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腦中閃過數種方法,眼睛無意間撇到輓歌,像是想起了什麼,眼中閃過一道狡猾之色,他沉聲說道:「你或許是能殺了朕,不過,你以為殺了朕以後,皇兒會原諒你?」
洛延川一愣,他的目光閃了閃,看向輓歌。
她會恨他嗎?不會的,她不會恨他的,洛延川將那一閃而過的念頭拋掉,皇帝並非輓歌的父親,輓歌的父親是另一個世界的唐將軍。
可是他們相處了五年,到底會不會產生父女之情,他拿捏不准。
皇帝感覺到他的動搖,繼續語言挑撥之。
「勸你快點束手就擒,這樣朕還能考慮放了你們陸家,否則別怪朕不留情面!」
洛延川感覺到自己已經到了極限,他強忍著昏睡的欲-望,至少要帶輓歌離開這個鬼地方!
所以,皇帝是必不可少的,不管輓歌是不是真的對他有父女之情,他都不能鬆手。
「陛下,現在你的處境才更值得擔憂吧。」洛延川冷笑,說著,他手上的力道一緊,似乎真的要把皇帝給活活掐死。
脖子被卡住,呼吸頓時困難起來,皇帝的臉變成了豬肝色。
禁軍們見皇帝有危險,就像趕上來,卻被洛延川冷冷制止住,「你們若是想看到陛下現在就死,那就衝上來吧。」
說著,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皇帝用手死死抓住洛延川的手,想把他的手扳開,奈何洛延川拼盡了全力,他根本動彈不了分毫。
輓歌見洛延川真的動了殺機,連道不好。
「陸韓,你冷靜下來!」她突然沖了上來,制止洛延川的動作。
要是殺了皇帝,他們就真的沒有希望了,現在他身中劇毒,神志不清。她不能眼看著他一步步走向萬劫不復之地。
可洛延川卻有另一層理解,他以為,輓歌真的很在乎皇帝的安危,這樣的話。他真的可以要挾皇帝嗎?洛延川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
可就是這麼點空檔里,皇帝卻抓住了他的破綻,他順勢抓住洛延川的手腕,一個轉彎,便將走火入魔的洛延川壓在桌子上。將他的手反剪在身後。
洛延川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力氣反抗了。
走火入魔還強用內力,讓他的心脈受損,亂竄的真氣越發難以控制,橫衝直撞,好像要破體而出一般。
死,洛延川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這個詞,可是他並不害怕。
他只是覺得有些可笑,沒想到他身負絕世武功,卻被一個普通人給制服了。
「父皇。不可以!」輓歌見皇帝要下狠手,立馬撲倒在洛延川身上將他擋下來,皇帝的手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中,他臉上怒意明顯,道:「閃開!」
「不!」輓歌不屈地回瞪著皇帝,她一字一頓道:「想要動他,就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公主……」洛延川體內真氣亂竄,眼睛發紅如入了魔怔,他痛苦的叫了一聲,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著。輓歌見狀,大驚,連忙要上去扶住洛延川,「洛延川。洛延川,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呀。」
「洛延川?」皇帝對這個稱呼有些好奇,只見洛延川在地上滾動,真氣逆行使他走火入魔,如果沒有高手從旁幫他疏導真氣,便只有死路一條。
鮮血大口大口噴涌而出。好像全身的血都要流盡了,輓歌手上全是洛延川的血,鮮紅得令人發怵,她感覺,這不是血,而是洛延川的命。
一點點的,流逝的生命。
她再也控制不了內心的驚慌,趴在洛延川身上失聲痛哭,對方痛苦的掙扎讓她心如針扎,她不應該為了一時的歡快,讓他鋌而走險的,她錯了,她真的錯了。
有什麼辦法能夠讓時間重來?她一定會乖乖聽皇帝的話,絕對不會去招惹洛延川。
「洛延川,你不要嚇我,你醒醒,你醒醒啊。」輓歌哭得毫無形象,她這樣的模樣倒是讓皇帝有些驚奇,他從來沒有見過她情感這麼外露的時候。
這個時候,如果作為一個正常的父親,說不定真的會因為女兒的哭聲而妥協,可皇帝的身份就說明了,他永遠不可能成為一個有正常思路的父親。
見輓歌痛哭,他竟然有陣陣的快意。
對的,就是這樣,凡是敢違逆他的命令的人,都是這樣的下場,哪怕是他最寵愛,最重視的女兒,都不可以違逆他!
輓歌這個時候完全沒有辦法了,憑她那點雞毛蒜皮的功夫,根本不能替洛延川理順真氣,反倒會加劇他的真氣逆行,這個時候,她該怎麼辦?她該找誰來救洛延川?
她注意到一直站在她身邊,像一個旁觀者一般看著她的皇帝,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下跪磕頭,「父皇,我求求你,求你救救他,求你快救救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求你救救他!」
她現在什麼都管不了了,只要能救洛延川,什麼都願意做。
皇帝既然能拿到那種毒藥,想必與空谷的人也有來往,那就有希望拿到解藥。
皇帝強忍住心中的快意,臉上露出了悲憫的表情來,搖頭嘆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皇兒,陸韓已經走火入魔了,不久後就會離開人世。」
「不!」輓歌驚聲尖叫,她搖著頭,哭道:「他不會死的,不會死的……父皇,我求求你,求你救救他!」
「燕燕!這是你們自己選擇的路!若是你聽父皇的話,與丞相成婚,哪裡會生出這麼多事端?若你能聽話一些,陸韓也不會死!」皇帝的話就像尖針般,扎入輓歌的心口。
疼,好疼!
心就好像被人捏住了一般,疼得令人發顫,可如果心都死了,還會在意它痛不痛嗎?
她的腦海中一直盤旋著皇帝剛到話,都是她的錯,如果她能聽話一些,洛延川也不會死,原來,洛延川,是被她害死的。
是她害死洛延川!
這樣的認真幾乎讓輓歌全盤崩潰,她的雙眼空洞無神,放棄了掙扎,嘴裡一直機械般的念著,「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原來,一切都是我的錯……」
皇帝好像要以此來給她一個刻骨銘心的記憶,一邊應和著,「對,陸韓原本不會死的,都是因為你不聽朕的旨意,一意孤行,才害死了陸韓,皇兒,你真是禍水啊。」
「我害死了他……是我不聽話,不甘於命運,害死了他……」輓歌渾身止不住的顫抖,這樣的認知,讓輓歌崩潰了,她捂著自己的臉,哭泣,又好像要否認自己的觀點,拼命搖頭,「不是……我沒想過……不是……」
「通過這次的教訓,你總該聽話了吧。」皇帝嘆了一聲,如父親般輕拍著輓歌的腦袋,快-感存在的同時,他還是有那麼一絲的憐惜,畢竟,在他眾多的皇子公主中,只有燕燕,是他傾注了最多心血的子女,他給與了最大的包容與寵愛。
這個陸韓也算死得有所價值,通過他,皇兒必然不敢再反抗他,他需要的,是一個聽話的繼承人,而非叛逆,不服管教的公主。
輓歌什麼也聽不進去了,她只想著,如果洛延川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她的胸口從剛才開始,就一直絞痛難忍,這個感覺,就好像五年前一樣,心脈受損,痛得幾乎快要死去。
可此刻,她卻毫不在意,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何救洛延川身上,她再次祈求,扯住皇帝的龍袍,失聲道:「父皇,求你……求你救他。」
皇帝面色一沉,難道剛才的話她都沒有聽進去?
「皇兒,陸韓死定了,你就不要白費心思了!」就算死不了,他也有無數方法讓他死,現在這樣死去,或許是最幸福的也說不定。
「要是洛延川死了,我也不活了!」輓歌聲聲悽厲,含帶著無數的悲痛。
在這個世上,只有洛延川是全心全意對她好,護她周全,愛她至深,如果他不在了,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倒不如一起死去好了。
「你!竟然為了兒女私情尋死覓活的,你把朕置於何地?你又何曾將這個江上放在眼裡?甄寧,你太讓朕失望了!」皇帝氣急,剛有個敢違逆他的快死了,現在自己的女兒又冒出頭,他們真要活活把他給氣死!
「是皇兒不孝,皇兒對不起父皇的悉心栽培,如有來世,來世再報!」
「好,好,好!」皇帝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指著輓歌,道:「來世再報,好一個來世再報,那朕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為了一個男人就要去送死!」
說著,他就命人將洛延川壓起來。
這個時候,洛延川已經陷入昏迷中了。
「不要!」輓歌想靠近洛延川,卻被禁軍擋住,皇帝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人,把公主帶下去小心照料,如果她有什麼不慎,你們都得掉腦袋。」
「是!」
輓歌見禁軍向她走進,心中一急,這個時候如果被帶下去,她跟洛延川就真的完了。
她一時情急,眼角的餘光看到桌上的茶杯,心中一動,她快速將茶杯拿起,狠狠往桌上一砸,茶杯四分五裂。
她拿起一塊鋒利的碎片抵在自己脖子上,面對氣勢洶洶的禁軍,尖聲道:「誰都不許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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