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出來混的,他們最害怕遇上的就是這種不要命的,不過是一點錢,誰也沒想把命搭進去。
放了穆子城之後,白蘇也放開了他們的人,周孜月轉了二十萬給他們,說:「二十萬轉過去了,手還要嗎?」
要?誰還敢要?
他們確認了一下二十萬到賬,趕緊就跑。
穆子城已經被打的爬不起來了,眼睛也碎了,周孜月走過去把他扶起來,「還能走嗎?」
穆子城點頭,「謝謝你。」
「謝就不用了,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
周孜月把穆子城送回他住的地方,這裡是個出租屋,看起來最多只有二十平米,一個房間,一個衛生間。
「你就住在這?」周孜月問。
穆子城從抽屜里找出幾個創可貼,對著鏡子隨意的把傷口貼上,「我就一個人,這麼大夠我住了。」
他臉上的淤青哪裡是靠創可貼就能貼住的,周孜月走過去說:「還是去醫院處理一下吧。」
穆子城搖頭,笑了笑說:「這麼點傷,不用去醫院,過兩天就好了。」
這裡地方太小了,白蘇不願意往裡走,他站在門口靠著牆,屋裡就好像沒他這麼個人似的。
穆子城不去醫院,周孜月也不逼他,她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欠人錢,還被追到這來?」
穆子城一瘸一拐的走到床邊坐下,低頭摸著自己嘴角的傷,「不好意思小月,連累到你,還讓你幫我還了那麼多錢,你放心,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錢的事你別放在心上,我也不用你還,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穆子城猶豫了一下說:「其實,是我媽後找的那個男人,兩年前他沒了工作,我們家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後來他就想到去借錢,他們家的親戚都被他借怕了,後來他讓我去借,所以我就……」
「那二嬸呢?她也讓你出去借錢?她知不知道這些錢你要是還不上他們會要了你的命!」
穆子城連忙搖頭,「我媽不知道的,這件事不能讓我媽知道,小月,我以後再也不會借錢了,我會打工賺錢寄回家裡,這件事你千萬別讓他們知道。」
穆子城說完,頓了頓,「小月,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訴星辰哥,我來這真的只是想看看你們,沒想過占你們的便宜,我不想讓他覺得我是來騙錢的。」
他還真是了解穆星辰,不過穆星辰從來都沒把他當成是來騙錢的。
「知道了,下次有什麼事直接來找我,別瞎想辦法,只要是錢能解決的事在我這都不是事,別把自己活得這麼累。」
*
之後幾天周孜月每天都來看穆子城,他渾身是傷,周孜月怕她不來哪天他在出租屋裡臭了都沒人知道。
來的次數多了也就沒有每次都帶著白蘇。
過了幾天,穆子城臉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周孜月來到出租屋敲了半天的門都沒人開門。
打電話給穆子城,他說他去蛋糕店打工了,中午有一個半小時的吃飯時間,還說給她做了個蛋糕要拿給她嘗嘗。
看看時間,理他下班就差半個小時,「我去找你,你打工的蛋糕店在哪?」
穆子城沒有告訴她蛋糕店的地址,而是跟她說了一個西餐廳。
周孜月來到西餐廳,等了好一會才見穆子城進來,他手裡小心翼翼的托著一個蛋糕,像什麼珍貴的寶貝似的。
「等很久了吧?」
周孜月探頭看了看蛋糕,「這是你做的?」
穆子城笑呵呵的點頭,「必須是,我答應過賠你一個蛋糕的,要不我們先吃飯,這個蛋糕給你帶回去吃?」
「我想先嘗嘗,看起來挺好吃的。」
穆星辰說:「行,那你就吃一半,剩一半給星辰哥帶回去。」
剛說到穆星辰,穆星辰就打電話來了,周孜月接起電話,說自己跟穆子城在一起吃飯。
不知道電話里穆星辰跟她說了什麼,周孜月看了穆子城一眼,笑了笑,「放心吧,我吃完飯就回去。」
穆子城打開蛋糕盒子,切了一塊遞給周孜月,周孜月掛斷電話後嘗了一口,「還不錯,沒看出來你還有這手藝。」
「我這不是在蛋糕店打工嗎,特意學的,我下一次要學香草慕斯,你有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我下次學會了做給你吃。」
周孜月一口一口的吃著蛋糕,「唔,好吃的我都吃,巧克力慕斯更好。」
「那我下次就做巧克力慕斯給你。」
周孜月一時貪嘴,連著吃了兩塊,她看著穆子城問:「你怎麼不吃啊?」
「這是給你做的,當然是留給你吃。」
第二塊吃完,周孜月突然覺得有點頭暈,這種感覺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好像當初吃了旅店老闆娘的盒飯。
周孜月皺起眉頭,看向吃剩的半塊蛋糕,「穆子城,這個蛋糕……」
抬頭看向穆子城,模糊中就見他仍是在笑,「穆子城。」
他起身,扶住已經坐不穩的人,笑了笑說:「我帶你回家。」
*
穆星辰給周孜月打電話的時候並不知道她是一個人去見的穆子城,回到院子看見白蘇坐在房頂上吃瓜,穆星辰眉心蹙起,「白蘇,你怎麼在這?」
白蘇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小月呢,她也回來了嗎?」
「她沒回來。」白蘇說著,還吐了一排西瓜籽。
「她沒回來你怎麼會在這,你沒跟她出門?」
「嗯,月說我不用跟她去,她自己出門了。」
聞言,穆星辰眉心擰緊,連忙拿出手機打給周孜月。
電話響了很久,但是沒人接聽,穆星辰突然覺得事情不太對。
他一直都覺得穆子城出現在都城太過巧合,又是說謊,又是欠錢,他已經不再是小時候的穆子城了。
又打了一次電話,還是沒人接,穆星辰抬頭看向屋頂上的人,「白蘇,帶我去穆子城住的地方。」
白蘇手裡的西瓜皮一扔,直接從房頂跳了下來,「為什麼?」
「我擔心小月出事。」
看他一臉嚴肅,白蘇看了一眼他的手機,他拿出自己的打給周孜月,一樣是沒人接聽。
*
周孜月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已經不再西餐廳了,這裡看起來更像是酒店,看起來比穆子城之前住的二十平米的小出租屋豪華很多。
她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手腳無力,根本坐不起來。
「穆子城,你到底在幹什麼?」
穆子城靠著床坐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看著窗外,「小月,你知道嗎,我離開平洲的前兩年生活雖然艱苦,但不論如何我媽還是事事都以我為重,直到後來她認識了那個男人,他們結婚了,還生了一個孩子,從那之後我的生活便一落千丈。」
周孜月無力的躺在那,「我不想聽你說這些廢話。」
穆星辰就像沒聽見似的,繼續說道:「那個男人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慢慢的開始嫌棄我,直到後來我只要做任何讓他們不順心的事,我媽就會說我是那個變態的兒子,說我跟他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還說當初把我帶走只是想讓穆長江斷後,其實她並不想帶著我離開。」
說到這,穆子城突然笑了,「其實我媽就是那樣一個人,她虛榮心作祟,從很早以前開始她就嫉妒大伯母,每次去穆家都要順點首飾回來,之後賣掉,或者帶出去顯擺,她跟這個男人結婚之後就再也沒有可以跟別人顯擺的機會,帶著我,她更是在她婆家人面前抬不起頭,所以在我十六歲那年,她把我趕走了,說,讓我永遠都不要再去找她。」
周孜月閉著眼,她已經分不清他現在那句話是真的,那句話是假的了。
這些話跟他之前說的完全不一樣,之前他說他繼父家裡窮,所以他上不起學,還要在外面借錢負債,現在他卻說自己十六歲就被韓麗趕出家門,周孜月後悔自己沒有聽穆星辰的勸告,後悔相信一個十幾年沒有見過面的人。
「小月,你知道嗎,在平洲那年是我這輩子最開心,也最傷心的時候,開心是因為人是了你,雖然一開始你對我並不友好,但我就是喜歡你,喜歡跟著你,喜歡看你幫我出頭,可也是那一年,我一輩子的人生都發生了變化,那個女人,包括他們一家,其實都是衝著穆星辰去的,穆星辰根本不是穆家的孩子,他的存在毀了穆家,也毀了我。如果不是因為他,那些人不會找上我爸,我爸和我媽就不會離婚,我媽不會再嫁,更不會生下那個小野種,我也不會無家可歸,後來我爸變成了殘廢,大伯昏迷不醒,而他卻當上了國王,呵,多可笑!所有人都成為了他的墊腳石,而他卻毫無愧疚的當著他至高無上的國王。」
周孜月從他的話里聽出里隱隱的恨意,她動了動眉頭,虛弱的說:「所以呢,你要把你所遭遇的不幸全都怪在他的頭上嗎?」
穆子城笑了,笑的無比哀傷,笑的毫無情感,「怪?用得著我怪嗎,這些本來就是他造成的,他為了權利和地位不折手段,因為他而顛沛流離的人又何止我一個?z國的動亂,m國的動亂,死了多少人,全都是因為他,可是他卻不覺得愧疚居然安安穩穩的坐在這個位子上,既然他已經得到了一切,那麼我就要毀了他最想要的。」
周孜月微微側首,就見穆子城轉過頭看著她笑著,他站起,坐在床邊,輕撫著她的臉,「小月,對不起,是你教會我不折手段,我跟你說這麼說,是想讓你理解我,你可以理解的,對嗎?」
周孜月看著他,發出一聲輕笑,「我……只教過你怎麼活下去,但我從來沒教過你忘恩負義,穆子城,我以為我認定的朋友會一輩子都是我的朋友,現在我知道,我錯了,我太自以為是,所謂的朋友,只是我自己認為的,別人根本沒有把我當成朋友。」
穆子城搖頭,「不,我真的把你當成朋友,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即便你現在已經有了很多朋友我都不在乎,因為在我心裡,你永遠都是最好的。但是……」穆子城手指捏住了她襯衫的扣子,「你也是穆星辰心裡的唯一,這麼多年了,我不是沒有想過如果他的身邊換成別人該多好,可是繞來繞去你還是回來了,小月,你知道我有多恨他嗎,我不光是恨他把我變成今天這樣,我更恨他為什麼可以對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我從小就喜歡你,可你只喜歡他,以前喜歡,現在喜歡,你為什麼要喜歡他這樣的人?」
「穆子城。」
周孜月淡淡的叫了他一聲,穆子城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驀地,周孜月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把扯下他脖子上的珪珠子,穆子城一怔,一把抓住她的手,「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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