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456年。
全球綜合國力排名第二——z帝國。
一幢殘破的六層大樓在狀若銀鉤的月亮映照下顯得鬼影瞳瞳。這是一幢正在等待拆遷的廢棄大樓,原本應該空無一人的天台上兩條交纏在一起的人影顯得那樣的顫顫巍巍,不知情的人如果不經意的看到只怕會有各種帶上顏色的聯想,但是事實上,這兩個影子的主人此刻正在進行著殊死的搏鬥。
「你,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難纏,難道真的要我把你的手腳都打斷了才肯安靜嗎?」低沉的男聲裡帶著幾分凶暴殘戾,但是與他糾纏的人卻不為所動,掙扎的幅度愈加激烈起來。
「咔吧~」終於,空氣中響起了類似於骨頭被折斷的聲音,而一直沒有出聲的影子也因為這個聲音而停止了動作。
「你在幹什麼?」清冷的女聲響起,原來與男子糾纏在一起的竟然是一名年輕的女子,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一男一女在一座廢棄的大樓里糾纏了這麼久,怎麼想都讓人覺得奇怪。
「呵呵,呵呵」低沉的男聲笑的很得意,仿佛解脫了什麼一般,「這樣,你就該死心了吧,我的腿斷了,你再想帶著我去哪裡都不行了。」
「你付出了一條腿的代價,只是為了拆掉我身上的定位裝置?你難道不知道這是白費勁嗎?」女子的語氣帶著十分的不可置信,對於男子的行為顯然理解成他是一個白痴,「你現在沒有辦法離開這裡,而根據我身上定位系統信號消失的最後地點特警隊一樣能找到我們!」
兩條糾纏的人影分開,體格較為強壯的那個沿著牆壁慢慢的移動,找尋到一個合適的位置之後,他放鬆身體躺了下來,渾身上下仿佛沒有了力氣一般:「無所謂,我只希望,第一個找到我們的人,是你的人。」
雖然滿身是傷,但是女子卻挺直了背脊,看上去像是毫無防備但事實上她卻是全神戒備一點破綻都未曾外露:「李騰躍,越獄,襲警,搶奪,傷人,你今天的所作所為將讓你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靠牆的男子抬起了頭,被剃的隱約可見頭皮的板寸頭下面,是一張英俊成熟卻因為一道橫切過臉的刀疤而帶上了十分狠戾的臉孔,聽到女子平淡的述說著事實,他的臉上帶上了滿滿的嘲諷:「萬劫不復?我現在身上的刑期已經是無期了,販毒,走私武器,綁架勒索,擁有這些罪名的我之所以沒判死刑,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女子原本清冷的表情稍稍的改變了幾分,她不由自主的微微偏了偏頭:「任何一個帝國人都知道原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男子仰天大笑,完全不在乎暴露了自己的行蹤一般,「從你抓到我到你協助送我去法院再到我這次越獄,我第一次看到你這個表情,我真是太滿足了~哈哈哈哈。」
女子高高挺直的背脊並沒有因為這樣的嘲諷而彎曲,她除了繼續警戒四周的環境之外,耐心的等待男子笑完之後,才繼續開口:「李騰躍,你的出身在這個圈子裡都不是秘密,你的所作所為應該有愧於心才對,你難道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後悔?後悔!我確實後悔了,沒能早早的看清身邊的白眼狼,沒能從年少輕狂時就擺正自己的位置,所以才會被那些人一步一步的逼上絕路,如果不是他們,我怎麼會落到如斯地步?!!!」被稱為李騰躍的男子臉上突然顯露出十分的猙獰,他的眼瞳帶著隱約的紅色,就好像一團火焰要噴涌而出一般。
清冷的女子稍稍的後退了一步,但她並不是膽怯什麼,而是對於面前這個男子的鄙視達到了滿分:「一個人行為的偏差,並不是其他人能夠完全左右的,自己如果有堅定的信念,那麼其他人的言行就算能夠影響你一時但卻不能影響你一世,更不可能將你的人格扭曲到如今這個地步,不要再找藉口了!」
原本滿滿的怒火突然被人從頭到腳一盆冷水澆了個透心涼,李騰躍外放的氣勢猛然的停滯,一口氣噎在他的喉頭不上不下。
自從法院一審判決結束之後,他被困在監獄裡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只能漫無目標的回想著自己近三十年的人生到底是怎樣走到現在這一步的,而越想他就覺得越心驚,越想他就覺得越不對,他這近三十年的人生仿佛是一個巨大的圈套,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縱著這一切,而他竟然到這個時候還不能確切的知道這隻手到底是屬於一個人還是一群人,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實在是太失敗了。
但是回過神來,想通了一切的他卻十分的不甘心,所以在家族情誼上為他申請上訴而法院對他進行二審的時候,從監獄到法院的路上,他拼著斷了一隻手的代價成功的襲擊了獄警並且弄翻了押運車,可以他怎麼也沒想到一直跟在押運車不遠處的不起眼的私家車竟然是帝國特警隊的監護車,雖然他逃脫成功並且用押運車摧毀了特警隊的監護車,但是這個女人卻如同獵犬一般對他緊追不捨。
逃亡的途中兩人交手數次並且互有損傷,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十二小時了,可是這個女人像是擁有鐵打的神經一般,到現在都沒有露出任何疲憊的神色,甚至比之前還更加強悍了幾分,而她鄙夷的話語似乎刺中了他內心深處最脆弱的一小塊,他竟然沒有辦法維持他一直以來仇恨的情緒。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自由的空氣湧入他的肺部,而在入獄前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失去這一切:「你說的對,雖然是他們算計我的,但是能掉進去的我,也是個沒用的廢物!」
清冷的女子再次皺起眉頭,不明白這個男人的情緒怎麼變化的這麼快,她沒有多想,只是關心支援何時能到來,自己是不是還有餘力將這個傢伙弄到樓下去。
突然,清冷的女子猛然回頭,仿佛從虛空中聽到了什麼,而原本頹廢的如同乞丐一般的男子也抬起了頭,死死盯著頭頂上空的他滿眼的都是恨意,原本已經是奇形怪狀扭曲成s形的大腿抽搐了一下,他的身體突然如同炮彈一般彈了起來,衝擊的方向正是清冷女子所站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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