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特地問了門符的事。
門符確實能助這些妖怪不用經過棋陣就能進入龍城,但卻是一次性的。不過幸好,這二妖來時,每人帶了兩張門符,一張進一張出。那兩張出的自然毫不客氣的被他收下了。
嵐歌嵐音又依葫蘆畫瓢,弄醒了看守洛水神殿的妖怪,一番審訊後,知道了獅駝王的情狀。不過聽了以後,不管是嵐歌嵐音,還是凌越,心情都有些沉重。
原來,獅駝王在偷襲黃河龍王之後,順手牽走了被黃河龍王看押的黃眉老怪。獅駝王沒時間接見四大妖王派來的求援者,是因為他正在想辦法解除黃眉老怪身上的封印。
若是獅駝王跟黃眉老怪聯手,即便凌越他們爭取到了張道陵,依然不是對手。
凌越嘗試著跟自己留在太子身上的分體聯繫了一下,驚喜的發現,他的元神能夠成功的進入分體內。
狹小昏暗的囚室內,太子席地而坐,五心朝天,竟然在修煉。
囚室還算乾淨,也沒有異味,太子的身體狀況也相當不錯,看樣子沒受太大的罪。
囚室六面全都封閉著,並且布置了禁制,只留了一個方形的孔通到外面。這個孔剛好能容一個碗進來,也就是送飯的時候會打開,平日裡也是關閉的。
凌越本不想打擾太子,因為他急於知道戚落和小六的情況,但是這裡四周布滿禁制,若是硬闖出去,肯定會暴露自己。
不得已,他傳音入秘喊道:「太子!太子!」
太子從修煉中醒來,四周看了看,見並無異樣後,用手扣住凌越分體變成的匕首,將他舉到眼前,一邊愛惜的撫摸著,一邊不張嘴,用很輕的聲音說道:「你是凌兄嗎?」
太子真的是很謹慎,聲音比蚊子嗡嗡的聲音都小,並且由於沒有張嘴,還有些含糊不清,不過已經足夠了,凌越聽的明白。
「太子好聰明,一猜便猜到了。」
太子嘆道:「這種地方,也就凌兄的分身神術才能找到。」
「太子,你想辦法讓外面的人打開那個小孔門,我要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
太子將匕首抽出,在囚室內舞動了起來。這麼狹小的空間裡,竟然也讓他舞的虎虎生風,翩然靈動,一邊舞劍,一邊吟詩,動靜還挺大,生怕外邊的人不知道。
一套劍法結束後,他已護身是汗,收起匕首,大聲喊道:「外面的人聽著,我餓了!」
「還沒到飯點呢?忍著!」外面有粗魯的聲音傳了進來。
「你這隻死老鼠,你讓誰忍著呢?」一個妖媚的聲音響起,繼而腳步聲湊了過來,孔門打開,現出了一張濃妝艷抹的臉。「太子殿下,您餓了啊,稍等片刻,妹妹我這就去給你備飯。」
在孔門合上之前,凌越已控制分體飛了出去。
過道內站著兩個妖怪,一公一母。那公的尖嘴巴,賊眉鼠眼,看著女妖憤憤不平的道:「你為什麼要對他那麼好?他不就是小白臉嗎?等我修為到了,我會變的比他更帥。」
那女妖嬌媚一笑:「每天看他一眼,我能甜蜜一天,每天看你一眼,我能倒胃一天。再說了,人家可不是小白臉,而是大漢朝的太子。」
「不過是一個落難的,永遠也出不去的太子,也就你把他當個寶。」
「誰說永遠出不去了,大王說過嗎?就算出不去又怎麼樣?大王還不是讓咱們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你敢打他嗎?你敢餓著他嗎?」
老鼠精氣哼哼的不說話。
「切!跟你說話簡直浪費時間,我要去跟太子哥哥取飯去了。」女妖翻了個白眼,婀娜多姿的走開。
凌越沒想到這獅駝王對太子還不錯,這可不像一般妖精的作風。若是其它妖精,估計早把太子活吞了。
凌越沿著過道看了看,發現所有的囚室都一樣,那個小孔門也不是隨便能夠打開的,上面有一把仙鎖,若是不用鎖打開,就會觸動禁制。
凌越一掃那老鼠精,在它腰間看到一把鑰匙,他本想一悶棍把它打暈,但未免打草驚蛇,沒有那樣做。他變作鑰匙的形狀,趁妖精不注意的時候,開了旁邊的孔門。
運氣不錯,這個緊挨太子的囚室就關壓著戚落。
戚落以手支鄂,靜靜的四十五度角看天,即便身處囚室,也帶著恬靜閒適的美。
「戚落!」凌越支住孔門,傳音入秘喊道。
戚落看了過來,看到門縫裡的凌越,立刻面露欣喜之色:「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
「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時間太緊,我不跟你多說了,你等我,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嗯,我在這裡挺好,你先要保護好自己,沒有足夠的把握不要涉險。」
聽著戚落的話,凌越心裡暖洋洋的。
凌越又找了好幾個囚室,可卻找不到小六,倒是找到了跟太子劉莊很像的一個貴公子,不用猜也知道是東平王劉蒼。也找到了黃河龍王,不過龍王似乎受了很重的傷,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一股妖異的香風自外而來,凌越這邊情況也了解的差不多了,於是回到了戚落的囚室外。
女妖跟老鼠精又爭執了起來。
凌越心中一笑,悄悄變成鑰匙的形狀,打開戚落的小孔門,鑽了進去。無聲無息,兩個妖精絲毫沒有察覺。
「你怎麼回來了?」戚落傳音入秘問道。
「我這就走了!」凌越看了戚落一眼,然後元神回歸本體,離開了囚室。
戚落撿起落在身旁的繡花針,靜靜的看了一會兒後,握在了手心。
凌越元神回來後,見雙龍兄妹神色有些慌張,順著他們的目光看了出去,發現洛水神殿門口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頭身穿黑甲的枯獅妖。
獅妖在地上嗅了嗅後,將目光投到了凌越他們這個方向。
嵐歌對著嵐音使了個眼色,然後輕叫一聲,陡然暴起,向那獅妖撲去。
獅妖嘶吼一聲,化作一頭黑色的獅子,迎著嵐歌躍了起來。
凌越正要加入戰團,卻被嵐音攔住了。
嵐音傳音道:「讓哥哥去吧,暴露一個就夠了。」
凌越會意,他看向嵐音,見嵐音的臉依然是冷冷的,只是那對比星光還要美麗的雙眸里,透著一絲悲傷。
殿外的鬥法很快吸引了大批妖怪過來,不過真能對嵐歌形成威脅的是其中兩頭獅妖,一頭白色雪獅妖,一頭灰色暴獅妖。
三獅都有出神境初階的實力,鼎足而立,嵐歌註定無法突圍而出。
嵐歌一劍刺出,一陣劇烈的氣流波動爆射而出,連帶著青石打造的地面也直接崩碎。狂暴的劍氣氣流正中枯獅妖,獅妖的身形在氣流中變的扭曲和模糊起來,整個身體被擊退數丈。
一旁觀戰的暴獅暴起,伴隨著一聲嘶吼,空中出現了一層層前進的石牆,推向嵐歌。
嵐歌一劍削出,石牆崩碎,無數石塊和灰塵瀰漫了整片場地。
凌越看到一個獅頭自灰塵和石塊中顯現出來,心道不妙。果然,暴獅從灰塵中沖了出來,一下子便將嵐歌撲倒在地。
嵐歌在妖獅尖利的爪牙下負了傷,他怒吼一聲,一腳將暴獅踹開。可是剛剛站起來,枯獅撲來,再次將他撲倒在地。
他一次次被撲倒在地,又一次次起來,戰鬥每進行一個回合,他的身上就會多出一道傷口。
鮮血早已經流遍全身,他每一次動作,都會濺出一團血霧。
一滴血飄了過來,凌越飛到嵐音身前,想要攔住這滴血,卻被嵐音阻止了。嵐音伸出玉白的手掌,將這滴血捧在了手下,她很小心,像是捧著一片純潔的雪,生怕一不小心就融化了,風乾了。
嵐音攢緊了拳頭,將那滴血緊緊的握在了手心,她的眼睛在打顫,不過卻沒有哭。她瞪大了眼睛,看著嵐歌一次次被打倒,一次次又爬起來,即便渾身是血,即便骨已碎筋已斷,也要大笑著面對。
殿外,擠了近百的妖精,不過卻很安靜。
整個場地上,只有嵐歌在大笑,在吶喊。「笨獅子,你們就這點本事嗎?」
凌越心中不停的喊著:「笨蛋,你幹嘛非要激怒他們!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快投降啊!」
暴獅冷哼一聲:「你現在立刻投降,並告訴我你怎麼進來的?還有沒有同夥,我們會考慮饒你一命!」
嵐歌硬撐著站在場地中心,整個身體顫顫巍巍的,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但看起來又像一根松樹,風再大,都無法使其折腰。「卑微的獅子!高貴的龍族太子只有站著死的,沒有跪著生的!」
暴獅一躍,將嵐歌第n次撲倒在地,用爪子按住嵐歌的身體,道:「你倒是站一個給我看看!」
嵐歌哈哈大笑:「這就氣急敗壞了!果然是卑賤的獅子。」
「還敢猖狂!」鋒利的爪子沒入嵐歌的胸膛,撕了一塊肉下來,露出了胸口的森森白骨。
凌越閉上了眼睛,他已不忍心再看,與其讓他看著嵐歌這樣死去,還不如讓他出去跟這些獅子血拼一場。不過他知道嵐音不會同意,他也知道嵐音一定在看著嵐歌。不管怎樣,她都會一直這樣看著嵐歌。
龍族背負了太多的委屈,忍受了太多的欺凌,他們需要血性來打破這種局面。他相信不管是摩昂還是熬成奎,站在嵐音的位置上,也都會這樣看著嵐歌。
悲憤可以化作仇恨,仇恨是奮起的源動力。
老一輩的龍族已經不值得期待,龍族崛起只能靠這些新生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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