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死城,沒聽過這地方」許仙抓抓腦袋。
「一個小地方,不值一提」
青蛇插了一句話,卻被白蛇瞪了一眼,乖乖閉上嘴。
「枉死城離杭州遠,壓的都是死刑犯,你還是別去坐的好」白蛇打了圓場,生怕因青蛇侮辱了他的城池,當場翻臉。
何成沒在意,對許仙問道:「有沒有衣裳,給我換一件,這套穿著可不舒服」
他一身銀甲,看著威風,但確實不適合在大街上走動。
「何兄稍等!」
許仙點頭,鬆開了白蛇的手,小跑著回到了家中。
院子裡只剩下一殭屍兩蛇妖。
何成坐在身後假山石上,拿石磚蹭了蹭腳,屍氣瞬間將鋪地板長青苔的石磚磨掉一小塊。
「屍王有什麼話要問?」白蛇問。
「你懷孕了?」
「人與妖不能在一起,違反天條我知道」白蛇捂著隆起的小腹,白衣流仙裙寬鬆,還真看不出她懷孕了。
「你一頭殭屍還要遵循天條?」
青蛇柳眉眉梢提起來,低頭拿額頭頂著何成的額頭,眼珠盯著他。
「法海可不會輕繞過你們」他沉著眼皮,毫不在意青蛇過分親昵的動作,蛇兒都是沒骨頭的,殺獵物時都是纏繞著獵物,她表現親昵未必就是善意,可能是琢磨著絞斷你的骨頭,再一口吞下。
「我會拼死和他一斗!」白蛇堅定道。
何成轉了轉頭,躲開青蛇,靜靜看著白蛇。
白蛇被盯著看了一陣子,幽幽嘆氣:「我們姐妹也不是那和尚的對手。」
「我和佛教很有關係,幫你們鬥法海是不可能了」
他說的倒是真的,佛心,佛腦,羅漢舍利,他一身實力的提升都和佛教有關係,而且關係可大了去了。
「這件事你也不方便出手」白蛇表示理解。
妖魔反天,那是神話里的故事。
在這裡,妖魔,人,鬼,未跳出輪迴的一切生靈都是仙的玩具。
「你這頭殭屍還真不是人,竟然能看著我們有難不出手幫忙!」
「小青~」白蛇將青蛇喊退,把掙扎不依的青蛇拉到自己身後。
「……但是,許仙我能幫你照看照看」
「照看,什麼照看?」許仙拿著件平整的長袍走來,好奇打聽著。
白蛇雙眼躲閃「表哥說以後他會在生意上多幫襯你,有他給錢,我們可以在整個杭州都開上藥鋪,多幫人。」
「那就太好了!」
許仙遞了長袍給何成「何兄,我這件衣服也只穿過一次,太大了些。你身材魁梧穿了正好」
「有心了,我有事就先走了……」何成接過衣服,轉身朝門口走。
「哎?」
許仙疑惑的看他推門走出去。
「怎麼不換了衣服再走?」
「他有急事要處理,這次也只是剛巧路過西湖,來看我們一眼」
「我說呢,匆匆忙忙,只在石頭上坐了會兒……這石頭!」許仙說著蹲在何成剛坐的假山石前,望著石板被踩出的腳印,眼珠子險些掉出來「還真不愧是枉死城主,這就是武功吧?」
「相公,你出去買些菜餚回來吧,剛好小青回來,我們一家三口好好吃一頓」白蛇給了銀兩,推著許仙走出門。然後回來招手挖出了石板,丟到牆角里。
普通人碰上飛僵的屍毒,不費幾個呼吸就能變作殭屍。
「姐姐,那個殭屍真鐵做的心腸,一點也不像人」
小青還沉在殭屍的見死不救中,惱坐在地上,腿瞬間變成了蛇尾,啪啪在空中摔的響亮「上崑崙山的時候,他也逃的沒影,出工不出力。」
「趕緊把你的尾巴收起來,如果再把相公嚇死了怎麼辦?」
青蛇不情不願的收了蛇尾,跟著白蛇到涼亭坐下,姐妹倆談談心。
「你說他不像人?要我說他比我像人」白蛇仰頭看著頭頂月亮:「好吃懶做是人性,趨吉避凶是人性,貪生怕死是人性……殭屍王已經和活人一模一樣,雖然你看他喜怒無常,殺人不眨眼。但是這亂世上的惡人哪個殺人手會抖?」
「人這麼壞,你為什麼還想做人?我們兩個在紫竹林里做蛇妖,快快樂樂不更好?」青蛇不解。
「這也是做人的樂趣,會想,而不是只知道吃喝等死,你修為還不夠,也沒辦法理解什麼是人」
「那我寧願不了解,做人太麻煩了」
白蛇笑著,只是笑多少有些不舒服,以前她不是人時能理解青蛇,現在她做人,心中有了自私。以前相偎相依的青蛇就成了累贅。
啪!
她突然拍桌站起來,卻看見頭頂一道熟悉的白光打來。
「小青,快躲開!」
兩人躲閃開,一條卷著仙火的拂塵抽炸了涼亭,將兩人中間的石桌劈成兩半,連帶著把涼亭下的湖水面分割開。
「哼,你們兩個蛇妖既然已拿了靈芝仙草救人,為何還不離開人世,反而在這裡停留?」
「法海!」兩要大驚。
白袍俊和尚甩著拂子,如蜻蜓點水般,腳尖虛點在水面上,怒目看著兩妖。
「我們就想做人不行?」
青蛇不服頂撞他,卻不小心引來了法海暴怒。
「神人鬼妖,各有各的去處,你們強留人界就是壞了規矩!大威天龍!般若諸佛!」
拂塵轉了兩圈半,化作一丈長的白鞭。
「啪」跟著法海一抖手腕,白鞭抽炸了水面,又燃上了仙火,做火鞭朝兩妖襲來。
「小青,別和他斗!」
她們一左一右分開,朝天遁去。
法海追著她們打,她們卻沒理由和法海斗。
火鞭轉了兩圈,雙花坊大院子被一通火燒,化作荒山亂崗,如畫的宅邸模樣已消失不見。
「哼!」
法海卻不及:「早晚我會收了你們兩個」。
聽他的意思好像不是專門找蛇妖麻煩來的。
法海回到街上,夜深,除了有限兩家賣夜宵的挑擔推車老漢,街上已經沒人了。
「那許仙被妖孽迷惑已深,再不救,他恐怕要萬劫不復了!」
法海手腕搭著拂塵,捻佛珠走到路口,剛被他使了定身咒的許仙已經沒了人影,只能嗅到一絲刻意留下的佛力。
「這位施主,請問剛才站在這裡的書生呢?」法海走到賣餛飩的推車前問。
「你說許先生啊?他好像中了邪一動不動的怪嚇人,正好來了個穿著銀甲的將軍,說要帶他去山清國寺,已經扛著他走了」
「清國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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