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霖在南方度假,北方的張學良卻不得休閒。
民國17年,也是西元1928年,9月底的一個晚上。奉天,大元帥府。中華民國安國軍政府大元帥張學良,還伏在桌子上。他看著塞北四省地圖,健康的臉色充滿了憂慮。
東北的晚上,戶外天氣開始變得涼氣襲人。奉天城是典型的大陸季風性氣候,季節分明,晝夜溫差明顯。室內因為沒有開始取暖,也開始有變涼了。
張學良只穿著軍襯衣身上,有些冷意。他把軍上衣披上,派人去找奉天省長楊宇霆。
等人期間,張學良在屋裡來回走著。就聽他深深的嘆道,一年的冬天又開始了,災民們怎麼度過這個冬天啊。
楊宇霆到來,張學良讓他坐下,兩個人寒暄幾句。接著張學良交代了綏遠省水災,多數農田土地被淹。難民現在就開始出現了,馬上就會出現大規模的難民潮。
張學良讓他想辦法儘快去綏遠省,營救那裡馬上要到來的災民潮。有什麼條件隨他提出,會儘量滿足他。
奉天省已經被楊宇霆治理的井井有條。此時調走楊宇霆,這讓楊宇霆長方的臉色十分不好看,快要沉出水來了。
楊宇霆看張學良大帥也沒有改變的意思,就氣哼哼的說:「你們張家爺們怎麼這麼不地道,我才治理一年你就讓我走,我可是民選的啊。還差三年,怎麼跟選民交代?」
張學良的英俊的臉上,不免有些難堪。不過,一會他就恢復過來,語氣不屑地回敬道:「那談不上民選。軍政時期什麼法律都沒有,你也敢說民選。」
楊宇霆氣的站起來:「小六子,你別以為你當大帥就可以隨便胡來。正因為沒有議會,大家推舉的才是民選。」
張學良擺擺手,讓他消氣。然後告訴他:「我正在琢磨怎麼恢復民國的法律的問題,所以才會失言。你那個是相當於民選,十成的民選。」
楊宇霆消消氣說:「怎麼,看我人氣越來越高,成果越來越大,有些不服氣麼?就想出了這個不入流的主意。」
張學良現在很尊重這些大將,確實是理虧,也沒有真的生氣。他說:「楊大省長,奉天的事情,一兩句話說不清楚。我們先看看綏遠,你覺得汲將軍能夠應付得來麼?那是上百萬難民。」
楊宇霆也知道綏遠的事情。水勢很大,非人力能夠阻擋的災害。他點頭說:「汲金純師長能夠運走難民,救活難民,就不錯了。明年的收成就不是他能夠擺平的了,水毀的農田要重整,才能接著種。」
張學良說:「所以,讓你過去,就是要把那裡治理好,作為我們的可靠基地。奉天省太招人眼,你難以施展。」
楊宇霆認真開始考慮,最後提出了條件。那就是塞北四省得統一治理,他要出任塞北四省軍政長官。
奉天省還要把一半財政收入,交給他帶走。
張學良又開始看地圖,塞北四省,從西到東,是寧夏省、綏遠省,察哈爾省,熱河省;這四省南面與甘肅、陝西、山西、北平、河北、遼寧交界,是中國正北方的邊遠省份。
塞北四省地域遼闊,與東三省差不多。但人口不多,很多都是草原和沙漠,工業基礎落後。
這四省民生不容易,匪徒遍地,所以張學良才想起了楊宇霆。他除了能幹,還比較親近平民,照顧百姓。
張學良自然自語:「民生優先哪。」
楊宇霆沒有再提條件。算了,奉天愛誰干誰干吧,這地方能人太多,是非窩。自己也不再推薦人了。
張學良不太放心,問楊宇霆,「 鄰葛,你是否需要軍隊?當地的軍隊我不太放心。」
楊宇霆說:「我自己訓練吧,不過邊防軍還是你派。我現在對地方治理和地方保安感興趣。北邊的邊防我還沒有考慮。」
張學良說:「當地的省長和軍隊都歸你指揮,我在給你派1萬新編東北邊防軍給你,做親軍。要有機動部隊,有事也能抵擋一陣。後續主力由我掌握。「
兩個人又探討半天,奉天5個億大洋的財政收入,最後決定先給他2個億。但是兩年內撥付過去,他先帶走2千萬大洋,維持災民費用。
但這些要與奉天省政府委員會協商,包括辭職,就讓楊宇霆自己去做工作了。
寧夏雖然在西北軍的地盤,馮玉祥早就想把他給汲金純師長一起管理。馮大帥是想讓東北出錢治理寧夏。
汲金純師長兼任著綏遠省長,他對寧夏也是不願去管,實在是沒有什麼吸引人的。除了貧窮的農民和牧民,連一個像樣的縣城都沒有。縣城都是土牆圍欄,無法防住遍地馬匪。
西北軍在那裡就是就是剿匪和維持治安。其他放任不管,任人們自生自滅。當然,誰管都需要大量的錢財投入。
東北政府委員會,和推舉委員會的紳士們正在開會。楊宇霆長方臉充滿紅光,直挺挺的高身材,也不胖不瘦,還顯得很靈活地配合著演講。他舌帶桃花。勸說委員們紳士們支援塞北。
他說:「各位配合這麼長時間了,你們知道我是什麼人;我這套在奉天和盛京是做不下去了,人們得了我的好,還是接著罵我的娘。大帥,小六子讓我走,去照顧塞北,我願意。那裡的人們會念我的好,因為他們還缺吃的。」
這些紳士都是贊同楊宇霆的。但奉天平民中的自由知識分子太多,整天在報紙上討論各種國營企業的效率問題了,學校的儒家教育問題了,憲法問題了等等。
大家接著聽楊宇霆演講:塞北四省目前人民苦難,很需要奉天人去行善;那裡的未來對奉天的發展萬分重要,是市場和國防的戰略縱深。你們在這裡混不下去,看不順眼,將來都可以去那裡當閣老。你們現在一年才給塞北四省一個億,分配給四省,一省才2千5百萬,每個人才5塊大洋,夠他們吃幾天哪。
結果奉天政府這幫人,又給四個省每省加了1千萬,楊宇霆才滿意。他自己知道奉天的家底,除了關東州,遼寧的大城市尚有幾座,中小城市20多個,每個大城市稅收都超過5千萬大洋,小城市也都在1千萬大洋左右。這還不算那些直屬的大企業。
楊宇霆臨走前還與大家嘆道,差異真是太大了。塞北四省,連個像樣的現代企業都沒有,真正的戍邊啊。
他鬱悶的去看老帥張作霖。張作霖一身油污,正在修理汽車。他已經幹這行好幾個月了,在大帥府外面弄個汽車修理廠。什麼車床、刨床等等都很齊全。
楊宇霆主動幫忙放下發動機,讓他歇會,跟自己聊聊。
老帥氣色比原來更好,但臉上卻沒了往日的威嚴。看起來就是一個精幹的修理工。他個子不高,幹這行鑽上鑽下很是方便。
他聽楊宇霆氣悶,就開導說:「你什麼也不信,也不知道你活個什麼。你如果信佛,你說到哪個地方救人多?信基督,哪個地方能夠幫助你上天堂。再說,你老在奉天折騰,遲早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楊宇霆不服氣到:「我把奉天弄成有秩序,有成就,怎麼就得罪那幫人了。這幫自由派,非得壞奉天大事」
老帥洗完了手,陪著他喝茶;他說:「在這裡你顯得太強勢了。這東北不是我們老張家的,有的時候也要讓人家有些機會。」
楊宇霆說:「算了,我在哪裡也干不長。當年江蘇也是剛上任沒幾天,陳調元壞事。也許去戍邊能幹的長一些。」
老帥囑咐說:「時代往前走了,人們的想法,我們那時候的想法不一樣了。 人們不是有口飯吃就跟你走了。你還是向小六子好好學學,慢慢把塞北四省也往奉天模式靠攏。」
楊宇霆說:「總要十年啊。我退休了,才能回來。那時候愛往哪裡靠攏,隨他們了。」
老帥留他一起吃飯,算是送行。
楊宇霆派人找張學良要到關防大印,就帶著人走了。
奉天省政府委員會與推舉委員會協商,讓任民政廳長的翟文選再次代理省長。翟文選是個賢人,是民國時期流行「好人」政府的信奉者。當然這是相對於民選的精英政府而言。
楊宇霆走後,張學良還是按照計劃下午打了一場網球。他感覺天也不是冷的那麼快了。他放心,楊宇霆的這個人去了,不會看著受難百姓不管的。
當然,奉天不能總是「好人」政府,看看強霖過來有什麼高見。
強霖還在火車上,已經到了山東地界。忽然強霖感覺到火車在緊急制動,他團起身子,沒有受傷。但是兩個女人都撞在他身上,把他壓在底下。
強霖感覺這事情有些不對。路斷了,那是有人打這列火車的主意啊。
把兩位女士翻到自己身下。坐了起來,手裡已經握著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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