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啥給他寫信啊!二嬌生氣,把筆丟到一邊,可過了沒一會,又很沒有骨氣地撿起筆開始寫了。
一邊寫一邊想著等見到顧淮安,堅決不理他,要是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就跟他掰!
肯定掰!
但讓二嬌沒想到的事,她沒有見到顧淮安,卻見到的顧淮安的「對象」,還從她的嘴裡聽到了久違地關於顧淮安的消息。
「你說你是總軍區醫生的護士長?是顧淮安的對象?」二嬌冷著臉看著眼前的言歡悅,心口氣得生疼,放在桌下的手抖得厲害。
好你個顧淮安,竟然敢這樣對她!
「是!」言歡悅撩了一把耳邊的碎花,昂起下巴,看向衣襟上還沾著粉筆灰的二嬌,長得麼還算漂亮,難怪顧淮安會被她糊住了眼,但她言歡悅也不差,自小就是大院裡的一枝花。
尤其是她來之前特意捯飭了自己,燙了小捲髮穿的是華僑商店買的時髦長裙,眼前灰撲撲的二嬌連根手指頭都比不上她的。
「行啊,你是他對象不挺好的麼,來找我幹啥?」二嬌氣狠了,嘴角咧了咧,玩味地看向言歡悅,「不知道言大小姐找我有何貴幹?」
土裡土氣的,還是大學生呢,不會說普通話麼?
言歡悅十分嫌棄,抬了抬下巴,「我和淮安兩情相悅,你要是識時務的話,就自己退出,你以後離淮安遠一點,少和他聯繫,淮安要是給你寫了信,你也不准回……」
叩叩,二嬌敲了敲桌子,打斷了言歡悅的話,「瞧言大小姐這話說得,你可是顧同學的對象,我算哪根蔥,顧同志怎麼可能聯繫我。」
「……」言歡悅臉頓時就沉了。
二嬌臉色也不好看,但那抹怪異的笑一直掛在臉上,她就這麼似笑非笑地看著言歡悅,直看得言歡悅心虛起來。
「我知道淮安先前跟你處過一段時間的對象,他那個人說得好聽點叫念舊情,說得不好聽一點就是毫無原則。」言歡悅清了清嗓子,「他在我跟前時常說你的好,這是他難得的地方,但陳二嬌同志,我和淮安馬上就要結婚了,我希望你能高抬貴手,成全我們。」
結婚?二嬌心底沉了沉,她並不相信言歡悅的話,甚至有十成言歡悅說的都是假話,言歡悅來找她,無非是想來瓦解她的心理防線的。
「你希望我怎麼做,說明白點兒。」二嬌不耐煩了,不信歸不信,但她心真的涼了,心裡難受得慌。
言歡悅眼前一亮,「我家裡的意思是儘早把婚事辦了,但淮安認死理,一定說要給你個交待才能辦婚事,你寫封信給他,就說要和他斷絕關係就行,你別擔心,我會給你一定的賠償,你開個價。」
「主意倒是打得挺正!」二嬌冷哼一聲,站起身來不想和言歡悅掰扯下去,她也是瘋了,竟然丟下自己的學生,跑來跟一個瘋子說話,都怪言歡悅拿顧淮安做藉口,讓她傻傻上套。「你要真是顧同志的對象,我沒啥說的,祝你們幸福,至於別的,我想你找錯人了,我和顧同志平白無故,寫什麼斷絕關係,畢竟……你才是他的『對象』,不是嗎?」
二嬌說走就走,言歡悅胸口氣得生疼,想不明白,為什麼顧淮安的這個對象這麼難搞。
明明小妹很容易就搞定了妹夫訂親的那個姑娘,到了她這裡怎麼就不行了呢?
言歡悅並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她看中顧淮安,就想做他的媳婦跟他生孩子,一天不行就二天,她就不信她磨不過陳二嬌。
二嬌也是煩得很,這個女人居然陰魂不散地住到了學校里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跟校領導說的,竟然天天公然出入學校,二嬌上課的時候,她就站在窗外看著,二嬌下了課,她就堵著二嬌說些似是而非的話。
「二嬌同志,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就成全成全我吧。」一連七天,言歡悅也是有些急了,她活生生的一個人,陳二嬌竟然敢無視她,她找了校領導,校領導找了陳二嬌過去調解,當著面兒,陳二嬌應得很好,出了門就當她是空氣。
至於她的要求,陳二嬌完全當她是在放屁。
也不是沒有想過模仿陳二嬌的字跡,但是顧淮安那裡……言歡悅搖了搖頭,到底不敢和顧淮安甩心眼子,小妹早就提醒過她,這事不能由她冒頭,得讓陳二嬌這裡自己放棄。
她忍不住跑來湘南,本來就是沒聽小妹的話,現在還沒有個結果,眼看著她請的假快要結束了,再不回去她可能連工作都要保不住。
想到顧淮安的身體馬上要康復,只要他一好,第一件事肯定就是來找這個陳二嬌,想到被她扣下的那些信,言歡悅心裡沒了底氣。
她已經做了很多了,堅決不能功虧一簣!
言歡悅撲通一聲跪在老師辦公師里,聲淚俱下,淚眼汪汪地看著二嬌。
辦公室里沒有課的老師頓時面面相覷,有幾個看不過眼的上前去拉人,卻沒把人給拉起來,再看二嬌只是冷著一張臉,壓根半點不理言歡悅,便訕訕地回到座位上,胡亂地寫著教案,耳朵卻豎得直直地,聽著那邊的動靜。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可是二嬌同志,我也是沒有辦法啊。」言歡悅哭著把她和顧淮安的事說了出來,聽得辦公室里幾個感性的大姐滿目同情,看二嬌的目光也帶上了點譴責。
「我和淮安不是故意對不起你的,但我已經是淮安的人了,我不能再沒有她,二嬌同志你行行好,成全我們好不好,我給你磕頭了。」言歡悅也不是全部在說謊。
她確實被敵特分子劫持,遇到了不好的事,但只是受了點辱,並沒有她說的被幾個男人壞了身子那麼慘烈,至於顧淮安所謂為了阻止她自殺,允諾會娶她的承諾,也確實有人許了,但那個人不是顧淮安,是他的戰友。
言歡悅說得半真半假,提到那些事時,眼裡的厭惡和恐懼也不是作假,二嬌越聽越心涼,哪怕知道或許不全是實話,但心裡卻還是止不住地難過。
「你跟我說這些沒用,我說過了,你和顧淮安成了,我祝福你們。」二嬌心裡痛得厲害,閉了閉眼,始終不肯鬆口。
言歡悅都蒙了,她都把自己最羞於啟口的事說出來,怎麼這個陳二嬌的心還是這麼硬,她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旁邊的老師有些不忍,有心想開口說兩句,但看到二嬌蒼白的臉色,又張不開口了,二嬌雖然分配過來還不久,但這小姑娘事少又勤快,大家都還挺喜歡她。
雖然地上跪著的這姑娘挺可憐的,但二嬌何嘗不無辜。
得不到任何準話的言歡悅最後無奈地離開,出了門手摸到小坤包里,按下了錄音機的小鈕,抹掉眼淚露出點笑來,看來有事還得找她小妹才行。
言歡悅一走,二嬌臉上的表情就垮了下來,她不想相信言歡悅的話,但她說得有鼻子有眼,如果顧淮安真給了言歡悅那樣的承諾,真跟她睡了呢?
這時上課鈴響了,一直沒作聲的同事時,隱隱有些擔心地看向她,這一節有二嬌的課,她這情況……
二嬌故作鎮定地拿起桌上的教案,抿著唇把湧上喉嚨口的酸意壓下去,走到了辦公室門口,隔壁班的英語老師不忍地提醒她,「陳老師,你拿錯了……你拿的是學生的作業本。」
二嬌愣了愣,看了看手裡皺巴巴的作業本,扯了扯嘴角,「哦哦。」
立馬轉回去換了過來,匆匆地出了辦公室。
英語老師張了張嘴,想說:陳老師,你走錯了辦公桌,把數學老師的教案拿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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