,又有著一種別樣的誘惑。
一根髮帶,沿著額頭到後面,固定住劉海。
孟碟仙從來不知道,一根髮帶的裝飾,就能讓人的髮型美成這樣,她覺得她快要不能唿吸了。
女子穿的不是紗衣,而是一種質地比較厚實,沒有透明感的絲綢,隨意的剪裁穿在身上,孟碟仙覺得她穿的不是一件衣服,而是裹了一匹布在身上,可是卻那麼流暢和飄飄欲仙。
對,這個女子,美的渾身透著仙氣。
孟碟仙一時間呆住了,從來沒有哪個人能讓她感到震撼,唯一一個人就是眼前的這個女子。
兩個人相望,誰都沒有說話,孟碟仙是被震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尤其是她不知道眼前的女子到底是什麼身份,怎麼說話合適,乾脆沉默。
而女子則是根本沒有與人交談的意思,淡漠的把視線調開,靜靜的望著無聲無息盛開著的玫瑰花。
就在女子快要與玫瑰花融為一體的時候,一個重重的腳步聲響起,有人也踏進了這個涼亭。
孟碟仙轉頭一看,一身道姑打扮的陳鴻菲,睜著恨意的眼,直勾勾的看著她,根本不管有沒有外人在,肆無忌憚的說,「孟碟仙,你等著,不要妄想當萬壑的世子妃,我是不會輸給你的。」
暈,跑到這裡就是為了給她這個警告嗎?
真是無趣,她一點興趣也沒有,不過她也不會讓她得償所願就是了。
「如果你沒有什麼別的事情,你可以走了。玉沖師太估計還在等著你服侍。」
孟碟仙淡淡的譏笑,她可不相信,陳鴻菲是偶然救的玉沖師太,天底下可沒有這麼巧的事情,再說蛇那玩意,一個養在深閨里的十歲小姐會不怕?
再說蛇毒,陳鴻菲出門挑水,還隨身帶著能救人命的蛇毒,這不是很有問題嗎?
如果她沒有猜錯,這根本就是陳荷香幫她布的局,玉沖師太很不幸入局了而已。
入局就入局,一個被皇上親自下令責罰,到玉溪庵修行的左相府嫡女,玉沖師太犯得著要收這樣的女子為義孫女嗎?
要回報救命之恩有很多種,不一定非要在身份上做文章,陳鴻菲也不可能自己主動開口索求,這中間一定還有別的故事。
陳鴻菲則臉色當即大變,惱羞成怒的臉紅的發紫,「孟碟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不會放過你。」
說罷,像是落荒而逃一樣,逃出了這個涼亭。
孟碟仙納悶,她說什麼了?孟碟仙放著狠話,卻是狼狽逃走的摸樣。
不解的回想著,突聽一聲宛若天籟的聲音,「你就是孟碟仙?」
「呃,是。您是?」
如仙般的女子開口了,連聲音都好聽的讓人發狂。
「你叫我迷迭夫人就好了。」
迷迭夫人?
這是一個什麼身份的存在?
「迷迭夫人好,打擾到您了。」
不管是誰,她是後來的,自然是她打擾了迷迭夫人。
「無妨,你倒是沒有怎麼打擾我,那個跑的小姑娘倒是很擾人清淨,有些哌噪。」
她也這麼覺得,陳鴻菲很煞風景。
孟碟仙勐點頭,迷迭夫人露齒一笑,很淡很淡的笑容。
那笑容,孟碟仙覺得有一點點熟悉,尤其是那雙此刻看著她的眼睛,覺得似曾相識,在哪裡見過。
「宴會快要開始了,你快去吧。」
呃,耽誤了這麼一下,貌似好像真的快要錯過宴會開場了,孟碟仙趕緊告辭,臨走時她看了眼四周的玫瑰花,輕嘆一聲,「這玫瑰花真美,可惜再看到不知道到什麼時候了。」
孟碟仙搖搖晃晃的踏著圓盤,回到湖邊,跟展嬤嬤和謝氏往鍾粹殿疾走。
涼亭中的迷迭夫人,若有所思的盯著那一抹嬌小的人影,直到看不見,才收回目光,悠悠的長嘆一聲。
鍾粹殿裡,已經差不多都坐滿了,孟碟仙看到孟燕青頻頻往門口張望,看到她時,大大的鬆了口氣,責怪的撇了她一眼。
是怪她來晚,被皇上罵吧?
孟碟仙冷冷的笑了,尤其是看到他父親的眼睛一直往護國公府老夫人那個方向不斷張望時,笑的更冷了。
不就是在看那個被封為三品誥命夫人的陳荷香嗎?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再讓陳荷香這女人進孟府,好不容易才趕出去了,再回來就不知道要花費多少精力了。
而且,若是再回來,依照陳荷香現在的身份,和護國公老夫人的力挺,恐怕直接就是正室夫人的位置。
到時候,一個真正的主母身份,作為嫡女的孟碟仙,也討不了好去。
或許,她該替他爹張羅一門親事,提前把坑占了,讓陳荷香再也別想正室之位。
緩步走到自己的位置,孟碟仙掃了眼在她之上的陳鴻菲,沒什麼表情的坐了下來。
她是郡主,陳鴻菲是公主,自然壓她一頭。
陳鴻菲的眼角都是得意,似乎坐在她上面,讓她很高興。
真不知道有什麼好高興的,即便是認了義孫女,成了名義上的公主又如何?皇上又不是真的是你親爹,不是還要在玉溪庵修行麼。
一串腳步聲,接著就聽見一聲尖利的太監的聲音,「皇上、皇后駕到。」
只見一身龍袍和鳳袍的帝後齊齊亮相,緩步坐在高台上的龍椅上。
所以人全部起立,行參拜禮,「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皇上輕輕抬手,威嚴肅穆的聲音,跟那日在湖面上遇到的很不同。
眼前這個,才更真實的讓她覺得這是一個帝王。
可是明明很有氣勢的帝王,為什麼到了顧爵西的面前,那麼的……忍讓。
對,就是忍讓。
不是顧爵西這個臣子,忍讓皇上。
而是貴為天子的皇上,忍讓顧爵西這個臣子。
孟碟仙覺得這很奇怪。
忍不住望向對面的顧爵西,只見顧爵西淡淡的,低垂著眼瞼,沒什麼表情,那熟悉的陰戾之氣在他周身環繞,這一刻的他,在這熱鬧的人群中,卻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似乎很……孤獨。
怎麼會有這種感覺,一直以為,顧爵西給她的感覺,都是冷酷、霸道、陰戾、不可一世等等,怎麼這樣的人會讓她有一種離譜的想要給他一點溫暖,不讓他那麼孤獨的念想。
她肯定是瘋了。
孟碟仙立刻把這念想拍回到腦海深處。
「今日中元節夜宴,本宮特意安排了一個環節,請各家的小姐,表演一樣才藝,當然正好藉此也可領略一下各個世家小姐的風範。按照往年的慣例,會選出才藝最佳者,授予京都第一才女稱號。」
皇后抑揚頓挫的聲音,在鍾粹殿響起,孟碟仙有點懵,前世未嫁給萬壑之前,府里陳姨娘是當家主母,總是有各種理由,讓她去不了這種宴會,都是由孟穎穎來參加,而嫁給萬壑後,她是側妃,沒有資格進宮參加宮裡面的宴會。
所以她並不知道中元節夜宴,會有比拼第一才女這回事。
她似乎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才藝啊。
雖然她對當京都第一才女沒什麼興趣,可是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白白被陳鴻菲和陳荷香嗤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6s 3.445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