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怎麼做?」事關方家,姜媛不得不謹慎,畢竟方家目前的勢頭和宋家不分上下,還隱隱有上升的趨勢,和他們對上,沒有必勝的把握,反倒可能兩敗俱傷,她不可能把宋家和姜家兩個家族的未來都賭上。
「我不會要求你們幫我報複方家,但我需要你們的承諾。」
「什麼承諾?」
「一個不會背叛我,出賣我的承諾。」
姜媛臉色微變,「你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們是不是?你是我們的女兒,卻不相信自己的父母,難道在你眼裡,我們還不如你那個不明底細的男朋友?」
「和信任無關,只和利益相關,如果有一天,我惹怒了方耀明,宋家要承受方家不惜拼個魚死網破的怒火,你們會不會把我扔出來,平息這場恩怨?」
「你就這麼相信你那位小男友不會背叛你?」姜媛不答反問。
「老實說,我已經不敢相信任何人了,」她微微一笑,夏方蓮的背叛讓她對信任這件事失去了勇氣,「但是相比之下,我可能會更信任他一些。」
「為什麼?就因為你們認識得早?」
「大概吧,我們對彼此的了解要比你們來得更深一些。」
「小遙,你還是太年輕了,」姜媛憐憫地看著她,「你可以不相信我們,但不要太相信男人。」
「怎麼這樣看著我?」姜媛笑了起來,「是啊,我就是以自己的親身經歷來告誡你,如果我當時不那麼相信你父親,就不會懷上你,如果我不那麼相信他承諾會好好照顧你,就不會把你送回宋家撫養。結果呢?連女兒被人換了都不知道,這就是男人的承諾。」
姜媛溫柔地笑著,說話的時候已經是輕聲細語,心平氣和,但那股怨氣卻絲毫不加掩飾。
「你要做什麼就去吧,宋家不會幫你,但也不會阻礙你,更不會在最後把你扔出去,拋棄了你一次,不可能再拋棄你第二次。」姜媛站起身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帶著無比的強大與自信,背影卻有些落寞。
第二天是帝都大學開學的日子,夏遙本以為註冊就是到學校去點個卯交個錢,沒想到宋靖豐和姜媛竟然會紆尊降貴地親自陪她去學校。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又不是沒有自理能力,你們陪著我做什麼?」她一臉不自在,獨立慣了的人,突然被人這麼管著,很不適應。
「走吧,到校長辦公室里去坐坐,我讓他約了你們學院的院長、系主任和輔導員,事先認識一下。」宋靖豐瞪了一眼那幾個對著他女兒傻笑的臭小子,板著臉說道。
「爸,你不用那麼誇張吧,我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去認識他們做什麼?」夏遙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她是真心想做一個平凡的女大學生的。
「怕他們今後刁難你,先讓他們心裡有個數。」姜媛朝她笑了笑,「你讀小學時受過委屈,我和你爸心裡一直都不好受,你就當給我們一個補償的機會吧。」
他們能為她做的不多,就連向方家復仇這樣的事情也不能毫無顧忌地替她出頭,也只能在這種小事上儘儘為人父母的義務了。
「我當年也沒覺得委屈。」那些陳年爛芝麻的事兒她早就忘了,被他們一提心裡不免還是有些感動,但是她真的很不習慣行使這種特權階級的權力,「要去你們去吧,我還有同學在等我。」
宋靖豐看著她像一條靈活的小魚,鑽入人群之中,三兩下就沒了蹤影,不由得嘆了口氣。
「嚴溪,」夏遙很快就找到了嚴溪,「手續都辦好了?」
「辦好了,」嚴溪朝她點點頭,「我是該喊你夏遙,還是宋遙?」
「宋遙吧,」她頓了頓,輕嘆一聲,「我也沒有資格再姓夏了。」
就算她再想保留那個姓氏,在夏方蓮完全背叛她的時候,她就永遠不可能再使用那個姓氏了。
嚴溪拍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現在也不錯,宋家大小姐,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
話雖如此,嚴溪的面上卻沒有太多震驚羨慕的神色,他們這群小夥伴從小玩到大,服的是她這個人,而不是她的家世背景,無論她是乞丐的孩子,還是國王的公主,都是他們的大姐大。
「你會住校嗎?」
「住宿費照交,但估計不常住校,」她看了嚴溪一眼,立刻知道她打什麼主意,苦笑道,「我也想和你住一間,但是我在這個學校有個仇人,怕牽連到你,我們還是保持距離為好。」
「那個宋語嫣?」嚴溪果然冰雪聰明。
「你消息挺靈通的嘛,連這個都知道了?」
「這也算不上什麼秘密,我事先上了學校的論壇,你們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我會知道並不稀奇,只不過你們倆考入同一個學校,的確挺尷尬的,我要是她肯定恨死你了,站在她的角度,你才是那隻鳩占鵲巢的鳩,恨不得把你除之後快。」
「是啊,我和她之間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她冷笑一聲,安撫地看了瞪大雙眼的嚴溪一眼,小姑娘並不知道他們世界的殘酷,「我也是隨便說說的,論壇上肯定沒什麼好話吧?她一向很善於利用輿論,達到自己的目的。」
「你也不差啊,當初你利用輿論生生把我們學校的校長給拉下馬,你要真想做什麼,她哪裡是你的對手?」嚴溪輕笑一聲。
「那件事完全就是運氣,利用輿論的是楊老師,要不是她那篇煽情的文章,哪裡有人在意我?」
「對啊,宋語嫣會扮可憐,你就不會煽情嗎?何況你本來就是占理的那一方,憑什麼讓她那樣抹黑你?」
「知我者,嚴溪也。」宋遙和她默契地相視一笑,「放心吧,這場輿論戰我是肯定要接的,接下來還有大大小小的惡戰,京城是她的地盤,我不方便和你走得太近,你自己小心點兒,對外就裝作我們翻臉了,她要是逼你說我的壞話,你就不痛不癢地說上兩句」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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