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中,練功室。
「過兒,這九陽內功與咱們派的心法相衝相剋,強行習練下去,只會使經脈逆亂。」小龍女依照楊過所授的《九陽真經》口訣只習練了片刻,便感到氣血躁動,一直溫順的內力也有些不受控制,只好停了下來。
「我一直想著這部真經的內力習練之法當世無雙,卻忘了《玉女心經》的內力至陰至柔,而修習《九陽真經》之後的內力卻是至陽至剛。」楊過不禁有些灰心喪氣,「難道空有如此絕世武學,卻只能看而不能練嗎?」
「若真想習練,卻也有一個辦法。」小龍女凝神思考了一會兒,緩緩地說道,「不過此法卻是有一個極大的弊端,實施下去未免有些可惜。」
「什麼辦法?姑姑快說。」楊過此時一心想要練成九陽內功,聞言卻是眼睛一亮,催促著問道。
「我剛才仔細查看了一下,發現一旦修煉出一絲九陽內力,便會與自身的內力相互抵消一部分,照此推測,只要將咱們本門的內功一絲絲化去,等到身體之內再無內力之時,便能修習九陽內功了。」小龍女說到這裡又搖了搖頭,「不過這也只是我的猜測,事實究竟如何,我也難以保證。」
「多半就是如此了,那位少林寺的大師能夠練成此功,說明功法本身是沒有什麼問題的。」楊過想到要將一身的內力白白捨去,不禁有些心疼,這可都是無數個晝夜一點一滴積累而來的,不過一想到練成九陽內功之後的種種好處,這點捨棄卻又顯得微不足道了。
「姑姑,這門內功非同小可,我們便是捨去了內力,只要習練了此功,少則數月,多則一年,便又可盡數彌補回來,一舍一得之間,還是大有益處的。」楊過眨眼間便做了決定,想勸小龍女也一同修習。
「你修習內功時日尚淺,如此去做倒也無妨。」小龍女搖了搖頭,否決了他的提議,「我習練內功已有多年,內力與我的身體已是息息相關,一旦喪失內力,對身體危害甚大,此法於我卻是不妥了。」
楊過聯想到古墓派內功心法的獨特之處,竟能與人之七情相互關連,確實不可貿然相試,便說道:「既是如此,也只好作罷了,他日若有機會,我必會為姑姑求來完整的《九陰真經》,那九陰內力與我們古墓派心法同屬一源,就無此礙了。」
接下來,小龍女將楊過體內的內力都封了起來,待楊過修出了九陽內力之後,再一絲一絲的緩緩釋放,令兩者相互消融,如此過了一個多月,楊過的經脈之內已是空空蕩蕩,行走之間大顯笨拙無力。
內力既已化去,楊過便開始正式修習《九陽真經》,他對腦中所記的四卷真經口訣,於各個關隘難點都已通曉明悟,一開始習練,便進步飛速,短短三個月時光,真經第一卷便已練成。
他細細感受體內的狀況,但覺全身內氣汩汩流動,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輕盈若羽的味道,他有心一試自身的實力,便出了墓,邁步向林中而去。
此時九陽內功的威力便顯出了一絲端倪,他展開輕功,一步邁去已逾四尺,兩步走過已是近丈,他不禁又驚又喜,輕功到此程度,已是金雁功第一階段「靈猿攀樹」的大成之境了,當年馬鈺在大漠中傳功郭靖之時,也不過就是這個境界。
他心情喜悅之下,便全力展開步法,出了林之後又繼續向山上偏僻之地而去,一路上就看得林木草石疾速向身後退去,眨眼間便已行出數里。
這時他身處於另一片林地,經過剛才的酣暢疾行,原本興奮的心情也已漸漸平靜了下來,便準備迴轉,還未及邁步,卻聽得林中深處似有隱隱人聲傳來,他心中好奇之下,便輕輕接近了過去。
他隱身於一塊大石之後,向前望去之時,見得林中有兩個道人,那兩個道人正側臉對著他的方向,他立刻便即認出了兩人的身份,一個是丘處機的首徒兼全真教首座大弟子尹志平,另一個卻是王處一的首徒趙志敬。
「這兩人在這裡做什麼?」他心中起疑之下,便凝神去聽兩人的談話。
「你將我叫到這裡,到底想說什麼?有什麼話不能在教中說嗎?」尹志平的語氣頗為不耐煩。
「哼,對你來說,只怕還真有些話是在教中無法啟齒的,若是萬一傳了出去,徒污了全真教的聲名!」趙志敬冷笑著說道。
「我有什麼事情不可明說了?你倒是指出來!」尹志平聞言,怒聲說道。
「你身為修道之士,不守清規,卻滿門子盡想一些齷蹉不堪之事,怎有資格再穿這身道袍?」趙志敬眼神中都是嘲諷之色。
「我怎麼不守清規了?你休要在這裡胡說八道!」尹志平臉色一沉,粗著嗓子問道。
「你當我不知嗎?自從半年以前你見了那小龍女一面之後,便朝思暮想,為其神魂顛倒,你是不是心中一直想著如何與那小龍女男歡女愛,盡享巫山**之樂?這還不是觸犯了教中的清規嗎?」趙志敬冷聲說道。
楊過聽得趙志敬對小龍女言語不敬,不由心頭大怒,但他還想知道二人接下來會說些什麼,便忍了下來。
「一派胡言!我心中想著什麼,你又如何得知?」尹志平顫聲說道。
「我自然知道你心中想著什麼,你隔上三五日便偷偷摸摸來古墓外的林中一次,徘徊甚久才會離去,你明知那片樹林是咱們教中的禁地,若不是心中對那小龍女起了淫心,怎有膽量違背掌門的吩咐?」趙志敬說道。
「空口無憑之事,你自然可以隨意亂說,我知道你早就想代替我成為教中的首座大弟子,好以後繼承掌門之位,不過即使你惡意想污了我的聲名,難道眾位長輩和門中弟子就會信了?你在教中打壓異己,任人唯親,能瞞得了眾位長輩卻瞞不了我,我念在同門之誼,一直都對你的所作所為視而不見,現在你如此污衊於我,我卻要請掌門師伯評斷一下!」尹志平怒道。
「你可是想要抵賴?我早就知道你不會承認,所以趁著你不在房內的時候,去了你的房間一趟,不想卻是發現了這個。」趙志敬從懷中拿出一張摺疊的白紙,在尹志平面前展開,「這上面寫滿了『小龍女』這三個字,你作何解釋?」
「卑鄙!你怎能擅自進入我的房間?」尹志平臉色大變,一把搶過紙張,撕成了碎片。
「你將紙撕爛也是無用,這樣的憑據你可是寫了一疊,我都替你妥善的保存好了。」趙志敬說著從懷中又拿出一張寫有「小龍女」三字的紙張,臉上滿是嘲弄之色:「你還要再撕嗎?」
尹志平渾身冷汗淋漓,身子晃了一晃,似要虛脫了一般,過了一會兒才嘶聲說道:「你便是將這些紙張交給掌門,我不過就是做不成首座弟子,但我在教中污了聲名,你也別想好過,這掌門之位你休想得到!」
「我們何必如此自相殘殺?今日我將你帶到此處,便是要替你保守這個秘密,否則我只需將憑證令其他弟子交給掌門,你又豈能知曉是我所為?」趙志敬心知不能將他逼到了絕路,忙緩和了語氣說道。
「你何時如此為我著想了?說吧,你有什麼條件?」尹志平盯著趙志敬說道。
「那我就直說了,現在掌門師伯精力不濟,用不了多久就會讓位,多半要由其餘幾位長輩接任,但眾位長輩年歲均已甚高,最後這掌門之位還是要交到你的手上,我的條件就是你接任掌門之後,要將掌門之位再讓與我做。」趙志敬低聲說道。
「你倒是打得如意算盤,這樣一來,好處全讓你占了,我又能得到什麼了?我幹麼要白白為你辛苦?」尹志平冷笑了一聲,說道。
「怎能說沒有好處?只要我做了全真派的掌門,必會助你達成所願。你不是對那小龍女痴心一片嗎?難道就沒想過要將她娶了?」趙志敬說道。
「你莫不是腦子糊塗了?我身為道士,如何能夠行婚娶之事?」尹志平說道。
「明著來自是不行,不過只要我做了教中掌門,自可為你將此事嚴密封鎖下來,到時明面上你仍可在教中享有尊高地位,私下裡還可在古墓與那小龍女溫柔**、雙宿雙飛,豈不大好?」趙志敬說道。
「你莫要忘了那楊過就在墓中,你的計策怎能行通?到時那楊過只要泄露出隻言片語,身敗名裂的是我,你卻可置身事外,好一招借刀殺人之計!」尹志平冷聲道。
「那小雜種不過是一條爛魚小蝦罷了,有什麼值得顧忌?」趙志敬說道。
「哼,爛魚小蝦?原先你那弟子鹿清篤說你被楊過所制,我尚不相信,不過我上次與楊過交手,論招式早已不在你我之下,真正交手起來,你我贏面都是不多,想必你這個做師父的現在對他也是無可奈何吧?」尹志平冷笑道。
「對付他又有何難?你只要帶幾個弟子在古墓外埋伏,待他出來,便用北斗大陣將他擒下,他叛教已是大罪,又認賊作父,先廢了他的武功,再將他帶到掌門面前治罪,到時他成了廢人,還能掀起什麼風浪?」趙志敬獰聲道。
「你當我傻瓜不成?我若如此對付楊過,那郭靖豈會善罷甘休?我知道你心中痛恨楊過,說不得還在楊過手中吃過大虧,你定是想將他殺了,不過任你如何巧舌如簧,我也不會被你利用。」尹志平說道。
「那好,擒拿楊過的事情由你來做,之後的事情讓我動手,這樣總沒有什麼後患了吧?你要想清楚,我們如此對付楊過,乃是懲奸除惡,任何人都難以指栽,你若仍是不同意,那小龍女你這一輩子都休要妄想了!」趙志敬說道。
「縱使如此,那小龍女又如何能夠看得上我?」尹志平有些頹喪地說道。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不過這世上的女子都是喜歡甜言蜜語,只要你向那小龍女表明了心跡,長久下去,還怕她不動心?實在不行,你就使用藥物,一旦她失了貞潔,自然就會對你惟命是從了。」趙志敬說道。
「閉嘴!我豈會行此下作手段?」尹志平怒聲喝道。
「那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小龍女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吧,到時候你可不要怪我今日沒有提醒於你。」趙志敬冷笑道。
尹志平臉色陰晴不定,顯然內心極度掙扎。
「想不到全真教自詡為名門正宗,教出的弟子竟全是一些骯髒無恥之輩,倒真是叫我大開眼界了,你們既是想殺害於我,今日便都將命留下吧。」
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尹志平和趙志敬二人不由臉色大變,轉頭一看,都是驚呼出聲:「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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