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豪華的酒店房間內,一男一女相擁躺在鬆軟的床上,討論的卻無關風月,而是沉悶的政治話題。
「競選綱領……」維克托沉吟著,按照路易莎的說法,一個競選綱領就是以後他參與競選的政治目的,或者說是他將會給民眾帶來什麼樣的利益。
「是的,你的競選綱領決定了你所要打動的目標人群,就像何塞現在在報紙上喊出的口號一樣,「土地改革」是他競選的綱領,目的是打動占絕大多數的農民階級,雖然我不看好他能夠推行這一政策,但是他很聰明的只是提出了一個「口號」,並沒有真的去推行。」前一段時間的那個《土地改革辦法-試行》的無疾而終,讓薩爾瓦多各個政治力量看明白了何塞根本就沒有真的下定決心推行「土地改革」的魄力,在美國人的「抗議」面前,何塞果斷縮回了自己伸出去試探的爪子。
「這不是玩弄民意嗎?」維克托疑惑道。
「也不能這麼說,政客們不論怎麼做,他們的初衷還是為了實現自己的抱負,雖然這個圈子裡的確存在著黑金交易、權錢勾結、出賣還有腐敗等各種各樣的骯髒的事情,但這一切並不是出於玩弄民意,」路易莎「嘆」了口氣,替維克托深度的剖析了那群「政治動物」。
「一個政治人物他首先是一個人,是人就會有各種各樣的欲望,有欲望就會有追求,嗯,打個比方,薩爾瓦多就是一張紙,他們那群政治家每個人都想在這張白紙上留下自己的才藝,好能夠流芳百世,但是人人都想要這樣做,那麼就產生了一種衝突,筆就那麼幾隻,而人卻有這麼多,怎麼辦呢?」路易莎決定用通俗易懂的話來給維克托普及這個問題。「大家就互相爭搶吧,為了能夠爭搶到畫筆,他們就一次次的向能夠「說話」人進行交易,一次次的出賣自己、玩弄民意等等,只不過是達到目的的一種手段而已,最終他們只不過想在薩爾瓦多這張紙上實現自己的抱負,只不過有的才藝高點,留下的是一副巨製,有的就很拙劣,給後來者留下了一攤塗鴉。」
路易莎手指好像有點無意識的又在維克托的胸前畫著「圈圈」,弄得維克托感覺胸口處的傷口有一點「痒痒」的感覺,抖動了一下自己的胸膛的肌肉,想摩擦解癢,路易莎毫無所覺,繼續說道。
「就像何塞這次一樣,他說了一次的謊話,欺騙了這些農民,以後就需要另一個謊言來掩蓋他上一次的謊言,就這樣一個謊言接一個謊言,一個重複一個,可惜他忘了,謊言是不能被掩蓋住的。更可悲的是,想要揭穿這些謊言的,往往是他的敵人。」路易莎抬頭看著維克托,認真的說道:「何塞太著急了,一方面在沒有坐牢位置的情況下,另一方面是馬蒂陣線的軍事進攻,他在著手改變政治制度的情況下,還想要觸碰「保守黨」那群老不死的利益,總之,明年的大選我很不看好他能夠成功。」
路易莎的話讓維克托陷入了深思,在他的記憶中,何塞是於84年成功當選為薩爾瓦多總統,但是現在聽到路易莎的分析,何塞現在的境況實在是「不美妙」,維克托記憶中沒有何塞競選的詳細情況,他也不知道是何塞原本就面對著這樣複雜的政治環境,還是因為他的「到來」而發生的「蝴蝶效應」,最起碼上次的「幼女門」事件,就是他為了對付布蘭科而踢爆的。
「其實我蠻欣賞桑切斯·塞倫的,如果不是薩爾瓦多身處中美洲,地點實在太過尷尬,他的執政政策說不定還真能使薩爾瓦多獲得真正的發展。」
「怎麼說?」難得還有路易莎在政治上「佩服」的人,維克托興趣大增。
「桑切斯·塞倫雖然領導激進的左翼政黨法拉本多·馬蒂陣線,並且現在在和何塞領導的政府軍交戰,但是他以前是一位教師,他對於薩爾瓦多的國情有自己的看法,直到參加了民族民主聯盟和行動革新黨,才參與到了政治活動中來,他在報紙上曾經公開過自己的政治理念,主張大力發展民族資本,打擊黑幫犯罪,整頓治安,改善投資環境,對外聯絡宏都拉斯和尼加拉瓜,發展豐塞卡灣經濟,努力將其打造為美洲連接亞洲國家的太平洋第一港灣,總體來說,這是一個執政溫和的領導人,也許薩爾瓦多在他的手中,能夠有更好的發展吧。」
「按照你說的,塞倫是一個溫和派的執政者的話,那他為什麼又要領導馬蒂陣線發動內戰呢?」
路易莎「白」了維克托一眼,「首先,政治家是一個人,就不能夠從完美的角度來看待它,一個餅就這麼大,如果我要從你手裡拿走一塊,你會願意嗎?」
維克托也覺得自己這個話問的太「低級了」,他訕訕的朝路易莎笑了笑。
「塞倫當時面對的局面是國內民意由幾大種植園家族和幾個資本家族群掌控,由軍政府執政,經濟停滯,貨幣貶值,物價騰飛,整個國家的經濟鏈條幾近崩潰,而要想改變這一切,就必須要進行大範圍的改革,而改革就要觸碰到「既得利益者」的蛋糕,他們不會允許出現這樣的改革的,因此,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塞倫只有打破這種現有的規則,搶到畫筆,然後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來揮毫潑墨。」
當坐在返回梵迪諾的車上,維克托還在想著今天路易莎的話。
在維克托前世的記憶中,桑切斯·塞倫最終在1992年,蘇聯解體後一年,就和政府簽署了「停戰協議」,停止了武裝奪權的運動,轉而將法拉本多·馬蒂陣線改編為合法的政黨,將一些偏「左」的、鼓動武裝鬥爭的理論剔除出馬蒂陣線,走議會鬥爭的路線,最終於2014年登上了薩爾瓦多總統的寶座,成功獲得了執政的權利。
和路易莎的一番「交談」,維克托發現了自己身上的不足,不懂沒關係,在任何一個全新的領域裡,任何人都不是「生而知之」的人,只要他願意下定決心去全力的學習和吸收,相信他很快就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熟手」。
而維克托恰恰不缺少這種決心和毅力,前世的經歷讓他具有這種堅毅的品質,現在薩爾瓦多國內的各個政治力量都在「虎視眈眈」著何塞的政治改革,只等明年的大選,將其擊敗,重新掌握權利。
薩爾瓦多現在就像是正處於風暴前夕的大海,正適合維克托這隻「小魚兒」乘風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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