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羅局就將羅紅玉送了過來,兩人裹得嚴嚴實實,羅紅玉側著身子坐在後座上,另一邊還綁著一大包東西。
也虧得羅局力氣大,不然騎著都費勁,儘管如此,他還是滿頭大汗。
兩人到的時候,紀青嵐正在院子裡打拳,聽到聲音就去開了門。
羅紅玉看到人就興奮地跳下車,也不管她爹,揚聲就喊。
「乾娘,我要和你同一所大學,我報京大中文系。」
羅局穩住自行車,伸了伸手,看著女兒遠去的背影,心裡唉嘆一聲,女大不中留,默默卸東西。
紀青嵐聞言就笑了,說道:「這好啊!你要努力啊!」
「嗯,我肯定努力。」羅紅玉興沖沖點頭,小臉紅撲撲的,眉眼都是笑。
這邊羅局提著一袋東西進門,是他趕早去屠宰場買的肉食,沉甸甸一袋子。
有五斤排骨,一隻豬腳和五斤豬肉,知道紀青嵐喜歡吃瘦肉,李妙芳特意讓他買的瘦肉過來。
將東西放好才對紀青嵐說道:「昨天我們商量了,決定讓她試試,只是又得麻煩你了。」
紀青嵐:「沒關係,紅玉來陪著我,我們一起學習也有勁。」
「她第一志願選在京大,第二志願和第三志願也在燕京,今年考不上也沒關係,明年再考。」
羅局昨夜和李妙芳商量了,讓女兒以後留在燕京發展。
蕭奕和紀青嵐都在燕京,羅紅玉過去有他們照應,他們也放心,不然肯定捨不得寶貝女兒去那麼遠的學校念書。
羅紅玉一聽卻是不干,這是什么爸,還沒考就說喪氣話呢,她一跺腳,沒好氣地叫一聲:「爸,你說什麼呢?我肯定會考上的,在學校我的成績都沒掉過班級前十。」
「哎,哎!我知道,我的意思就是讓你心裡不要有負擔,放心大膽去考,我和你媽都支持你。」羅局笑呵呵點頭,把擔憂藏在心裡,女兒哪裡知道今年考試的嚴重性。
今年因為高考第一次恢復,對參考人員放得很寬,應屆高中畢業生,甚至工廠工人,鄉下務農的農民,下鄉的知青,復員軍人,甚至在職幹部等,據他所知參考人數就有500w之多,要考上談何容易。
羅局在紀青嵐這裡吃了一碗麵就趕著回去上班了,紀青嵐和羅紅玉收拾了廚房,給紀新鋮裝了一壺蜂蜜水,準備了小零食,又把羅局送來的排骨剁了兩根,瘦肉切了一斤放到紀新鋮的小書包里。
紀新鋮自己吃了面,背上小書包,帶著母親準備的水和零食,與母親和姐姐告別,自己一個人溜達著往牛棚去,小黑亦步亦趨跟在他腳邊。
紅河岸邊,圍了一圈人,紀新鋮遠遠地看到自己乾爹在人群中站著,以為是在抓魚,歡快地擠過去看熱鬧。
張建國一見自家乾兒子過來,連忙捂住他的眼睛,把人抱出人群。
「別在這裡待著,去找你妮兒姐玩哈!」
「乾爹,發生了什麼事?」紀新鋮被張建國抱著,眼睛又看不見,不死心地問。
耳朵里倒是聽著一些話,說是不成了,不成了……
「是向祥慶掉河裡了,小孩子別亂問,今天都不要往這邊走,還有以後走河邊要小心,早上起霜了,滑得很,知道不。」張建國說道,抱著紀新鋮往家去,紀新鋮連忙說要去牛棚,他又將人放到上山的路口。
「牛棚不好玩就去找妮兒姐和二妹玩玩哈,乾爹去忙了。」張建國臨走時又叮囑一句,掉頭往紅河方向去了。
紀新鋮癟嘴,提著水壺去牛棚。
中午的時候,紀青嵐也聽到了消息,向祥慶昨晚自己掙脫了繩子跑出去,失足掉進河裡,打撈上來已經不行了。
他是孤身一人,又成了這個樣子,幾個兄弟多年前就分了家,都沒人願意管他,甚至沒人願意出錢辦他的身後事,最後又是李長林安排人將他葬了。
這個消息對一心讀書的幾人沒有任何影響,他的死沒有給紅河大隊帶來任何風浪。
下午,紀青嵐抽空將自己填好的志願單子交了,又趕去郵局給蕭奕打電話。
她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以為這次又聯繫不上蕭奕,結果接通了,蕭奕正好在辦公室里。
電話里,蕭奕語氣都是激動的,儘管她們互相通信,但是很多言語不能在書信中表達出來。
「你和新鋮好不好,天冷了要添衣服,注意感冒。」電話那邊,蕭奕碎碎念,瑣碎小事也要提到。
紀青嵐不覺得煩,反而覺得很溫馨,一一答了,又讓他一個人注意身體。
「高考的日子定下來了,青嵐加油。」蕭奕在那邊為紀青嵐加油打氣,他不會像羅局一樣說考不好明年再考的話。
他相信紀青嵐一定會考中理想中的學校的,他對紀青嵐填報的學校,表示十二萬分的支持。
「這是自然,我一定竭盡全力。」紀青嵐點頭,分開這麼久,她也很想蕭奕。
不過,已經很快了,高考之後就可以回去了。
「書言和江妍也參加了高考,他們一直在家複習……」兩人聊了很多,最終蕭奕那邊有事,兩人才依依不捨地結束通話。
之後的日子紀青嵐帶著羅紅玉一起在家裡學習,晚上自己一個人跟著系統的教程,有遇到新的題型會抄下來和羅紅玉一起研究,兩個人的進步神速。
日子一天天在無數人忐忑又期待的中悄然流走。
12月10號,終於來臨。
九號這天,紀青嵐和羅紅玉就回了縣城公安局家屬院,她把紀新鋮放到牛棚,拜託給李老爺子,考試這兩天她就住在羅家。
為了這次考試,羅家人高度重視,李妙芳勸羅爺爺和羅媽媽暫時搬去了二兒子家,不是她趕人,實是這兩位老人比她還緊張,期間羅紅玉回來住兩天。
羅奶奶變著法兒給羅紅玉整治好吃的,從好姐妹那裡打聽來的強身健體,草藥燉肉,雞腦子燉某草藥能提神醒腦……
一會兒切水果,一會兒倒水,還不停在羅紅玉耳邊碎碎念,弄得羅紅玉一頁書都看不進去,腦子一片空白。
不僅如此,因為羅奶奶整治的偏方,讓羅紅玉拉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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