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雅茉當了一輩子的好學生,要說沒點學習方法那是不可能的,上輩子在電視台做策劃時,她做的學習欄目就大受歡迎。只不過最後功勞沒她的份,安到了據說是哪個台長的孩子,高等學府畢業下基層實習的才女兼校花,後來沒過多久就調走高升了。
月考楊文宇軒的成績真有所提高,雖然不是太大,可也是喜人的。楊爸楊媽有過必罰有功必賞,又暫時恢復了他的零用錢,楊文宇軒先是戰戰兢兢的花了一些,發現爸媽沒什麼反應,後知後覺的知道這些零用錢真的屬於他自己自由支配了。
其實這都是雅雅和父母懇談後的結果,上輩子雖然她大半時間都算是活到狗身上了,可好歹也有近四十年混吃等死的經驗了。雖然依舊懦弱膽小,但好歹不是那個懼怕父威嚴的小姑娘了,對楊父楊母來說雖然沒有多大的說服力,但這確實是孩子一個很大的進步,另外兩個孩子能互愛互助也是他們最樂意見到的。
父母與子女能夠相互溝通,作為資深的教育者楊志國和文瀾知道這很重要,女兒能主動找他們談話,倆人這才了解到孩子們已經長大了,大到有自己的獨立思維了。此後不管怎麼忙,兩人之總會有一個問問孩子一天的生活,學習,想法,只要不太出格的要求,十有□□總會答應一次兩次。
家庭越來越和諧,雅雅對未來的生活也越來越有信心,想著全新的人生,每天的笑容都多了一些,人也比以前開朗了。雖然是面臨初升高的升學關口,但課業對雅雅來說比吃飯還簡單,本來有心跳級的,可惦記著楊文宇軒,怕少了個人監督他又得鬆懈。平時她上課時就看看課外書,家裡名著詩集什麼的不少,雖然上輩子看過了,溫故而知新,好書怎麼讀都不讓人厭煩。
放學回家安排好楊文宇軒的功課就做做家務,楊爸楊媽要是忙了還會把飯做好,不過味道一般拉。雅雅白活四十年,動手能力一直不強,除了學習,很多東西也是摸著石頭過河,和同齡人是一樣的。之前雖然也是渾渾噩噩的沒什麼出息,但好歹混上了鐵飯碗,單位福利也還不錯,一天三餐食堂,住的是單位的福利廉租房。
楊文宇軒升學考試時還是打狼了,不過值得安慰的是剛好夠到自費線上,楊志國和文瀾又都是縣高的優秀教師,學校也有一定的特殊照顧。老一輩的人都厭惡使用特權,不占公家便宜,楊志國和文瀾工作半輩子,連塊雪糕都沒吃過家長的,連個粉筆都沒拿過學校的,為了孩子就要搞特權倆人拉不下面子。這時教師的待遇還不高,二人都有父母奉養,兩個孩子更是消金大戶,他們縣高在本省都出名,很多市里學生都轉戶口過來借讀,自費的費用實在不低。
倆人又好面子又犯愁孩子,一股氣就撒在楊文宇軒的身上了,就那麼不爭氣,多考個幾分至於這麼犯難麼。
雅雅也憋了股火,不是因為哥哥考的不好,而是自己的父母,為什麼他們不看看自己兒子有多努力卻只注重結果呢。上輩子也是這樣,那會兒楊文宇軒連自費的邊兒都沒夠上,倆人一生氣把倆個孩子轉回鎮老家去上初中。好的壞的都不留,為啥?丟不起人,都知道自家是對龍鳳胎,看見一個總要問問另一個,到時候這臉往哪放,自己孩子都沒教育好還怎麼教育別人的孩子。最後還是學校領導了解情況,也是想留下雅雅這個升學的好苗子,最後就算買一送一。楊志國和文瀾是沒用上特殊指標,但為了不丟面子對孩子更是加倍嚴格,楊文宇軒也是從這時開始慢慢變了,自己也因為發育過剩,和哥哥的帶頭起鬨變的越來越自卑,好像一切都是從這時候開始的。
「既然都不想好好念書,那就都滾回老家去,養豬種田出苦大力去。」
楊志國的一句話,成了壓倒雅雅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輩子的憋悶終於找到了宣洩口,她閉著眼睛哭喊道:「回老家就回老家,奶奶爺爺不知道多疼我們!成績好了就是孩子,成績不好抬手就打,你們除了會體罰哥哥,會教我告小狀,讓我倆互相監視關係越來越差,除了成績好怎麼樣都無所謂是不是!縣高要都是你們這樣的老師,都是這樣教出來的學生,我才不-稀-的-去。」
雅雅歇斯底里,楊父也怒不可遏,叛逆的學生他沒少見,但雅雅是他精心教育的孩子,竟然會這麼忤逆他。楊志國抄起竹條就要往雅雅身上招呼,被文瀾一把拉住,姑娘嬌氣心思還重,真要打了怕是得在心裡記一輩子,不如小子皮實打過就忘。
「好了!真是好吃好喝慣出孽了,既然有福不享,那就回鎮裡吧。也省的我和你爸豁出老臉了,只你們以後別埋怨,別說父母沒給你們創造好條件。」
雅雅現在只知道哭了,剛才父親要打她,一直爬在桌子上挨打的哥哥撲過來護著她,她好高興!小時候要是有人欺負他,哥哥也是這樣總會擋在她前面,她的好哥哥又回來了。
她一點都不怪父母太嚴厲,不管是打是罵初衷都是為了他們好,她只是不想重複以往的杯具,縣高對她有太多不好的回憶,不如就換個環境了。
楊文宇軒是倔,可他現在還是個孩子,正主意還沒大麼大,以前考不好挨頓揍就完了,這次卻因為他鬧的這麼大。他現在心裡也後悔了,當初雅雅幫他爭取了,可他卻沒把握住自己。
「爸媽,我錯了!以後我一定好好學習!」
以前不管打折幾根棍子,楊文宇軒嘴上從來都沒服軟過,弄的楊志國和文瀾一愣,心想這小子八成真是有悔過的心。要是真能好好學習,當然還是縣高的環境好了,畢竟孩子的前程重要,他還夠上自費的分數線了,總不能不要這個名額。
為人父母都不容易,上一刻還被孩子氣的直跳腳,轉過頭來又為他們前後打算。楊志國剛才也是被兒子混不在乎的樣子氣蒙了,現在就開始不好好學習,長大後要當流氓麼。姑娘也跟著一起頂氣,其實手舉起來就後悔了,要是妻子不攔著,他也就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都滾回屋裡好好琢磨琢磨去,不學習以後能幹啥,出苦大力都沒人用你們這樣的。」
看倆孩子進屋,文瀾問:「你還真要把孩子送農村去啊!」
「我那不是氣話麼,讓那臭小子不給我爭氣。」楊志國點了支煙,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大傷身,每回生完氣胸口都堵半天。
「爭氣的是你孩子,不爭氣的也是你孩子!你能不能對兒子別總抬手就打,小軒現在見你就跟耗子見了貓一樣。」文瀾本就不贊同對孩子家暴,可教育孩子夫妻倆不能對著來,不然一個打一個護,一來二去孩子覺得有倚仗了更不好管教。
「我就這脾氣,不打不成材,就這還不聽話呢。」楊志國說。
「孩子大了,越打越有叛逆心裡,平常說就一套一套的,怎麼對自己孩子就不能拿點耐心。雅雅都開始向著小軒了,你怎麼就不知道反思反思,還要把孩子送農村去,要去你去,我姑娘兒子不去。」
兒是娘的心頭肉,自己打的時候她忘了,就算丈夫碰一手指頭她也心疼。
「都說是氣話了!明天我就去探探姚主任口風,你先把錢準備好。」姚主任是校長老婆家的親戚,迂迴一點能讓他面子上不那麼難看。
「這麼多年家裡錢本來就是給倆孩子上學攢的,不給他們用給誰用,況且小軒也一直在進步,你到好,橫挑鼻子豎挑眼上來就打,看你把孩子積極性打擊沒了怎麼辦。」文瀾嘴裡磨叨,手上紅筆不挺,唰唰批改學生的作業,半輩子下來了,很多事情都形成條件反射了。大概用眼睛一掃,就能看出哪對哪錯來了。
楊志國左耳朵聽右耳朵冒,專心批改學生作文,倆人一個理科班主任一個文科,又都是優秀教師。按說身為他們的孩子,就算是棵朽木這麼多年也該被提拉成型了,可見楊文宇軒的精神有多麼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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