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歡兄妹三人還沒踏進家門,就被門口歇息的趙月娥發現了。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大柱?!」她最先注意到的也是林大柱。
怕自己眼花,她揉了揉眼再仔細看過去,發現真的是日思夜想的孫子回來了,立刻激動地站起了身子,步伐矯健地迎了上去。
林大柱看著身子依舊健朗的奶奶,忍不住心頭一熱,放下手裡的東西就趕緊跑了過來,一聲不響直接跪在她的跟前。
古語說「男兒膝下有黃金,豈肯低頭跪婦人」,但在他們部隊裡,這句話被改成了「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祖國和娘親。」
眼前的是從小疼愛自己的奶奶。
「奶奶,孫子回來了。」雖然跪在地上,他的身子依舊挺拔直立著,儘管心緒難平,聲音卻還是鏗鏘有力,沒有哽咽。
他從踏入軍營那一刻,班長的話就一直謹記於心。
他們是鐵血軍人,平時流血不流淚。
何況眼下是高興的事,他更不應該哭哭唧唧了。
趙月娥卻紅了雙眼,一雙飽經歲月風霜的手顫抖地摸向他的頭頂,直到感覺到扎手才笑了起來,「大柱,大柱,真的是你回來了。」說完就抱著孫子的頭哭了起來。
林大柱知道奶奶的心情,所以安慰道:「奶奶,孫子沒事,也沒吃苦,部隊裡的伙食好著呢,你看我比以前還壯了。」
「好好好,吃沒吃苦都不要緊,能回來就好……」她小聲哽咽著。
一旁站著的林麗麗眼裡又蓄滿了淚水,緊緊抓著林小歡的手。
林小歡的情緒也被家人感染著,不過她控制得很好,只是雙眼有些發澀。
正在廚房裡的林山和王華也聽見動靜,帶著疑惑走了出來,一看清地上跪著的自家兒子都愣住了。
林大柱看向兩人,眼眶也有些發酸,「爸,媽,兒子回來了。」
「大柱啊……」王華最先回神,立刻就沖了過來,抱著他的臉左右上下打量著,「快起來,讓媽好好看看你……」
她的眼淚頃刻間就順著鼻翼兩側留了下來,但卻沒有哭聲,只顧拽著兒子起來,只想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林大柱聽話地起身,任由她翻轉身體檢查著。
王華從頭到尾、前後左右全都仔細看過,這才鬆口氣,「沒事就好,回來就好……嗚嗚……」
提心弔膽過後就是釋放。
她一直繃著的情緒終於傾瀉而出,抱著兒子痛哭流涕。
林大柱的眼眶也開始發紅。
他緊緊握著拳頭來控制情緒,雙手手腕處的青筋全部暴起。
王華一直摟著他哭了很久才慢慢平復下來。
林山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默默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娘兩,但是通紅的雙眼暗示了他心裡的激動。
一直等到王華鬆開孩子,他才走上前,「怎麼今天回來了?」聲音很沙啞深沉。
「爸。」林大柱沒有急著回話,而是又輕輕喊了一聲。
這一聲輕喚包含著他對父親的敬愛和愧疚。
他可以想像出他們得知自己去L山時的情景,爸爸一定是家裡最堅強的人,即使泰山壓頂也不彎腰,負重前行,等著自己回來。
「哎……」林山輕聲應著,聲音有些發顫,通紅的眼底一片濕潤,隨時都有可能化成汪洋奔流而出。
他忍不住伸手抱住兒子,拍著他的後背,嘴裡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兩年的思念,近大半年的惶恐,終於都在這一刻有了短暫的停歇。
回到屋裡,趙月娥和王華一個勁地追問他在部隊的情況,恨不得對他每時每刻都了解一下。
林大柱知道他們是關心,但是部隊有保密規定,所以他只能挑著話回答。
林山也緊緊盯著兒子,既自豪又心疼。
剛才擁抱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短短兩年的時間,兒子現在的身體不僅魁梧有力,肌肉也結實得像鐵塊一般的僵硬,站在那,身姿挺拔如白楊一般屹立不倒。
這一切的蛻變和成長都是用汗水換來的。
可想而知,他吃了多少苦。
林麗麗見奶奶和媽媽問著問著就問到戰場了,而哥哥又有些閃爍其詞,就幫忙出聲轉著話題,「哥,你每個月津貼有多少啊,一回來就買了這麼多禮物,真捨得啊。」
果然,大家一聽這話,目光都轉向地上的禮物,的確很多,盒盒罐罐加在一起有六、七個品種,很多還都是兩份。
「回自己家來,還買這麼多東西幹嘛,你那些錢別亂花自己存著。」王華忍不住小聲說著,這些東西肯定花了不少錢,這孩子太浪費了。
林小歡摸摸鼻子,其實這些大部分都是蘇落買的。
林大柱看了她一眼,就對大家笑著回道:「媽,我沒破費,我就給你和奶奶一人買了一罐麥乳精,給爸買了一瓶酒,給麗麗買了一份糕點,剩下的東西都是小歡帶回來的。」
大家一聽是小歡買的,神色更驚訝了。
以往每次這丫頭從學校回來也會買些禮物,但大多都是一些特產吃食,帶回來給家裡嘗嘗。
這一次怎麼買這麼多東西?
趙月娥立刻開口:「你這丫頭,平時帶點吃的回來就很好,這次幹嘛買這麼多東西,你去學校從來就沒問家裡要錢,生活已經夠摳了,還哪來的錢買禮物?」
「奶奶,你不要急,禮物是小歡帶回來的卻不是她買的,是朋友送的。」林大柱再次輕聲開口應著。
「朋友送的?哪個朋友送這麼多禮?」趙月娥更加緊張了。
林大柱看向林小歡,那眼神仿佛在說:你要不說我就說了……
林小歡本來是打算等年後媽媽回來拜年,再一起提蘇落的,不過看現在這情形是等不到了,只能輕聲解釋道:「姥姥,舅舅,舅媽,你們還記得蘇落大哥嗎?」
大家一聽這話都跟著點頭。
雖然距離蘇落離開已經快兩年了,但是當初小歡去西城讀書時,就說老軍長交代蘇落照應一下,而且小黑也在他部隊,所以他們都記住了這個人。
見他們記得,林小歡鬆口氣,至少不用再多解釋身份了。
「就是蘇大哥買的禮物,他也給老軍長他們買了,讓我一起帶回來的。」
趙月娥繼續點頭,隨即又想起來不對,趕緊追問道:「那孩子買禮物給老軍長說得過去,給我們幹嘛?」
林小歡眨巴眨巴眼睛沒有說話。
一見她這神情,大家就知道有什麼隱情,紛紛追問著。
她想了想,試探性地回道:「他想和我處對象。」
屋內瞬間靜了下來,林小歡甚至能聽見大家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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