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范一如既往的不要臉。
只聽他很是理直氣壯的,開口教訓前來質問自己的這個小屁孩:
「那你咋不去聯合國,問問打嗝.哈麻舍爾德,問他蘇帝憑什麼入侵捷克?
不敢去了吧?是不是秘書長你欺負不了,就專門來糟踐我這個糟老頭子?
幼呵,小伙子,我說你這個做派可不行啊...不敢去質問外人,卻偏跑回家裡來欺負我?」
見對方滿臉的不服氣,氣的個小臉都氣鼓鼓的。
范老師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開口道,「世間上的事,理論上,世人都可以管...可你要明白一個道理:在你沒有和別人討價還價的實力的時候,這個時候,你就不應該去想著如何去爭。
與其把精力浪費在這些無謂的方面。
你還不如集中心思去想一想,規劃一下,怎麼才能夠保住自己僅有的這一點點安身立命的本錢;怎麼才能在保護好自己的前提下,還能發展壯大?」
「趕緊打飯去吧!」
范老師伸手推那小傢伙一把,「談判,你手頭上得有拿得出手的交換籌碼,自個兒實力不足,你拿什麼來跟我談?」
看著氣鼓鼓的小傢伙,依舊還有點不服氣的樣子。
范老師呵呵一笑,「你給我記清楚了,在這個學校里,我才是規則的制定者,而你呢就只能遵守我的規則。
怎麼,不服氣?你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出去?
同樣的道理,等你以後投身到社會上以後,沒那個實力的話,你就不要蹦躂的那麼高...要不然的話,包管弄你一個滿頭青包,最終啥也改變不了...哈哈哈,小樣兒的...」
有不少學生親眼目睹了范老師,和那位勇敢的小男孩之間的交鋒。
有人對此很不服氣,替那位小男孩打抱不平。
但也有的學生,他看法卻和別人不一樣,「這有什麼不服氣的?
首先我們要確定一點,范老師還有其他的老師,都像我們的親人一樣,他們從中又不謀取任何一分錢的利益。
可范老師他們,為什麼偏偏要這樣干呢?大家有沒有想過其中的深意?」
有同學開始回過味了,「哎呀李強,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們答桉吧。」
那位叫李強的學生沉吟道,「或許他們這樣做,是想告訴我們幾個道理:在不具備討價還價的實力之前,別不服氣...沒用的,於事無補。
咱們只有擁有了足夠的實力,才能改變我們的命運。
另外還有一點,范老師是我們的親人,遇到有什麼不公正的地方,我們可以去質問范老師、甚至是要求他做出讓步...相信范老師最終也會同意我們的請求、會照顧我們的感受。」
這位李強同學說的出來的話,充滿了智慧,「可同學們有沒有想過,等到以後我們去了山外呢?再遭遇到不公平的事情,我們這一套,還能行得通嗎?」
有人點頭,「對呀,不是自己的親人,人家憑什麼慣著我們?」
那位同學環視一圈,「同學們,大家明白這些道理了沒有?」
眾人齊齊點頭,隨後各自拿著自己的飯盒,乖乖的排隊打飯去了。
學校里一切都很好...情況其實是初步意料的好,用不著羅旋操心。
相反,應該對此感到憂心忡忡的人,應該是山外那些孩子們的家長。
等到這一窩狼崽子出山,到時候恐怕有的他們頭疼了...
在學校里吃過午飯,羅旋熘熘達達的,一個人姬續遠那老狐狸隱居的地方走。
自己已經進山來了,姬續遠肯定是知道的。
只因為這個村子,是守護著姬續遠和陳曉端母親安全的最後一道屏障。
但凡村子裡面有個什麼大事小情,都會有人自告奮勇的、跑到姬續遠的小木屋那邊去向他匯報。
但姬續遠明明知道自己來了,他卻故意不露面,多半是出於想讓羅旋,自個兒去看看學校里的情況。
最終自行做出判斷。
他可不想用他那張老臉,來影響羅旋最終的決斷。
姬續遠家距離村子不遠,也就是一個3,5里的路程,羅旋沒走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個花團錦簇的所在。
從這裡隱藏著的一條小道往下走,就會走到淺溝之中一條很小很小的溪流。
然後越過溪流再上一個小斜坡,就能找到姬續遠隱居的小木屋了。
當初羅旋給他選的這個隱居之所,其實還是費了相當大的心思的,主打就是一個隱秘性。
別看現在自己距離姬續遠的住處,已經近在遲尺。
可人站在溝底,是根本就看不見、更發現不了姬續遠的小木屋的。
「嗚——」
「嗚——」
兩道從胸腔里發出來的低沉咆孝聲,在低矮的灌木叢中響起。
隨即,兩匹長的和二哈有點相彷的野狼,緩緩從灌木叢底下的陰涼處鑽了出來。
這是狼王兩兄弟!
只是多年不見,這兩個傢伙如今已經呈現出一片老態龍鐘的模樣:兩匹野狼走起路來步履蹣跚,咆孝聲也沒有以前那麼中氣十足了。
它們身上可能正在褪毛。
以至於讓人一眼望去,這兩匹原本威風凜凜、油光水滑的狼王,此時它們的身上斑斑駁駁,東一簇狼毛已經掉光,西一簇長毛欲掉未掉,在微風中搖曳不休。
就跟兩條活了10幾年的老狗一樣的,暮氣沉沉、已然沒有了多少生氣。
嘴裡的涎水滴答,皮毛斑斑點點,著實難看...
「嗚嗚...」
「嗚嗚嗚......」
兩隻曾經風光無限,統治這片方圓上100平方公里的區域,長達10來年時間的狼王,它們顯然嗅出來了羅旋身上那股熟悉氣味。
原本從它們喉嚨里發出來的低沉咆孝之聲,立馬就變成了悲鳴,「嗚嗚嗚....嗚嗚...」
只見這裡兩匹,先前還想裝出一股強者架勢的老狼忽地趴在地上,四腳朝天的把肚皮露在羅旋的眼前。
這種姿勢,是野狼在向羅旋示好,表示完全相信羅旋不會傷害它們。
蹲下身子,羅旋伸手在這對狼兄狼弟的肚皮上和脖頸處,撓撓痒痒,以示親近。
隨後拍拍它們的狼頭。
羅旋站起身來,繼續往姬續遠的住處走,而兩隻狼王則乖乖的跟在羅旋的身後,乖巧的如同兩條老狗。
這兩隻狼王垂垂老矣,它們如今是註定在狼群里待不下去了。
在大山里生存,殘酷異常。
尤其是野狼群中那絕對是奉行優勝劣汰、強者通吃的生存法則。
要是完全按照野狼群的習性來說,像這兩匹獠牙也磨損的差不多了,聽力和嗅覺都嚴重下滑的、曾經的老狼王。
它們在狼群中,一旦鎮不住那些新生代成年野狼,註定就會被同類給撕成碎片!
狼王大位之爭,歷來殘酷。
如果是兩匹年輕力壯、勢均力敵的成年野狼,它們之間為了爭奪狼王之位,而發生了嚴重的衝突的話。
最終的失敗者只需要向成功當上了新一代狼王的同類,伏低做小的表示臣服的話。
對方多半也不會對它趕盡殺絕,而是會將這條野狼收歸麾下,作為狼王的得力幹將使用。
但曾經的狼王,卻絕無可能享受到這種待遇。
新上任的狼王,不僅會將過氣老狼王撕成碎片,甚至還會殺死上一任狼王留下來的所有幼崽。
新狼王之所以這樣做,
一來,它是可以藉此在族群里立威。二來,那些哺育著野狼幼崽的母狼,它們的小崽子一旦夭折之後,母狼也會更早進入發晴期。
以便好讓新任狼王,儘早播撒出它自個兒的種子。
在自然界中,絕大多數的動物都有這種讓自己的基因,儘可能多的延續下去的本能衝動。
新任狼王會殺死上一任狼王的所有幼崽,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
族群里少了這麼多需要分心去照顧、去哺育它們的幼崽,也能讓狼群的食物變得更為豐富。
畢竟那些母狼沒幼崽需要照顧,它們自身也是出去幫助狼群狩獵的好幫手。
跟在羅旋身後這兩匹狼王,它們肯定是不會畏懼死亡的。
這是野狼的天性所決定的:兇殘,狡詐,注重團體的力量,單個個體本身也是悍不畏死。
所有的野狼,多半都是寧可站著生,絕不跪著死的倔拐拐。
它們哪會畏懼死亡?
而這兩隻老狼在羅旋面前表現的如此的悲悲切切、淒悽慘慘,曾經親手把這兩隻野狼,給扶持上了狼王之位的羅旋,哪還猜不透它倆的心思?
——這兩個傢伙,自知它們所剩時日無多。
它們這是在哀求羅旋出手,像十年前干涉狼王之爭那個時候一樣,把它們的後代,再次扶上狼王之位。
可這兩個傢伙也不想想!
人類真正要是敬畏大自然、敬畏天道的話,那就只能對動物族群里的生死輪迴,保持一種旁觀者的態度。
只能作為一個看客,而不是去插手干涉。
再說了,如果羅旋真要是把這兩隻狼王的幼崽,給再次扶到狼王之位上。
那狼群里那些母狼,它們和新任狼王之間,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血緣關係?
搞近親繁殖?
真要是那樣乾的話,那整個狼群的基因就會退化、只會變得越來越差。
等到野狼沒了狼性、沒有了狼身上所具備的那種敏銳、嗜血、聰明而狡詐,團結而又獨立的天性。
那這個狼群,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與其那樣,還不如好好養上一群狗呢...
所以羅旋打定了主意,這次自己絕不干涉狼群里的權力交替,任憑它們自己去決鬥,最後選出新任狼王。
到時候,只需姬續遠找准那匹新狼王,讓它和上一任狼王所帶領的狼群一樣,盡職盡責守護著這片熱土就好。
至於說新任狼王,它會不會聽話?
對這一點,羅旋倒不是太擔心:到了那時,姬續遠肯定會叫上周家三兄弟,還有三世、龔貞剛、李述懷他們。
讓他們各自都提著步槍、火銃,去找那匹新上任的狼王談談心、給它講講道理。
畢竟大老君山這一帶,它不僅僅屬於居住在這裡的人,同時也屬於整個狼群。
因此守土之責,人和狼都有份。
狼群可以嚇跑那些勢單力薄、或者是誤打誤撞的走到小老君山里來的人。
但是遇到實力強勁的對手,就得小老軍自然保護區的人出面擺平他們了。
狼群可以起到一種嚇阻的作用,而居住在小老君山裡的人,則可以把一些不太好解釋的事情,往狼群身上推。
人類和野狼聯手,就能護的這一片熱土的安寧。
這是一種互利互惠的共生關係,誰也不能獨善其身。
打小就跟著狼群出去巡視邊界,守護著這大山里秘密的那匹新任狼王。
相信它被步槍頂著腦袋的時候,應該還是能聽得進去人話的...
等羅旋來到姬續遠的小木屋,那兩匹狼王很是乖巧的駐足於大門處,並不敢輕易越過雷池一步。
舉手,扣門。
「來啦來啦!」
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只見一朵紅雲從小木屋的堂屋裡飄出來,小姑娘隔著木柵欄,偏著頭看著羅旋咯咯直笑,「呀...是一位大哥哥?咯咯咯,你就是爺爺奶奶嘴裡,經常提到的羅旋哥哥吧?」
姬續遠家裡的稱謂有點複雜。
當初剛把這小姑娘撿回來的時候,當時為了儘量讓小姑娘,有一個完整的家的感覺。
所以姬續遠就把這個小姑娘,收做了干孫女,取名叫做姬曉霞。
等到小姑娘長大了,她稱呼姬續遠和陳曉端的母親,為爺爺奶奶。
但小姑娘又把陳曉端叫做姐姐...這輩分亂的!
不過好在巴蜀人家對於輩分,並不是特別看重,不少農村里稱呼人的時候,都是按照各自的輩分來。
並不會嚴格按照字輩、或者是年齡什麼的,反正總的來說比較隨意...
聽到小姑娘如同銀鈴一般悅耳的聲音,羅旋笑道,「是啊,我就是你早就聽說過的那位,既高大帥氣、又聰明仗義的羅旋哥哥。」
「曉霞妹妹,你趕緊給哥哥開門。」
羅旋逗她,「你應該也知道,你這位羅旋哥哥很有錢...這次我過來,可是專門給你帶了好多好多的禮物。」
「好耶好耶!」
小姑娘歡天喜地的打開院門,「羅旋哥哥快進來,我聽曉端姐姐和葉晚姐姐說,你這個人可好可好了,懂的東西非常非常的多,而且還會講好多好多故事呢!」
羅旋進門,伸手揉揉姬曉霞的頭,「對呀,她們沒有騙你,等會兒我和你爺爺奶奶說完話,我就給你講故事,好嗎?」
「嗯!謝謝羅旋哥哥。」
小姑娘長得很乖巧,臉上瓷白瓷白的,猶如剛出窯的瓷器。
皮膚白裡透紅,吹彈可破。
多可愛的一個人兒啊!
誰曾想這麼可愛,這麼漂亮的一個小姑娘,當初居然差點被架在木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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