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沒說啊!」季曄眨巴著大眼睛,十足的無辜。
寧遠行冷冷看著他,臉上一貫的笑容淡去了幾分。
他的表情並不攝人,甚至能算得上平和,可季曄卻生生地被他盯出了一身冷汗,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也不知道這樣的對視持續了多久?一天兩天?還是一個月?
其實也就那麼一剎那而已,寧遠行對季曄警告性的說了一句,「不要耍滑頭,若是被我發現你對公主不利的話…...」
季曄這才回過神,連忙搖頭,一臉驚恐,「不,我不會對公主幹什麼,我只是個孩子呀!」
寧遠行就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嘴角扯出一絲輕蔑的笑容,他的目光就像刀子似的,「像你這樣的小孩,殺人足夠了。」寧遠行留下這麼一句話,便轉身離開。
季曄看著對方的背影,純良的表情依舊在,還帶著些小委屈,可是嘴角卻帶上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等人仔細去看的時候,這份隱晦的笑容已經不見了。
南巡的隊伍再次往前,這一次,還帶著一干難民,速度也慢了許多。
輓歌將手靠在一邊的窗沿旁,看著窗外的風景,馬車外,灼熱的氣流炙烤著大地,即便吹著風,也感覺不到絲毫的涼意。
今日,格外的熱。
明明這麼熱的天氣,馬車裡卻瀰漫著一股低氣壓,硬是讓溫度降了好幾度。
淺憐有些彆扭著看著馬車裡的幾人,輓歌坐在馬車的一角,而寧遠行坐在馬車的另外一角,除了他,還有昨日被推倒的女子,小瑾。
聽說小瑾除了手腕處被擦傷外,腳踝似乎也在那個時候被扭傷了,因為這個原因,寧遠行或許是出於君子風度。便邀請她進馬車坐。
這位小瑾姑娘還算是含蓄,在受到寧遠行的邀請時,非常受寵若驚,卻沒有立即答應。反倒是看了輓歌一眼,好像在徵求她的同意一樣。
輓歌心裡有些怪怪的,又覺得莫名其妙,小瑾上不上馬車跟她有什麼關係?
她只是有些好奇,這位小瑾姑娘今早上還能陪著寧遠行出去散步。還有說有笑,沒有半點勉強,怎麼才過這麼一會兒,就連走路都變得困難了?難道扭傷也要分時間?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跟她關係不大,反正馬車也寬敞得很,再加一個人也不會擁擠,坐就坐吧,只要不影響到她就無所謂了,輓歌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地想著。
可是等小瑾真的上了馬車後。事情卻變了樣,這位小瑾姑娘上車前跟上車後的態度變化也太大了些,原本還是個非常含蓄靦腆的姑娘,上了馬車後,頓時開朗了不少,連帶著,話也變多了,整個馬車裡,基本上全是她的聲音,外加上寧遠行的應和聲。
「寧公子。你快看那塊石頭,就是前面最大的那一塊!」
小瑾探出手,指著窗外的石頭,小臉滿是興奮。對寧遠行說道:「聽說那塊石頭還有個傳說,曾經這塊石頭是在路中間,朝五晚九,在路中間,過了這個時段,又會移到一邊去。所以那個時候的人們只能趁著夜裡才能通過這裡。」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寧遠行點點頭,有些玩味道:「若真是這樣,還真是一塊怪石,那之後怎麼樣呢?大家齊心協力把怪石移開了?」
「欸?」小瑾看著寧遠行,一臉驚喜,「寧公子怎麼知道?」
「若不是這樣,現在怪石怎麼會在旁邊,而不是阻擋了我們的道路?」
「呵呵,這是哦。」小瑾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吐了吐舌頭,有些羞赧地看著他,眨眨眼道:「還是寧公子聰明,小瑾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呢,嘿嘿~~」
「小瑾姑娘很聰明,前往不忘妄自菲薄。」寧遠行客套說道。
輓歌在一邊聽著,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給堵上,這樣毫無營養的對白竟然是從寧遠行嘴中說出來的,他是中了那位小瑾姑娘的**計,智商也順便拉低了嗎?
受不了,受不了,她的尷尬症都快要犯了,可是真要對方閉嘴,又感覺自己太小氣了。
輓歌有些悶悶不樂,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讓她死要面子活受罪!
「啊,寧公子,你快看,那邊那條河…...」可愛美麗,活潑多話的小瑾姑娘又開始了!
輓歌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她突然站起來,卻因為身高的原因,險些撞了頭,她不得不將身體稍微彎下來一點,原本的氣勢頓時矮了半截,而馬車中的其他人也轉過頭看著她。
「馬車裡面太悶了,我在外面去透透氣。」輓歌說著,就要離開,卻被寧遠行叫住,「竟然天氣炎熱,外面不必裡面涼快,還是安心待在馬車裡吧。」
「算了吧,馬車裡面……」輓歌話說到一半,眼珠子在馬車裡轉了一圈,最後視線落到一臉無辜懵懂的小瑾身上,對方就這樣看著她,看著如此天真,在看到她站起來的時候,還有些膽怯地低下頭,好像她是洪水猛獸似的。
輓歌見狀,皺了皺眉,頭也不回地跳下馬車,只留下了一句話,「裡面只會更熱。」
正值午時,陽光直直地射在地面上,炙烤著每一片土地,輓歌跟司暮同乘一匹馬,她伸手擦了擦額頭上一直往外冒的汗珠,發出輕微的呼氣聲。
司暮見她頻頻擦汗,精神狀況也不佳,有些擔憂道:「公主,您還是回馬車休息吧。」
「不必了,我就在外面好了。」她說著看了眼馬車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她出來這麼久了,寧遠行那廝竟然都沒有出來稍微問一句她到底熱不熱!
就算是普通朋友,也該客套地問一句了吧,偏偏那個人什麼都沒有說,一點行動表示都沒有,這還是朋友嗎!
輓歌悶悶不樂地想著,自從那個小瑾姑娘出現後,寧遠行整個人都變得奇怪起來了,對小瑾的態度也十分令人不解。
雖然,寧遠行這個人無論是對誰,都保持著君子風度,但,他對小瑾,會不會好過頭了?過了這麼多年,她還是第一次見他對一個女子這麼體貼的。
當然了,她肯定不是在嫉妒那個小瑾,寧遠行要對誰好,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只是他這樣的行為舉止跟以往有很大的出入,簡直都不像是他會做的事情了。
讓公主在外面曬太陽,自己跟一個平民女子在馬車裡面涼快,這是一國丞相干得出來的事兒?都說戀愛中的男女行為舉止會變得怪異,難道說寧遠行真的喜歡上那個小瑾了?
不可能吧!那個寧遠行,真的會喜歡上一個才見面不到一天的女子?!
還是說,那個小瑾是另有來頭?
也不對吧,怎麼看,小瑾就是一個普通的姑娘。
就在輓歌胡思亂想的時候,淺憐朝她這個方向走了過來,手中還來了一個水壺。
輓歌一見到那個,喉嚨就開始冒煙,到這個時候,才發覺自己竟然渴的要命,水來得真是時候,輓歌笑著看著走過來的淺憐,伸出手正要接過,道:「淺憐,辛苦了。」
「欸……那個……」淺憐看著輓歌伸過來的手,臉上稍微露出了些遲疑的表情,這下子,連輓歌也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了,她正要開口,淺憐就退了一步,道:「公主,這個,這個是丞相要的,那個……小瑾姑娘說有些渴……」
輓歌這下子也有些尷尬了,竟然會錯意了,她的手還僵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伸也不是。
「淺憐,你究竟是公主的侍婢,還是丞相的侍婢?」司晨在旁邊,就這麼問一句,輓歌在外面曬了這麼久,還沒有叫渴,坐在馬車裡的人反倒嘰嘰歪歪了。
淺憐有些無辜地看了司晨一樣,然後又看向輓歌,道:「公主,這個,是丞相……」
「你還說什麼丞相?沒看到公主渴了嗎?這個水該給誰,你還不明白?」
淺憐一驚,好像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她連忙將水遞過去,有些委屈地說道:「公……公主,這個水,請您想喝吧,奴婢待會兒再去取水便是了。」
輓歌見淺憐遞過來的水,皺了皺眉,雖然喉嚨已經快要冒煙了,可也不會去搶別人的水。
她沉沉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對淺憐揮了揮手,道:「算了,這個水壺你拿過去吧。」
「欸?」淺憐一愣,她猛地抬頭,一臉不解地看著她。
司晨在一邊開始打抱不平,「公主,你為什麼要退讓?這個水本來就應該是你的!」
輓歌瞥了司晨一樣,「先來後到的道理,孤還是明白的,難道你想讓孤落一個強勢欺人的名頭?」
輓歌竟然對司晨用上這個稱謂,就說明她現在生氣了。
司晨一愣,司暮連忙瞪了司晨一眼,然後說道:「公主說的是,不就是一壺水嗎?淺憐,既然丞相叫你送水過去,你就快送過去吧,公主,屬下去給你取水來。」
「嗯……」輓歌悶悶地點頭,看上去,她抿著唇,看來是真的相當不開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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