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被極限拉扯,折磨得死去活來,眼看進氣多出氣少。
紀新鋮左看右看,眼珠子都轉不過來了。
兔子都沒見過,這兩個哥哥沒怎麼見過世面的樣子。
他們兔場裡有幾千隻兔子呢,他們紅河大隊的小孩子都不稀罕這一隻野兔子。
江妍一直在摸臉,她的臉越來越癢,不時地掏出小鏡子看來看去,點點紅斑出現在臉上。
她急得眼淚都下來了,耳邊是兩個弟弟的聒噪,心裡更加煩燥難受。
紀青嵐為什麼事先不告訴她會過敏,如今她的臉被毀掉了。
都是紀青嵐。
前邊,蕭奕一錘定音,將兔子放進背簍里,結束了這場爭奪。
蕭奕帶著他們繼續往前走,沿途留下記號指明方向,這樣紀青嵐上來就能知道方向。
江妍一邊顧著臉,慢騰騰跟在大家後面,第一次發現山路是如此難行;她受不了崎嶇的山路,受不了路邊的飛絮,帶刺的樹枝,煩人的蒼耳,醜陋的爬蟲,以及偶爾竄出來的長蛇。
隨著日頭高升,陽光照射下來,山林更加溫熱,江妍的臉也越來越癢,最終,她哭了起來。「小舅舅,我不走了,我要回家。」
這會兒,蕭奕手裡的弓箭正瞄準著一隻草叢中的刨子,蕭書言和江序蹲在他身邊,左右護法大氣不敢出,生怕獵物跑了,偏江妍這一嗓子,狍子受了驚,逃走了。
沒打過獵的蕭書言和江序,有些可惜,也有些生氣。
四人都轉頭齊齊看向聲音來源,不明所以。
江序:「姐,你的臉怎麼了?怎麼這麼紅?」
蕭書言:「被太陽曬的?」
紀新鋮:「像猴屁股。」
這個比喻,蕭書言和江序兩個沒心沒肺的就想笑。
紀新鋮是怎麼猴子紅屁股的呢。
江妍憤恨地盯了紀新鋮一眼,帶著哭腔道:「都怪紀青嵐,她的面霜有毒,我擦了臉就變成這樣了。」
蕭奕一聽,臉面就沉了下來,江妍以為蕭奕在責怪紀青嵐,繼續說道:「我的忘記帶來了,用了一點她的,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弄清了是過敏後,大家也不擔心了,江序都覺得姐姐在無理取鬧,怎麼能攀扯到小舅媽身上。
「姐,小舅媽事先也不知道你會用她的,而且她是長輩,你怎麼能直呼其名?」
被人數落,還是自己的親弟弟,江妍臉上掛不住,一臉羞憤,指著他道:「江序,我是你姐姐,你這樣說我?」
江序更加不解,擺著手:「我怎麼說你了?我認為你應該下山去看醫生,不是把責任怪到小舅媽身上,這本來也與她無關的嘛。」
好一番直男發言,江妍被懟得無言以對,心裡更加委屈,結果還有更讓她委屈的。
蕭書言:「表姐,這真不關三嬸的事,我們下山去找醫生吧!」
很好,親弟弟和表弟都不站在她一個方位。
「小舅舅,你看我的臉都是她害我的。」江妍拿開手,露出越來越紅腫的臉。
還真像紀新鋮說的。
「只是簡單的過敏,不要大驚小怪,你舅媽並不知道你要用她的,而且她天天用也不見她有事。」蕭奕將紀新鋮重新抱回背簍里,準備下山了。
他沒說的是,那套護膚品是訂婚的時候大姐送的;為什麼他會清楚這個,因為大姐送的和紀青嵐平日用的品牌和包裝都不一樣。
昨天回去他就注意到了。
她這樣,肯定是不能打獵了,又一通突突,受害都言輪,什麼興致也沒有了。
江妍狠狠跺腳,不甘心地跟著幾人下山。
半路上,就遇到了紀青嵐,這會兒紀青嵐身上背了一隻鹿,剛才她上山看到,正好就打了,想著可以放在牛棚製成肉乾,等蕭奕他們離開的時候帶走。
「你們怎麼這麼快就下山了?」
看到蕭奕背簍里除了兒子就只有一隻野兔子,紀青嵐更加疑惑,這是不打了?
江妍氣憤地看著紀青嵐,開口:「都是你……」
話說到一半,被江序急急打斷:「小舅媽,我姐她的臉過敏了,我們下山帶她去看醫生。」
「哦,這是怎麼了?臉怎麼紅成這樣了?」紀青嵐也看到了江妍兩邊臉頰紅腫一片,不由驚疑了。
「啊!這麼嚴重,快回去請李老爺子看看。」紀青嵐都驚了,真是過敏了,她的嘴今天開過光嗎?
本來只是提個醒,結果一語成讖,江妍看她的眼神,快要把她恨死了。
一行人很快下山,來到牛棚,紀新鋮小跑進去請人。
結果,江妍又不幹了。
「我不要在這裡看,我要去省城大醫院。」
江序對姐姐的固執無可奈何,只得求助舅舅。
蕭奕冷著臉:「李老爺子醫術很好,請他給你看看。」
江妍央道:「舅舅,我不要在這裡,這裡什麼都沒有,哪裡有好醫生?」
紀青嵐眼神的熱情已經冷了下來,不發一語。
蕭奕耐著性子安撫:「別胡鬧,李老爺子醫術高明,而且十里八村就只有他一位醫生,這個時候去縣城得一個小時,你的臉等不了。」
「就是姐,萬一留疤了就完蛋了。」江序也跟著勸。
蕭書言沒說話,但是看神情也知道是支持三叔的。
江妍孤立無援,她的臉難受,心裡更難受,為什麼他們都向著紀青嵐,為什麼她要在如此簡陋的地方看病。
李老爺子在菜地摘菜,準備做午飯,紀新鋮風風火火把他拉回來。
李老爺子氣喘吁吁,沒好氣喊紀新鋮:「跑慢點,你這個臭小子,老頭子我要摔著了。」
「十萬火急,爺爺你快點走。」
等到李老爺子過來,江妍更加心氣不順,把臉扭到一邊。
蕭奕可不管她,徑直說道:「李老爺子,請你幫我外甥女看看,她的臉因為用錯了護膚品過敏了。」
說著,蕭奕讓江妍坐到一旁的樹樁子上,江妍看了那樹樁子一眼,沒坐。
李老爺子將手裡的菜放下,去盆里洗了手,才過來看。
「只是普通的皮膚過敏,紅癢只是暫時的,我給她配點藥膏敷上,也不用服藥,兩三天就消了。」
李老爺子去了庫房翻藥去了,在裡面一陣搗鼓,再出來時,手裡拿了一盒灰黑色散著異味的藥膏。
「拿去。」他遞給蕭奕:「這兩天禁辛辣,避免陽光暴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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